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邵心满意足,脸上露出淫邪笑容,仿佛依旧在回味着什么。
无意识的端起面前酒杯,一口倒入。
噗
“这是什么东西?我的酒呢?”
郑邵一口吐出灌入嘴里的酒,大声喝问一旁的小厮。
“上仙,这个是您刚才要的。您刚才说酒已经喝够了,让送花楼里最好的茶。这个,就是花楼内最好的灵茶了。”
一旁的一个小厮躬着身子弱弱的回答道。
什么?我叫的茶?我怎么不知道?
郑邵心中一惊,顿时感觉有些不对。
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马上回想,早上从客宅离开,就直接进入花楼。
挑选了几个美貌且是炼气后期的年轻姑娘,一阵颠鸾倒凤之后,心满意足让女子离去。
然后点了一桌酒菜,慢慢品尝着。
可是在这之后,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发生了什么……
郑邵低头看向手中的酒杯。
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酒杯,分明就是茶杯。
桌上的酒菜也不见了,只有手中的茶杯和旁边的茶壶。
低头看去,茶杯中仅剩杯底的一点残茶。
但是残茶中,晃晃悠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是什么?
郑邵定睛看去。
咦?这是?
魔松塔,竟然是魔松塔!
郑邵大惊,一把把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
他在残茶中,竟然看到魔松塔的倒影。
而且,这个魔松塔还在滴溜溜的快速旋转。
魔松塔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在道临宗阵脉峰入宗比试的时候,魔松子大闹一场。
他只身逃走,虽然留的性命,但是被宗门上下嘲笑。
这一年多来,几乎成了他的噩梦,成了他的心魔。
让他时时刻刻不在羞恼。
现在,竟然在手中茶杯中看到魔松塔,如何能不心惊。
顿时抛出茶杯,猛地站起快速后退,靠在墙壁前的一张小桌上,呆呆看着地上的茶杯。
一旁的小厮不明白郑邵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顿时看向郑邵,想要询问有什么需要。
但是看到郑邵的双眼,他突然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置信。
郑邵作为筑基修士,警觉性自然极高,面前小厮面色异常,他马上就感觉到些什么。
随手一挥,面前顿时出现一面半人水镜,照耀全身。
他定睛看去,他顿时惊恐。
镜中景象是他自己,但是他的双眼中,不是黑色瞳仁,而是两个漆黑、滴溜溜旋转的魔松塔。
这是什么?
我眼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我是被……
不可能,我现在还是我自己……
不,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一旁小厮看到郑邵双眼中,那奇怪旋转的黑色就像松塔一样的东西。
心中也暗自嘀咕。
这些年,在这花楼中,他也见过不少奇怪客人。
有头生双角的,有背生双翅的,还有有尾巴的。
这种双眼瞳仁异常的,虽然是第一次见,他也只是略有惊慌而已。
马上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想要以正常口吻询问。
但是这个时候,他发现对面的客人面容数变。
现在,他的嘴角下垂,双眼中的那个松塔旋转更快。
虽非瞳仁,但是射出的眼神,却更加凶狠,不,是凶厉。
不好,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厮马上就感觉不好。
顿时张嘴,就要大喊。
噗嗤
两道黑色灵光,犹如实质一般。
从郑邵双眼飞出,一上一下,瞬间穿透小厮眉心和喉头。
小厮都没发出一点声音,瘫软倒下。
当他落到地上时,整个身体,包括他的衣服,都化作一滩漆黑污水。
郑邵双目黑线也同时消失。
而他的双眼瞳孔缓缓恢复,魔松塔消失不见。
蹬蹬蹬
郑邵突然后退,一屁股坐在屋内巨大的床榻上。
呆呆看着地面的那摊漆黑污水。
一脸的不敢置信,一脸的茫然无措,一脸的震惊恐惧。
刚才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控制,亲手杀了一个小厮。
杀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再是稀松平常。
这里是花楼,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区区一个小厮,又不是什么高阶修士。
但是,刚才他只是升起一个念头,若是自己双眼中的魔松塔被其他人知道了。
若是传到一些人的耳朵里,比如王齐、陈末,或者宗门的其他人耳中。
那后果……
他的心中瞬间就起了一股杀心。
绝对不能让看到自己这种异常的小厮活着。
随即,他的身体被一种莫名力量控制。
双眼中就射出这么两道漆黑丝线般的灵力。
自己的身体是被谁控制?
双眼射出黑丝灵力的功法又是什么?
一瞬间,郑邵心中涌起极其不好的念头。
就在他呆呆想着下一步该如何时。
轰隆
如同天上打出一个闷雷一般。
震耳欲聋,同时身体、包括周围的一切剧烈晃动。
随后,一道极其强烈的灵压如同一道水波,荡漾过来。
这是大战,还是元婴间修士之间的战斗。
是谁?
郑邵站起,正要打算推开窗户,看向远处时。
他的双眼瞳仁再次消失,变成两个旋转的魔松塔。
而他整个人的气势,也顿时一变。
站在客房中央,身上的狂躁快速收敛。
往日的他,轻浮暴躁,犹如一只疯狗,只要谁敢多看一眼,它就可能扑过去。
可是现在,它如同一条毒蛇,隐藏在暗中,静静等候最合适的机会。
然后,他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等待什么。
身上,依旧是那件浅黑色法袍。
面容,依旧是那般年轻。
但是,此刻若是有人站在郑邵一旁,会发现,他给人的感觉,已经不是郑邵!
