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齐想要询问的眼神,陈末苦笑说道:
“这个七阶阵法名字是什么,有何威能,谁也不知道。目前知道的只有这个阵法两种主材料,一个是破空奇树,一个是中上品灵根的修士魂魄,而且,还是有阵脉天赋的修士灵根。
前不久,你大考任务时,镇魔城周围不少地方接连陨落很多中上品灵根修士,这些修士基本都是阵脉,或者是在炼制阵法上很有天赋的修士。我们怀疑这个事情就是魔松子所为,所以就和宗门禀报,同时派出不少修士四下找寻。
作为城卫司主司,我更是责无旁贷。只是可惜,一无所获。但是,就在一个月前,在镇魔城四周,又陆陆续续的有修士突然陨落,这些修士大都是筑基修士,而且还是多年居住城内的修士。
一时间,城内修士人心惶惶。城内修士虽多,但大多数都是筑基期以下。抓捕凶手,自然落在了我的头上。最开始,我怀疑这件事情是魔松子所为。但是我仔细查询了陨落的那十几个筑基修士,他们里面,阵脉修士,一半都不到。我推测,这件事情不太可能是魔松子所为。
在这一个月内,我接连布置了几此伏击,甚至使用手下作为诱饵,一次都没有成功。很奇怪,只要我带着手下出去,那么这个凶手绝对不出现,可是只要我呆在城里,没有行动,那这个凶手一定会出现。就在前日,又有一名修士陨落。
不过,这名修士身上带着一张高阶寻踪符。在他被袭击后,这张符篆飞回城中他的家中。我们随即带人过去,可惜,只看到略有凌乱的战斗现场。凶手和这个修士,全部消失不见。不过,我已经派人把现场保护起来,就等你们过来查看。”
听着陈末的讲述,王齐很想现在就出城看看。
但是随即想到,若是现在让陈末带着他出去,那这个事情一定马上就会被队正赵贞平和小队中的其他修士得知。
就算最后能顺利完成任务,一个不听号令、私自行动的帽子是跑不了了。
现在请示?更是开玩笑。
到现在为止,赵贞平都不说此次任务究竟是什么,怎么可能同意王齐外出查询。
而且,说了这么多,陈末现在依旧没有回答他提出的那几个问题。
陈末继续说道:“我在一个多月前得知你回到宗门,当时老祖宗告我,随后就有宗门修士过来调查可能是魔松子杀掉哪些阵脉修士的事情,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但是随后发生在城外的修士陨落事情,更让我心中不安。于是再次禀报老祖宗,老祖宗也很重视,终于在十几天前告诉我你们小队要过来,我才算是放心。但是,我绝没想到,竟然是赵贞平带队。
老祖宗并没有和我讲述这个赵贞平究竟犯过什么大错,但是老祖宗说赵贞平的队正是宗主亲自选定。此次你们过来六人,你和郑邵都是赵贞平亲定的。
至于其他三人,我猜测或许是宗门某几个高层定下的。不过老祖宗对赵贞平、郑邵并不报什么希望,只对你寄予厚望。他们几个,你也不要指望,需要什么,我给你配备。”
王齐听到自己和郑邵都是赵贞平亲定,顿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心中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老祖宗怎么说?”王齐问道。
“老祖宗说,这个事情她不清楚内情,不过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一切要靠你自己。她老人家若是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我的。”
王齐微微点头,脑中快速转动,为何这个赵贞平会亲点自己和郑邵。
“此次你们小队的任务赵贞平和你们说了吧?”陈末顿了数息,让王齐想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问道。
“并没有。”王齐摇头说道。
“什么?”陈末大喊一声,随即愤怒说道:“这个赵贞平是疯了吧?”
但是随即就收敛情绪,若有所思。
王齐也没有继续开口,而是静静想着,赵贞平是宗主亲自挑选,这是为什么?
难道自己这个小队又是诱饵?后面还有其他修士暗中等候机会?
