第一百五十三章 事后
作者:永远的镇魔   阵道圣祖最新章节     
    三日后。
    凰葳一脸萎靡的坐在一处小院屋檐下的躺椅上,手中端着一杯清茶,茶水已冷。
    她却仿若未觉,眼睛呆呆的看着对面一处。
    这个小院并不大,只有两间正房,两间侧屋,因为院子太小,南面就只有一堵薄薄墙壁。
    小院也不精致,光秃秃的地面只是用一些碎石子铺就。
    铺的手艺也不高,几处地方高低不平。
    院子里没有布置花草,房屋上也没有雕梁画栋。
    一处再普通不过的小院。
    凰葳呆呆的看着对面墙壁上的一处裂缝。
    那是三日前镇魔城内众修士围杀魔松子大战时,魔槐子为了救魔松子,在半路设伏。
    不但杀掉道临宗一名元婴修士,还俘获五名金丹后期修士。
    随后,在极短时间内,魔槐子把这五名金丹后期修士炼制成傀儡,并骗开镇魔城护城大阵。
    让这五名金丹后期修士同时自爆。
    由此,产生了镇魔城最大的爆炸,让围杀魔松子的计划宣告失败。
    而这最大的爆炸,让镇魔城内修士死亡数百,伤着不计其数。
    倒塌的房屋建筑近乎两成,受损的更是远超一半。
    现在凰葳所在的这个小院,是镇魔城东南侧的一处平常小院。
    也受那场爆炸的波及,院中各处多有损伤。
    比如凰葳坐着的主屋内墙壁上,就有一道细小裂缝。
    而她呆呆看着的墙壁上,本来是有一处浮雕的。
    如今,浮雕中间裂开一条宽大裂缝。
    浮雕的左半面,整体脱落,只是剩下右半侧。
    本来是一幅福寿延年的吉祥浮雕。
    如今只剩右侧一个孤零零的孩童浮雕,显得那么的孤单。
    凰葳似有不忍,缓缓闭上眼睛,靠在躺椅椅背上。
    但是她的脑中不由的回想起三日前的那一幕幕。
    那一幕幕,刻骨铭心、此生难忘。
    本来还以为只是过来观摩和学习一下王齐的阵道应用,以及他的待人接物。
    那里知道,从在城外见到王齐,就开始了紧张刺激的冒险。
    先是偷偷使用宝物进入镇魔城,然后看到王齐传讯。
    当然,这个传讯是什么内容,她在当日晚上醒来,陈末就对她说了。
    陈末说,这是王齐的爷爷,王前辈给王齐传讯,所以王齐才知道了这么多。
    也才能把消息传回宗门,让宗门做好布局。
    也才能和她一起进入城内后,及时提醒陈末,魔槐子也已经过来。
    只是可惜,薄城守不做任何盘查就放易容成石城守的魔槐子进城。
    致使道临宗布置的围歼魔松子计划功亏一篑。
    在这个过程中,王齐感受到五名金丹修士自爆,及时布置,包括施展四阶防御阵法。
    随后,王齐还带着她追踪到受伤极重的魔松子,双方一场大战。
    王齐非但不落下风,差点还把魔松子杀掉。
    虽然魔松子已经重伤,可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还是阵脉修士,能重创重伤元婴修士。
    让其不敢多呆,直接逃跑。
    若是传出去,会有多大轰动,会有多少修士认为这是绝无可能之事。
    不管结果如何,都让她真正认识到王齐的实力。
    随后,在出城追捕魔松子的过程中,又遇到另外一名金丹修士。
    双方再次大战一场。
    王齐拖着受伤身体,不但丝毫不惧金丹修士,而且还处处占据先机。
    就算金丹修士抛出那个乳白色小球。
    王齐也没有慌乱,反而站在她的身前,替她扛下一切。
    这一幕幕,仿佛一幅幅会动的画面,不断在她的脑海萦绕。
    凰葳的心,乱了……
    “呃……”
    凰葳似乎不想再想下去,放开茶杯,修长双手蒙到脸上,腰肢弯曲,捧着脸埋入膝盖中。
    笃笃笃
    院外传来一阵轻轻敲门声。
    “凰师妹,我来看看你。”
    是陈末的声音。
    “哦,是陈师兄,陈师兄快快请进,院门开着。”
    凰葳抬起身躯,赶忙站起,面有慌乱,用手背贴在脸颊、额头上,似乎感觉到热意,以手为扇,快速扇动几下。
    院门开,陈末走了进来。
    看到凰葳面有潮红之色,本来微笑的面色马上一变,紧张问道:
    “师妹可是身体不适?或者是有什么暗伤?我去找其他丹脉师姐帮你看看。”
    “哎,不用,可能是刚才天气太热了,晒的。”
    陈末抬头看看天空,太阳高悬空中。
    此时虽是末夏,但是作为修士,早已寒暑不侵,这点小小的热怎么可能让双颊如此通红。
    瞬间陈末想到什么,心中暗暗一笑。
    凰葳也感受到陈末知道了什么,脸上更是感觉滚烫。
