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追踪灵线
作者:永远的镇魔   阵道圣祖最新章节     
    从拍卖会传送出来的金丹修士出现在一处破旧的宅子中。
    走出宅子,他看看四周,确定自己的位置,又走了几步,转入另外一处墙角,这才脱下头上斗篷。
    然后抬头看看天空月光,随即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什么。
    天上月光照在他的脸色,把他的面容照耀的十分清晰。
    此修士相貌丑陋,鼻孔上翻,更为出众的是他脸上有一种隐隐的青色,十分怪异。
    衬映他这幅丑陋模样,更是显得渗人。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快速换了一身衣衫,拿出一张符篆,随即捏碎。
    一道灵光飞出,落到他的身上。
    然后,他的身影就快速消失,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一般。
    很快,在西城门外的一处。
    万长老离开不久的那个追踪阵法的阵基旁。
    一团氤氲翻滚,缓缓出现一道身影。
    正是刚才那个丑陋修士。
    他蹲在地上,双手仔细触摸地面。
    “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在心里默默想着。
    刚才在拍卖会中,他袖中的阵盘发出一阵颤动。
    不用拿出观察,他就知道,这是布置的阵法出了问题。
    有可能因为什么意外而损伤,或者是有人发现,故意破坏。
    但是不管那种,他都必须马上过去。
    这个阵法很重要,在某种意义上,和他性命一样重要。
    就算拍卖会上有他很需要的丹药,他也不能继续等待,必须马上出来检查阵法。
    略一查看,他就发现这个阵法中的一处阵基出现问题。
    所以,他就来到出现问题的阵基之处。
    站在一处,他抬头看看四周,没有异常。
    没有怪异的灵力波动,也没有暗中窥视的修士。
    只有几百丈外一处小小的茶铺,茶铺中一盏幽暗灯光安静的照耀周围。
    茶铺中的三张小桌上都没有人,就连茶铺老板也没在。
    这个金丹修士收回目光,缓缓蹲下,小心的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很快,他就从地下取出一个约两寸大小土黄色三角形、满是阵纹的阵基。
    围在手中小心观看。
    看着看着,他的眼神猛然一变,仿佛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随即,他的目光一沉,再次看向四周。
    虽然发现并没什么异样,但是他马上把手中阵基收起,快速起身,转头走向镇魔城西门。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西门内。
    ……
    在一处山洞内,李铁汉坐在地上,盘腿打坐,呼吸极缓,极弱,仿若死人。
    慢慢的,他的呼吸越来越强,越来越响,直至如同拉动的破旧风箱一般,呼哈作响。
    随着剧烈呼吸声,他的身体却快速干扁下去。
    片刻之后,他的皮肤干枯,脸颊凹陷。
    身上的法袍更是耷拉身上,极为不合身。
    李铁汉双目突然睁开,精光四射,并没有因为血肉快速掉落而有半分减弱。
    不过他仿佛发现了不妥,眨眼之间,他的眼珠变得浑浊,眼神也微弱下去。
    就连眼睑也仿佛不能控制,就那样低垂着。
    此刻,别说补阵坊的老板和伙计了,就算是李铁汉最亲近的至亲。
    站在他的面前,也认不出面前的修士就是那个身高十尺,膀大腰圆,一脸憨态的李铁汉。
    李铁汉的嘴角泛出一丝笑容,仿佛对现在的自己极为满意。
    缓缓站起,脱下这身普通法袍。
    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破旧的棉袍,套在身上。
    他伸出双手胡乱在地上抹了抹,随后在脸上抹了抹,又抓了几把头发。
    顿时,整个人看起来又脏乱,又狼狈。
    李铁汉上下打量自身,发现鞋子不对。
    然后又拿出一双破旧布鞋换上,这才满意点头。
    收起笑容,嘴角自然下垂,眼神也变得麻木,整个人几乎如同行尸走肉,只靠本能做事。
    不多时,镇魔城西城门外一侧城墙下。
    李铁汉紧裹身上破旧棉袍,蜷缩一处。
    就像一个真正的乞丐一般,就差面前一个破碗和一条破棍。
    过了一会,一个同样的打扮的年轻乞丐缓缓走来,上下打量着李铁汉。
    然后重重踢了他一脚,嘴里喝骂道:“哪里来的,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方?”