过了一会,陈末才低沉说道:“算了,或许宗主给赵贞平单独布置了什么任务,有其他内情。这个就不管了,但是老祖宗和我讲述,你们这个小队此次有两个任务,一个是查询最先死亡的那些中上品灵根低阶修士,是否是魔松子所为。你们都是阵脉修士,能从周围的一些蛛丝马迹上推断魔松子可能会在哪里布阵。
第二个是魔松子虽然潜伏在周围,但是这么几年下来,硬是没有任何修士找到他,也没有他的半点消息。按常理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宗门和五阳剑宗对魔松子恨之入骨,妖族则是恨不得我们正魔两道天天大战,也不可能包庇魔松子。甚至,在魔宗内,魔松子也是仇人遍地。
可是现在魔松子不但能再次冲入宗门大闹一场,还在西华道内杀掉这么多修士。这就很让人怀疑,镇魔城内,极有可能有魔松子的暗子。只是这个暗子隐藏的极好。
包括前段时间,城外连接死掉十几个修士,我也找不到任何头绪。本想找城守、城主相助。但是城主已经闭关一年多,还要多久,谁也不知。至于城守,现在还要兼顾城主的事情,更是忙的脚不沾地,这件事情只能我自己想办法。
现在,师弟终于过来了,刚才那幅画,是扈掌柜提供,里面有一个监听阵法,很是隐蔽。没有激发下,灵力几乎没有波动。我知道画中有古怪,也花费很长时间才看出端倪,没想到师弟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让我更没想到的时,师弟不但看出我的意图,竟然还能发现这幅画是扈掌柜提供的。有师弟在,我相信,此次的任务一定会大有收获的。”
王齐笑了笑,“师兄客气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复杂,我上面的这个赵贞平队正,怕是对我已有偏见,这次任务,不好办啊。”
“可是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陈末眼中寒芒一闪问道。
王齐摇摇头,“这倒是没有,我只是一种感觉,再加上郑邵这根搅屎棍,若是能对我有好感,那才意外。”
“范悚真的是郑邵干掉的?”陈末低声问道。
“大概率是。但是我并没有亲眼见到,我猜测是郑邵使用某种手段,把范悚的传送符做了手脚,让他被妖熊所杀。后来,郑邵把范悚尸体带走,毁尸灭迹,除了极个别诸如身份令牌不能毁掉的,其他已经没有一点东西可以证明了。”
王齐当然不会说自己灵眼可以确定,确实是。
而是用猜测的口吻说出郑邵的具体手段。
这一年多的宗门生活,他虽然没有再见过陈末,但是通过彭道近和凰葳,对陈末有了更多了解。
陈末是老祖宗的人,心地自然不用多说。
再者,王齐是用猜测的口吻,陈末就算想要做什么,也不能用猜测说话。
“可惜,只要不是直接动手,就不能用誓言符篆,再加上他有郑祭这个叔祖,更可以把痕迹抹除的干干净净。不过,这次郑邵来了镇魔城,虽然我在镇魔城时间不长,但是还是有点手下的。我会好好看住这个家伙,若是抓到他的把柄,一定会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多谢师兄。”王齐感激说道。
王齐并不认为陈末能把郑邵如何。
一来郑邵够卑鄙,二来他有郑祭为靠山,一定会把很多事情做得很干净的。
不过,有陈末盯着,郑邵这次一定不可能如上次那般嚣张。
虽然还有不少事情王齐不清楚前因后果,但是至少这次任务是什么,要面对什么,他心里总算是有谱了。
二人随后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
比如,陈末选择这个富贵楼。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而是镇魔城内第二大势力的产业。
第一大势力自然是道临宗。
第二大势力就是这个富贵楼的主人。
此人是一个元婴初期修士,居住镇魔城内一处豪宅中。
看似只有一个元婴,但是他手眼通天,手下修士众多,已经隐隐形成一个散修门派,只是没有名字,而且也很低调。
此外,他和宗门的一些高层之间,也是关系深厚。
在镇魔城中,类似富贵楼这样的产业,此人还有很多处。
更可怕的是,此人在镇魔城内居住多年,爪牙已经遍布镇魔城,包括整个西华道各处。
