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苦难在每个人身上
作者:一夫茶   修仙要趁早,来给娃报个名吧!最新章节     
    傅青鸾走到刚刚三人走出来的那个岔口时,转头看去,窄窄的巷子里十分安静,并没有什么异样。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转身走了进去。
    巷子里七绕八拐的,走到尽头才发现是条死路。
    墙角处陈杰蜷缩成一团,远远看去像是一件衣服被丢弃在墙角。
    傅青鸾和马丹姐弟看着墙角不自知死活的人,马天浩有些害怕的躲在自己姐姐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看了看地上的人。
    “姐,那个是个人吗?他死了吗?”
    马丹也不知道,看向傅青鸾,“校长姐姐,我们要报警吗?”
    “要不要报警,还是问问人家本人的意见吧!”傅青鸾用灵力将人托起,让陈杰靠在墙边坐着。
    大雪纷飞,落地即化。
    “还有一口气。”一道带有治愈之力的灵气落入陈杰的眉心。
    陈杰眼睫微动,雪花落在他的眉间、落在他的伤口处、落在他干裂的唇角上,冰凉的触感唤醒了他。
    让他火辣辣的伤口得到片刻的治愈。
    陈杰微微抬眸看去,狭窄的小巷中站着三人,却不是那三个恶魔。
    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朦胧之间他看清了眼前的三个人,一个女子和两个小孩,女子穿着一件深色大衣站在自己的眼前注视着自己,神色淡漠。
    女子的身旁站着两个穿着羽绒服的小孩,大一点的孩子正警惕的看着自己,一个小男孩躲在小女孩的身后,探出头来有些害怕的看着自己。
    害怕?竟然还有人会害怕自己。
    陈杰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结痂的伤口处再一次的被撕裂开来,流出鲜红的血液。
    “你需要报警吗?”
    陈杰此时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肿的眯成一条缝,飞扬的大雪模糊着他的视线,傅青鸾的声音在他听起来,是那么的缥缈。
    他的大脑还处在休眠的状态,他没有听清楚傅青鸾的话,或着是听清楚了,但没有力气回答,又或许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报警呀?
    报警了又如何呢。
    他就那样靠墙坐着,一动不动,脑袋放空,看着天空飘扬的雪花,此时他感觉好极了,若是能就这样死去就更好了。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太累了,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你想死?可你死不了,不管今日会不会遇见我,你都死不了,若是你就此睡去,那么你会留下许多病痛,这些病痛会伴随你的余生。
    你若是想死可以选择一些比较快捷的方法,就今日的这温度,冻不死你的,而且你的父母马上就要找来了。”傅青鸾淡淡的开口道。
    【宿主你怎么知道他的父母要来找他。】
    他的面相就是如此,今日他命不该绝,而以他现在的面相来看,没有朋友,只有他最亲近的人才会担心他,并寻找他。
    【那有没有可能是路人救了他吗?】
    不可能。
    原本这人今日是不会遇见任何路人的,而她是个变数。
    傅青鸾带着马丹姐弟转身离去,一片泛着金光的雪花悄然落入陈杰的眉心消失不见。
    此时的陈杰已经坚持不住,闭上了眸子,静静地坐在墙角。
    马丹牵着自己弟弟,两个孩子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墙角不知是死是活的人,马天浩有些害怕,小声道:“姐姐,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他不会死的,校长姐姐说了,他的爸妈回去找他的。”
    “真好。”大哥哥虽然很可怜,但他有爸爸妈妈真好。
    三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小巷子之中。
    系统666不解,宿主就这么走了,见死不救,这么冷血的吗?
    【宿主,你不救他吗?他那么重的伤,又在这大雪天冻上几个时辰,就算是他父母找到了,以后不死也残了吧!】
    它虽然很多时候都不太懂人类的情感,但它知道那个人看起来很惨,很可怜。
    不是不救,是我不能直接救,他心存死志,就算我救了他心结不解,往后不是行尸走肉,就是被仇恨蒙蔽双眼。
    而且你怎知我就没救他了。
    放心吧,就算他冻上一天一夜,也不会对身体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而且呀!