    李铁汉只是眯眼看了一眼年轻乞丐,沉默不语。
    年轻乞丐又踢了李铁汉一脚,“哎,小爷和你说话呢,给小爷起来。”
    李铁汉动了动,却是把身体蜷缩的更紧,依旧没有说话。
    年轻乞丐又踢了李铁汉几脚,指着骂道:“好,你等着,等小爷把兄弟们叫来,把你大卸八块。让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说罢,转身离去,临走还不忘唾了一口。
    但是李铁汉却没有半点羞恼。
    他的耳中刚才听到这个年轻乞丐的另外一种传音。
    “四周已经布置好,只要王齐出现,我就会带着真正的乞丐到你面前,追赶你,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
    拍卖会结束,王齐和陈末传送到另外一处废旧的宅院中。
    看着这处院子,很明显,这是另外一处。
    王齐和陈末并没有多言,走出这处宅院。
    看看四周,陈末介绍,这里是镇魔城北面,距离王齐所在的客院并不远。
    然后又说,今夜在拍卖洞府周围的墙壁中,那个元婴修士一定在观察王齐。
    虽然在镇魔城道临宗势力最大、实力最强,但是这个元婴修士的势力并不弱。
    若是能交好最好,至少不要交恶,对王齐是有好处的。
    陈末略有唏嘘和无奈说道,本来在宗门之下的地界,只能有宗门势力存在。
    这种如此强大的散修势力应该收为己用,至少不能让他们坐大。
    可是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金丹中期修士,而城主和城守,或者是宗门,好像默许这种散修势力存在。
    并没有想要把他们如何。
    王齐并没有发表意见。
    不过他还是比较认可陈末的说法的。
    在任何地方,并非是非黑即白的,有很多灰色地带存在。
    而这种散修势力,就生长在这灰色地带中。
    可是这种散修势力是不可能完全剿灭。
    今日剿灭,明日就会有新的势力取而代之。
    道临宗实力虽强,只是整体,并非方方面面。
    若是要做到控制每一个地方,那不现实,也不可能做到。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每一处的灰色势力纳于宗门手中。
    给于他们一定权限,但是决不能太过。
    这就需要当地的道临宗最高职位修士、最高修为修士花费极大辛苦,且用强力手段收服这股散修势力。
    可是现在镇魔城的城主在闭关,只有城守一人。
    陈末作为城卫司主司,职位是够了。
    但是他的实力和资历、手腕略差一些,根本就不可能也没办法做到。
    王齐能理解陈末的这种想法,但是他更是一个微末修士,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只能附和几句。
    在说话和思考的同时,王齐再次看看衣袖上的那道灵线。
    并没有任何动静。
    王齐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二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王齐所在的宅院之外。
    婉拒陈末送入,王齐和陈末告别,进入院中。
    但是刚刚踏入院中,王齐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空中残余浓烈的酒臭味,自己屋门前的那口浓痰,还有空中残余的灵线。
    这是郑邵回来了。
    如此放浪形骸,简直不要一点修士脸面。
    去花楼寻欢作乐就算了,作为修士,没有警觉,让身体灵力肆意散逸。
    还在自己屋门口留下这团恶心的东西。
    王齐微微皱眉,看向郑邵的屋门。
    一瞬间,眉头更是紧锁。
    好像不对。
    院内空中残留众多五行灵线,这是郑邵喝酒太多,也没有运转功法排出体内酒液。
    身体不能很好控制,所以体内灵力四下散逸。
    可是,郑邵的屋门缝隙内,并没有半点灵线散逸出来。
    若是按常理推测,郑邵屋内一定会有更多灵力散逸,屋门缝隙也会有更多灵线散逸出来。
    但是现在,一丝都没有。
    是郑邵回到屋内就马上打坐,外面露出的状态都是为了迷惑他人?