这个扈掌柜,名字叫扈兰芝。
是这个元婴修士最信任的下属之一。
有传言说此女是那个元婴散修的直系后辈,但是并没有证据。
若是想要在镇魔城中做成一件事情,除了宗门支持,还要获得这个元婴的同意,至少不反对。
不然的话,不但事情不成,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之所以选择这个富贵楼,就是为了让扈掌柜看到王齐的不凡,让他们接触,甚至帮助王齐。
陈末解释,他来到这里时间尚短,只是和扈掌柜建立了初步关系。
说到这里,陈末就停止下来。
不过王齐全明白了。
陈末虽然很想和对方身后的元婴搭上关系,但是一来他自己只是一个金丹中期,境界身份远远不够。
二来他的身份毕竟是宗门修士,不可能和城内地下势力走得太快,太近。
这次请自己来这里,是因为自己的阵道水准和独特眼力。
若是自己能进入扈掌柜,甚至是她身后那个元婴修士的眼中。
那不但自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就连陈末他自己,也能获得不少好处。
而作为这个势力的头领,自然也是需要认识宗门内的后起之秀的,对他们的势力和将来都有极大好处。
作为陈末的小兄弟,陈末带着自己来城内最好的酒楼之一,富贵楼中见识见识。
不论是城主城守,还是赵贞平小队中的其他修士,甚至是宗门高层,都不会说些什么。
而陈末带着自己第一站就来到这里,甚至和扈掌柜搞了一次“考验”。
各方都全部考虑在内,几乎是面面俱到。
看来周围修士都很重视自己啊,王齐暗暗想着,不过面上并没有露出骄傲神色。
随后,二人又聊了一些其他,这才准备离开。
算算时间,二人竟然聊了一个多时辰。
陈末挥手,弹出一道灵光,落到门上一处看似装饰的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软玉上。
黑色软玉顿时发出一道幽暗乌光,并不显眼。
但是随即门口就传来一个叩门声响。
“进来。”陈末大声说道。
“咯咯咯,”人未至,声先到。
扈掌柜带着笑声快速走到陈末身边,看了一眼桌上。
虽然王齐已经把刚才陈末拿出的灵茶的残茶残汤都收起来了,但扈掌柜一眼就看出端倪。
“是我富贵楼失礼,没有重视贵客,今天所有费用,由我来出。”
“扈掌柜太客气了,今天时间紧张,我和王师弟也没吃什么,呆着的时间也短,扈掌柜请这么一顿,没诚意啊。”陈末开玩笑说道。
“陈主司说的是,这样,我做主,今天这一顿,还有下一顿,都由妾身来请。只是不知道陈主司和王执事可否赏光?”
“过来总是要有各由头,今日是我为王师弟接风洗尘,下一顿……”陈末转动眼珠说道。
“请王执事帮忙修补阵法,顺便帮忙鉴定几样灵材。刚刚我和东家请示,东家听闻王执事过来,很是高兴,到时候会派人过来。若有时间,东家甚至可能会亲自过来。”扈长老大有深意说道。
陈末眼中顿时冒出一道精光,心中更是大喜。
王齐看着陈末,心中快速判断,然后拱手说道:“扈掌柜客气,只要陈师兄同意,我自然是要见识见识富贵楼的特色佳肴。”
“那就有劳扈掌柜了。”
随后,双方又客套几句,扈掌柜把陈末、王齐二人亲自送到门口。
然后,一直目送二人身影直到消失。
扈掌柜再次回到八楼后,面带微笑,不过少了三分刻意,多了三分自然。
笃笃笃,站在刚才陈末、王齐二人出来的雅间门口,扈掌柜轻轻叩门。
“进来。”里面一个欣喜的声音。
“是。”
扈掌柜推门进入,看到在雅间窗前站着一个身材略胖,脊背挺直,两鬓略有花白的中年修士。
对方正在通过打开的窗户缝看着外面的景致。
站在这里,富贵楼门口,包括下面一条街道,全都清晰可见。
“属下拜见翁副司。”
“呵呵,扈三娘,我们好久没见了。”中年修士转身过来,看着扈掌柜。
他面色白净,没有胡须,额头和眼角皱纹众多,约五十多岁的模样。
不过最让人注意的是他那温暖的目光和和煦的笑容。
就算有天大的难事,看到他微笑的眼睛,也能瞬间镇定下来。
“三叔,哈哈,三叔,真的是你……”扈掌柜大喜,一个飞身,就向着翁副司扑过来。
就像一只小小的灵树猴一样,双臂环绕对方脖颈,紧紧挂在翁副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