    这一次他的心结应该可以解了,等下次见面他应该会不一样吧!
    人心总是多面性的,天使和恶魔总是同时降临在人们身边。
    因为天使既是恶魔。
    傅青鸾带着几人原路返回,巷子口开着一家奶茶店,傅青鸾三人进入了店中,点上三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店面不大,东西倒是很齐全,不仅卖奶茶,还有各种小吃,傅青鸾又点了一份炸鸡柳和三个鸡排。
    店里开着空调很暖和,店门口用软门帘,不仅可以防风保暖,还能看到外面街道上的行人。
    傅青鸾三人坐在店中喝着奶茶,吃着小吃。
    外面的大雪飞扬,不少人从古镇出来,都站在大街上开始拍照,这种老巷子里,街道两旁都种着榕树,榕树枝繁叶茂。
    就算在这寒冷的冬天,树上依旧带着一些叶子,
    街道两旁的一棵棵大树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它们的枝干粗壮而扭曲,树皮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每一片树叶都像是被时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透露出一种凋零的美感。
    而街道两旁的矮墙则更是增添了一份七八十年代的感觉。这些矮墙或许曾经是城市的守护者,见证了无数的风雨和变迁。它们的颜色已经褪去,变得黯淡无光,但却依然屹立不倒。
    走在这条街道上,可以拍出一张仿佛穿越时光的照片。
    傅青鸾喝着热茶,饶有兴趣的看着街上拍照的人们。
    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子在大雪纷飞的街道上着急的跑过,好似在寻找什么一样。
    很快一对中年夫妇也从店门口急匆匆的走过,前往前方的第一中学。
    “怎么样?看到杰娃子了吗?”女人穿着一件薄袄,身材瘦小,看着有个五十多岁的样子,她站在学校门口四处的张望着。
    “他今天到底出去干啥去了,你没问一下嘛!”男人穿着灰色的旧袄,外面穿着一件学生的校服,面色冻得通红,有些不耐烦的质问着自己的老婆。
    女人也很不耐烦的回怼,“他那么大了,我一天那么忙,又不是没事干,我就天天没事看着他吗?”
    “那娃儿现在那性子,就是被你惯得,你看看他现在多大个人了,天天见到人了,人多不知道喊。”
    “娃儿,都是我惯得,那你厉害,你怎么不去管一下呢!”女人有些委屈的抹着眼泪向别处走去。
    陈丽在学校外围转了一圈没看到人,走过来就看到校门口正在吵架的爸妈,她有些不想上前,但她已经被自己的爸爸看见了。
    “咋样?有人没得。”男人的语气里还带着怒气。
    “学校放假了,大门都锁着,弟弟应该没有来这里。”
    “你弟弟今早出门干啥子,你不知道吗?他今天有没有去找你,或者给你说啥子没有。”
    “没有。我在这附近再找找。”陈丽平时没怎么和这个父亲相处过,说实话,她是有些害怕自己的父亲的,说完转身就去其它地方寻找起来。
    大雪落在陈远山的花白的头发上,今年他也才四十八岁,可他的头发早已白了大半。
    陈远山的眼睛通红呆呆的站在校门口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他有些无措的擦了擦,看了看左右,怕有熟人看到。
    他是一个没什么用的人,养活一个家就花费了所有的力气,他时常觉得自己的孤独且命苦的。
    一年有三百多天他都是独自度过的,每天干十来个小时的活,所有的苦都是把牙齿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每当看到工友们家里人打来的电话,他都是羡慕的,他也有家,也有儿女,可儿女好似和自己并不亲热,妻子也很少给自己打电话,他就像一个孤家寡人一样。
    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心疼。
    有时候他就在想,他这么苦,这么累,拼命地挣钱真的值得吗?