    赶忙岔开这个话题,“师兄过来,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助?我这就随你一起去。”
    “好了,凰师妹,这三日,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不管是作为宗门弟子,还是作为凰长老的孙女,你都无愧自己身份。”
    陈末满是感慨,看着凰葳的双手和法衣说道。
    凰葳抬起自己双手。
    这双手,满是龟裂,布满细密伤口,指甲缝隙内,满是泥污。
    若是往日,这种情况她决不能忍。
    作为一个阵脉修士,双手有多么重要,她心中极为清楚。
    可是现在,满手的伤痕和泥污,只让她感觉到一阵阵的心安和踏实。
    当然,还有愤慨和遗憾。
    当日晚上她醒来后就看到身边不是王齐,而是另外两名没见过的同门修士。
    这二人看到她醒来,就马上给陈末传送,请陈末回来。
    可是等了很久,陈末都没有过来。
    凰葳就问这二人,陈末在哪里?
    二人于是带着她去找陈末。
    见到陈末后,他正在站在一处废墟上,指挥手下诸多修士处理四周事情。
    清除倒塌房屋院落产生的残砖断瓦,寻找还可能生还的修士。
    以及把一具具以及陨落的修士尸体摆放好,确认他们的身份。
    看着四周残垣断壁,一道道忙碌的身影,以及躺在地上的一具具遗体。
    瞬间,凰葳喉头酸涩,眼泪滚滚而落。
    再不问其他,马上主动加入到陈末手下修士中。
    这一干,就是三天三夜。
    昨日晚上,再也坚持不住,另外,城内秩序基本恢复,加入了更多的修士。
    凰葳这才在陈末的劝说下,来到这个小院内,好好休息。
    “我,很感激你,弟子们很感激你。多谢!”说着,陈末对着凰葳躬身施礼。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尽了一个宗门修士的本分而已。”
    凰葳听到陈末的话语,心中更多的还是难过。
    那么多的修士,就在瞬间陨落,很多修士,连遗体都找不到。
    看到陈末竟然要对她施礼,马上跳到他身侧,拦着陈末说道:
    “师兄万万不可,我之所为,任何宗门弟子都会做,做的比我更好,师兄快快起来。”
    陈末也不再坚持,看着凰葳说道:“刚才老祖宗给我传讯,她对你所作所为很满意,让你马上回宗。”
    “回宗?可是王齐师弟还没有回来,我想和他一起回去。”
    陈末摇摇头,“王师弟已经给我传讯,他要闭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积累,他的灵力早已超过一般筑基中期修士。经过此次经历,他进入筑基中期已是十拿九稳之事。
    现在,你的积累也已足够,是该回去好好闭关,冲击筑基中期了。难道你希望王齐出关后,你还是筑基初期吗?一步慢,步步慢。”
    陈末最后一句,大有深意。
    昨日晚上,陈末送凰葳来到这个小院。
    二人相互交流三日前的事情。
    随后,二人都明白了王齐在这次事件中的作用,也明白王齐经历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多得多。
    当然,双方也都隐藏了很多事情。
    比如凰葳隐藏了王齐所叮嘱的,不要把和魔松子对战的事情说出去。
    陈末则没有说明那个伏击她和王齐的金丹修士余贵身份。
    这几日,宗门高层整日忙碌,根本就没有多余时间。
    凰葳也一直忙碌救助之事,没有主动联系凰芩。
    直到今日,凰芩终于抽出一点时间,在联络陈末之后,顺嘴一提,让陈末转达她的意思。
    “是,我这就回去,多谢陈师兄。若是,若是有王齐师弟的消息,请师兄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凰葳郑重说道。
    “我会的。”
    ……
    郑祭坐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厚重古朴的大桌后,面色阴沉,不知道想着什么。
    突然,他像是感受到什么,探手入袖,拿出一块令牌。
    宗门身份令牌。
    令牌上微光闪烁,同时伴随着阵阵轻微颤动。
    他眉头微皱,指尖一点灵光飞出,落在令牌上。
    令牌上面飞速出现一行小字。
    砰,郑祭猛地一掌重重拍到宽厚重桌面,猛地站起大声骂道:
    “好个畜生,还有脸回来!”