    不对,若是那样的话,从门缝内会泄露更多的灵线。
    因为排出酒液也是需要耗费灵力的。
    而且,郑邵作为筑基修士,他绝对做不到在排出酒液的时候,里面不夹杂一点灵力。
    只会更多。
    可是现在却没有一点。
    或者是郑邵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也不可能,修行打坐,要吸收灵气,排出废气。
    也会有各种灵线存在。
    但是现在郑邵的门缝中,一片漆黑,仿佛一个黑洞,把一切都吞噬进入。
    王齐眉头紧锁,呆呆的看着郑邵屋子门缝,想着各种可能。
    若是此刻这个屋子内是其他同门修士,甚至是其他陌生修士,王齐说不准会用一些特殊的办法查探一番。
    又或者到后院去告诉队正赵贞平。
    但是现在,一个是郑邵,一个是赵贞平。
    这二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有事没事,关自己屁事!
    最好醉死拉倒。
    王齐心中冷哼一声,大袖一挥,自己门口的那口酒痰连同地面那块砖石猛地飞起。
    然后轻轻落到郑邵门口。
    随后,王齐就转身进入自己屋中,关闭屋门。
    然后快速在屋中布置了数个阵法。
    其中两个阵法,王齐布置的格外认真。
    感灵阵!
    这个阵法会形成一个区域,如同一层薄薄窗纸围绕在他的身体周围。
    只要有灵力穿过,那这层窗纸就会发出轻微响动。
    他就能感觉到。
    王齐这是为了防止衣袖上这道追踪灵线会传出什么灵力,被那个金丹修士追寻过来,所做的布局。
    而且为了保险,布置了两个同样的阵法。
    没办法,这个阵法只是二阶阵法。
    对方可是金丹修士。
    他又不能用特殊手段把衣袖上这道追踪灵力驱逐,也不能收起法衣外袍。
    所以只能如此。
    过了一会,两道轻微脚步传来。
    王齐坐在屋中,仔细倾听。
    这两道脚步声由外到内。
    是从院外进来,要进入后院。
    一道脚步声很熟悉,是赵贞平。
    另外一道略微粗重。
    赵贞平这么晚了从外面回来,还带回来一个修士?
    是谁?
    王齐自嘲一笑,自己不也是从外面刚刚回来。
    管那么多做什么,赵贞平是队正,自己不是。
    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每日功课。
    ……
    “今日晚上,半个时辰前郑邵从花楼离开,路上嘟囔着什么,距离太远,属下并没有敢上前倾听。不过他并没有用功法解酒,就这样踉跄着回到客院。
    半刻后,就是王师兄和主司您一起到了院门口。此外,属下并没有发现赵队正外出,但是在刚刚,赵队正却回来,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修士。”
    一个普通装束的修士站在陈末面前,仔细讲述着。
    “年轻修士?什么模样?什么境界?”
    陈末坐在一张木桌后,看着面前的属下问道。
    “他的相貌很是普通,身上法袍也可以随处买到,属于很普通的灰色法袍。属下不敢妄用神识,担心被赵队正察觉。不过那个年轻修士给弟子的感觉,应该是炼气后期修为。”
    陈末想了想,点点头,“还有什么?”
    “其他的属下就没有观察到了。”
    “好,让二队的弟兄们换班,你让手下的兄弟们回去休息吧。”
    “是,多谢主司。”
    ……
    赵贞平回到自己的大屋中,林简羽紧跟身后。
    二人没有一点交流。
    赵贞平自顾自的坐在屋中央的一个蒲团上,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林简羽则是坐在角落一处椅子上,静静看着赵贞平,目光极为警觉,仿若看守一个十分凶残的犯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