    每当回家看到一双儿女时,他都渴望自己吃的苦能被儿女知道,他的付出他想让他们知晓,可知晓了又如何呢。
    他不是一个懂得和人相处的人,他的儿女好像和他一样,他们从没有可以彼此沟通的话题,他们彼此之间好似隔了山川和大海。
    他也曾尝试的去和亲近自己的儿女,可是他做不到,不知为何,一看见这一双儿女,他就会从儿女的身上找出无数个缺点。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斥责的话语,可他原本不想这样的。
    他也曾在深夜里反省自己,可是在面对儿女和妻子时他总是控制不住,他的内心是痛苦且焦灼的。
    可他承受的痛苦又何曾比其他人少呢。
    陈远山擦干眼泪,随意的在街上走着,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找自己的孩子,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中的更陌生。
    他不知道孩子究竟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他常去的一些地方,他对这个孩子一无所知。
    陈妈妈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她不愿走在这热闹的人群中,无意中走进了寂静的巷子中,泪水一滴一滴的从她的眼眶里滑落。
    走到巷子的深处,这里除了她自己再也没有任何人,她靠在墙上痛苦的哭了起来,好似要哭尽心里所有的委屈。
    就算是在这无人的巷子里,她也不敢放声大哭,她的哭泣总是无声的,细弱的。
    她这一生都是痛苦的,小的时候因为她的妈妈接连生下三个女孩,所以她的妈妈是不受待见的,就连她这个三女儿也是如此。
    她没有童年,童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从她记事起就干活,每天不是干活就是挨骂,后来大了一点就开始下地挣工分,她家很穷,家里没有男娃,等她到了说亲的年纪,也没有媒人上门说亲。
    她的爷奶都是不喜欢她们一家的,自是不会管的,妈妈由于没生出儿子一辈子都没抬得起来头,爸爸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一辈子也没硬气过一回。
    后来政策变了,二十多岁的时候,她便去街上摆摊挣钱,人们对女孩子也没有那么刻薄了,后来认识的人就给她介绍了陈远山。
    虽然家里穷了一些,但比起她自己家还是要好一些的。
    而且那时的她已经二十六七了,哪还有挑的资本,只要是好胳膊好腿的都行。
    陈远山是个勤快的人,为人老实,和她年龄相仿,还读过几年书,在她的眼里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嫁过去依旧是干不完的活,但至少没人天天指着她鼻子的骂,生活总算有了奔头,可结婚一年了,肚子也没动静,那时她是惶恐的,日日都是不安地。
    后来终于怀上了一个孩子,结果是个女孩,不是她自己不喜欢女孩,是这个世界,是这些街坊邻居他们不喜,她觉得自己以后的命运大概会和自己的母亲一样。
    她每日都在干活,白天干,晚上干,每天就睡个四五个小时,除了穷,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害怕,她不能闲下来,那些流言蜚语每日都萦绕在她的心里。
    这样的日子她过了两年,好不容易孩子要降生了,这一次终于是个男娃,她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那时计划生育,这个孩子降生下来后,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没了。
    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们付出了一切,并背上欠债。
    往后她和陈远山都只能更加卖力的干活,陈远山为了尽快还清钱,便出去打工了,屋里就只剩下她一人,为了能多挣些钱,她起早贪黑的干活,从未歇息过片刻。
    她是疼爱自己的两个孩子,可钱就是要握在自己手里才行,大手大脚的花出去,以后又怎么办,她想让孩子知道挣钱的不容易,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一遍又一遍哭诉自己的不容易。
    后来她发现两个孩子并不亲近自己,那时她是无助的,她不解,不解为何孩子不理解自己,为何一切都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她知道孩子在学校被欺负了,可是她们家就是最底层的人家,她希望孩子不要在学校惹事,哪里是读书的地方,就应该好好读书,而不是去像小混混一样不学好。
    她希望孩子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可是每次他们都会以争吵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