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木已成舟，朱标无奈之下，只得接下了圣旨。
    只是，在离开御书房的路上。
    朱标还是忍不住埋怨起朱樉来。
    “你若是想指挥都尉府耍威风，大可向父皇，请求组建一支亲军。”
    “何必将大哥，推入都尉府这潭浑水。”
    朱樉知道大哥心里在担心什么。
    笑着宽慰道：“大哥，密探一案虽然毫无头绪，不过想要办成也是很简单。”
    “只要小弟向林先生请教一番，必然能够轻易解决此事。”
    朱标听到这话，却是摇头道：“北元密探一案，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父皇最关心的问题，还是能不能同时与北元和倭奴开战。”
    “而要是我查不出，到底有多少奸贼出卖了我大明的情报，说不定父皇就会让我戴罪立功，解决军费问题。”
    朱标感觉朱元璋对于战争的渴望，一直就没消停过。
    似乎是想着，在有生之年，将所有能威胁大明存在，全都一个不剩的消灭掉。
    然后崽崽海外，为大明开拓一大片疆土。
    朱标虽然理解，自家老父亲的想法。
    可是饭总要一口一口的吃。
    哪怕战争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如果太过穷兵黩武。
    大明最终的结局，搞不好就要变成秦隋第二。
    朱樉对此却是满不在乎，道：“大哥，你这可想错重点了。”
    “军费之事，我替您去问问林先生，不就能够解决了”
    闻言。
    朱标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道坚定神色。
    “既然如此，这案子必须得查了。”
    “不过三天时间太短，不足以抓住所有出卖大明情报的奸贼。”
    “等到那北元密探开口之后，你劝劝父皇，延长我用都尉府查案的时间。”
    眼看着朱标，终于在他的劝说下，下定了决心。
    朱樉连连点头，将此事应了下来。
    朱标又露出几分迟疑之色：“老二，伱说林先生真有办法，变出征讨倭国和北元的军费”
    “要知道，他提出赚钱之法，都是需要一定投资，而且还要回报周期。”
    “若是他也解决不了军费的事情，恐怕父皇还会怪罪我。”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朱樉，听到大哥的担忧。
    根本没有接话的意思，甩了一个白眼之后，独自一人离开了。
    ……
    翌日。
    早朝。
    朱元璋接受了群臣跪拜。
    便例行公事的询问起了，市舶司、造船厂之类的大事的筹建进度。
    出人预料的是，市舶司的选址和抽调官员之事。
    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根本没遇到任何阻碍。
    倒是负责造船的梁旭，却是愁眉不展的告罪道：“臣有愧陛下所托，还请陛下降罪。”
    朱元璋没有微微一皱。
    他最烦这种办事除了岔子，不先将问题说出来。
    反而高这种以退为进的请罪。
    试图让自己先赦免他们罪责的套路。
    看在梁旭老臣的份上，朱元璋忍着没有发火，道：“梁爱卿，造船之事千头万绪，出问题也是正常情况。”
    “只要不是死人的大事，朕都可以赦免你无罪。”
    梁旭似乎就等着朱元璋这句话。
    赶忙接着说道：“陛下，出问题的不是造船厂，而是试航的水手出了问题”
    “试航水手”
    朱元璋不解看向梁旭，耐着性子问道：“可是他们欺压造船匠户，扰乱船厂秩序”
    若是这些沿海卫所兵，梁旭一个文官的确不太好管。
    “陛下，那些卫所兵都是遵规守纪之人。”
    “只是他们驾船水平稀松平常，而且不通水文地理。”
    “”昨日在老船厂里，一艘刚修复的战舰，在试航之时直接被他们撞进了礁石之中。
    梁旭给出了一个出乎预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由于前些年，朱元璋被忽悠废除了海运。
    以至于朝廷在明面上，再无成建制的，熟知水文善于驱使舰船的水手。
    这次胡云强先遣军去倭国，更是将大明朝掌控的水手，全都搜刮的一干二净。
    剩下的，有操船经验的人，基本上都在，沿海走私者的船队上。
    这些半商半海盗的人。
    不可能放弃赚大钱的机会，去当一个呼哈哈的卫所兵。
    最多加上冒着禁令，出海捕鱼的渔民。
    以至于，朝廷组建的试航营里面的税收，差不多都是半瓶水的旱鸭子。
    水文条件好的地方，还能驾船装装样子。
    可要是遇到礁石遍地之处，就只有船毁人亡的结局了。
    朱元璋本想怒喷水手无能。
    但想到这些人，也是被赶鸭子上架。
    害他损失这艘就战舰的，实际上另有其人。
    朱元璋叹了口气：“传朕的命令，因为试航而亡的水手，抚恤翻倍。”
    “臣一定将银子，送到那些士卒的家眷手里。”
    梁旭眼见朱元璋没有责怪他，便连忙接下了旨意。
    紧接着又问道：“陛下，往后是否只造船，试航之事暂时先停下来”
    “等到胡将军归来，有了那些优秀水手再派人去测试”
    这次幸亏触礁的是是艘老船。
    属于给船工匠们找感觉，会议造船手艺的船只。
    本身就处于报废的边缘了。
    可要是为阿里新下水的宝船战舰，再被卫所兵给霍霍了。
    那到时候，就算朱元璋再大度，梁旭也少不了要被贬职的命运。
    逾期未给这些丘八背锅，他索性便打算把试航给取消了。
    “军舰若不试航，怎可知其造的是否有问题”
    “要是迁延日久不修缮，战舰也只能当渔船用了。”
    朱元璋直接否定梁旭的提议。
    曾经参与鄱阳湖水战，对军舰也算有所了解，试航是检验和修理船只问题的最后关卡。
    若是不及时试航，将船只的问题找出来解决掉，那么花巨资建造的战舰宝船，也就只能泡在海港中长藤壶了。
    朱元璋绝不允许自己的内库的银子就这样白白浪费掉。
    他考虑了片刻再次下令道：“在军中发出悬赏令，招募有驾船指挥随手才能的军将。”
    “同时在沿海渔民中，张榜召集水手，月响按照精锐之军来算。”
    大明精锐士卒饷银，实际上是很丰厚的。
    弱国没有上官克扣，能够足额发放的话。
    在养活一家人的话，还有结余。
    在朱元璋看来，他给出如此丰厚的条件，沿海渔民必将争先恐后加入试航当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