……
王齐等人所在宅院外侧,偶有修士来来往往,一如往常。
但是随着夕阳西斜,两侧的行人似乎多了一些。
不过每个人不在意四周,好像只是埋头赶路一般。
其中一个修士,脚步匆匆,似乎着急回家一般。
快速走大这处大宅外侧。
但是他并没有继续赶路,而是突然停下,转过身来,看着宅院大门。
与此同时,四周所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仿佛听到什么一般,齐齐停下,也同时转身,看着这处宅院。
若是站在远处,就会看到。
这处大宅外侧,正门、后门的两侧墙角数丈外,各站着一名修士。
而在这三名修士身后,有十几名修士各自选择一处位置,静静站立。
在这十几名修士身后,又各有几人紧随其后。
上百名的修士一共形成三个大圈,把这个宅院紧紧围绕其中。
最前面的三名修士,是站在正门前的五阳剑宗万长老。
后门两侧一左一右分别是镇魔城薄城守、玉瑕盟扈庸。
万长老身后,是他带着的两名金丹后期修士,再后面是林简羽三名筑基修士。
薄城守的身后,自然是陈末、赵贞平,以及其他几名金丹后期修士。
这几人身后,都是镇魔城内各司精英弟子。
扈庸身后,是两名金丹老者,老者身后,也有不少筑基修士。
今日本来是万长老和薄城守商议如何围杀魔松子。
当然,薄城守也只是一个传声筒,背后真正拍板的是道临宗高层。
若是平日,自然不用怎么商议,直接杀过去就是。
可是现在不行。
因为镇魔城内高阶战力不够。
平日的话,镇魔城内有城主和城守两名元婴修士。
城主还是元婴初期圆满修士。
再加上五阳剑宗的万长老,根本就不用其他金丹修士出手,更别说筑基修士了。
可是现在,城主正在闭关,不可能出来一起围杀魔松子。
只有薄城守和万长老两位元婴修士。
可是,万长老是五阳剑宗修士,准备充分。
万一在斩杀魔松子之后,他把魔松子尸体直接抢走,特别是拿走魔松塔。
那道临宗不但为他人做了嫁衣,还会被其他宗门嘲笑。
为了避免对方抢功,宗门自然不会允许薄城守一个人带着手下众修士,和五阳剑宗修士一起围杀魔松子。
只能从其他城池调高手过来。
但是这就需要时间。
就在众人心焦时候。
城内最大的散修头领扈庸突然过来。
主动对陈末说自己欠王齐一个人情,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陈末听后,自然又惊又喜,没想到王齐过来才短短三日,竟然不声不响做出这么大的事情。
于是马上和宗门请示。
宗主也马上让凰芩联系王齐。
待得到王齐的答复后,马上做出决定,下达命令,让陈末告知扈庸事情原委。
当然,要让扈庸保守秘密,就算不愿参与,也不能有异常。
若是愿意帮忙,不但算归还了王齐的人情,道临宗还会给扈庸一份谢礼。
听到陈末等人竟然是在围杀魔松子。
扈庸也是一惊,但是随即就答应下来。
不过,他只负责支援。
但是,有这句承诺,也已经足够。
只要有这个散修头子做第三方支援,只要能杀掉魔松子,万长老就算想要玩什么手段,也要多几重顾虑。
随即,宗门就下达命令,由五阳剑宗万长老主攻,薄城守辅助,使用镇魔城护城大阵,控制宅院天空和地下,避免魔松子逃走。
扈庸负责支援补位,以远程攻击为主。
其他金丹修士和筑基修士结阵,全力控制魔松子所在周围区域,同时避免伤及无辜。
至于功劳分配,以五阳剑宗为主,道临宗为次。
不过,双方对魔松塔的归属产生了分歧。
但是箭在弦上,已经不能再拖。
双方决定,在事后在讨论魔松塔归属。
接下来,三方一起,快速布置。
薄城守以防御演练,快速下达城守令,让城内各司以极短时间就位。
因为平日,城内也会做此种演练。
所以,在极短时间内,镇魔城内各司就被动员起来,到了既定位置。
除了极少数的修士,如三位元婴、陈末、赵贞平等人。
其他道临宗修士,只以为这是一次平常的演练而已。
一切就绪。
站在门前的万长老,手掌一翻,一柄漆黑短剑出现手中。
正是藏阳仙剑!
万长老猛地跳起,到了数十丈高空,地面上的这座宅院,清清楚楚落在他的眼中。
手中藏阳仙剑对着下面的宅院重重一挥。
一道黑色灵光突然飞出,落到院中,化作一道浅黑色薄雾,瞬间弥漫到整个院子中。
周围一些金丹修士、几乎所有筑基修士一下子都呆了。
不是说好的演练,怎么变成实战了。
“道临宗所有修士听令!奉宗主之命,击杀魔松子。现在此魔就在院子下面,所有修士不得退缩,各司其职,合力围杀,若有退缩者,杀无赦!”
薄城守也随即飞起,目光冰冷,快速喊道。
“是!”所有道临宗修士齐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