    骂完之后,看着门外,呼吸粗重。
    重重呼吸数次,压下怒意。
    快速走出大堂,看着门口守候的一名修士说道:
    “本院有事出去一趟,你去告诉刘主司一声,有事及时给本院传讯。”
    不待修士回答,郑祭一个跃身,快速飞起,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用极短时间,郑祭就离开宗门,到了外面一处小山中。
    很快,他就远远看到在一处山峰上,站着一个人影。
    此人背对着他,一眼看去,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是郑邵?好像有点不像。
    但是郑祭胸中突然腾地生起一团怒火。
    这个畜生,废物,蠢货,他还敢如此,偷偷一人逃跑回来。
    真以为宗门律法是摆设不成!
    第一次,在入宗比试的阵脉峰内,其他修士要么和魔松子对战,要么偷偷躲避,他倒好,直接逃跑。
    第二次,宗门入宗修士大比任务,他所在的小队遭遇变异猴面蜂后攻击,他再次一人逃回。
    这次,宗门在镇魔城围杀魔松子,他再一次孤身跑回来。
    短短五日,只是短短五日,他就从镇魔城跑回来。他还敢给我传讯……
    想到这里,郑祭气不打一处来。
    “畜生,你还有脸回来?”郑祭落到郑邵身后,大声喝骂道。
    郑邵转身回来,脸上带着微笑施礼说道:“拜见郑院首。”
    “你……”一瞬间,郑祭突然发现,面前的这个小子,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并不是自己的侄孙。
    他伸出的手指悬在空中,面有惊愕,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郑邵缓缓起身,双眼看向郑祭,目光是那么阴沉,里面还有几分戏谑。
    “你不是郑邵,你是何人?”
    郑祭双臂一甩,法袍鼓荡,右手中不知何时紧握一支两指宽一尺长的古旧黄铜令箭。
    “我当然是叔祖的好侄孙啊。”郑邵不慌不忙微笑说道。
    “好啊,敢夺舍我郑家后辈,还敢到本院面前耀武扬威,看来你也并非是一般邪魔,必然有所依仗。来,施展出来,让本院看看。”
    郑祭手中黄铜令箭腾地冒出一团赤色氤氲,如同一道浅红色的火焰。
    “呵呵,”郑邵摇头苦笑,缓缓说道:
    “果然啊,这些年我的所作所为没有一样让叔祖满意,叔祖猜测我被夺舍,非但没有一点悲伤,反而很高兴。”
    “邪魔,少和本院打感情牌,你既然夺舍,也一定得到了不少郑邵记忆,也知道不少本院的事情。这些,不用和本院多言。本院只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夺舍郑邵?”
    “叔祖,你相不相信一个人,会在突然之间大彻大悟?”郑邵笑容瞬间敛去,极为认真的看着郑祭问道。
    “你想说什么?”郑祭冰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