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不禁哑然失笑。
    “看你小子认真的样子，好像你真是有本事将我的计策在大明推行似的。”
    闻言。
    他只能挠挠头，他爹都不能解决的问题，他当然也不行啊。
    林澈对此当然心知肚明，不过这小子刚才的马屁，倒是拍的他挺爽的。
    于是他继续讲课：
    “除了朝廷建立保命的化肥厂，保证市场的活力和商品品质。”
    “在售卖渠道上面，也可以引入竞争机制。”
    “如今各地交通不发达，那么朝廷就可以在各州府，竞拍研制售卖化肥的资格。”
    当然，林澈所说的独家研制售卖。
    仅仅是朝廷的化肥厂，独家售卖的资格。
    若是民间商人，也进入了化肥研制售卖的市场。
    他们自然也可以，创建自己的独家售卖渠道。
    就好比后世几大饮料市场一样。
    各自都有各自的经销商。
    不过，正如林澈所说，朝廷进入化肥行业。
    主要不是为了与其他商人竞争，为朝廷赚取多少钱。
    而是为了保证，化肥与质量的底线。
    朱樉刚才还听得明白。
    但是此刻牵扯到商业运作，和渠道理念之后。
    整个人又陷入了，佩服自家先生的智谋，以及理解不能的懵逼状态。
    ……
    就在林澈给朱樉上课的时候。
    坤宁宫。
    马皇后端坐在案牍前，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儿子。
    良久无言。
    气氛莫名紧张。
    晋王、燕王、周王颔首低眉，眼观鼻鼻关心，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大气也不敢喘气一声。
    大哥朱标，秦王朱樉没有过来。
    这几个王爷顿时没了主心骨，此刻都是慌得不行。
    要知道，老娘发起火来可是比老爹还要恐怖。
    又过了一会。
    马皇后青葱般的食指缓缓抬起，蓦然道：
    “老四。”
    “儿臣在！”
    朱棣条件反射一缩脖子，赶忙快步走上前，躬身道：
    “母后有何吩咐”
    马皇后长舒一口气，有条不紊的开始训话：
    “娘明白你们咋想的。”
    “嫌弃林先生年轻，不配当伱们的老师…”
    不出哥几个所料，还真是这件事儿。
    朱樉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当机立断反应极快。
    “娘。”
    “没有。”
    “儿子不敢！”
    “正所谓，学无前后，达者…”
    然而还不等到朱棣狡辩完，马皇后便是杏眼圆睁：
    “闭嘴！”
    朱棣：“…”
    马皇后贤良淑德，天下人人皆知，轻易不生气，生气就是大事儿，当儿子的最清楚其中利害。
    一声呵斥后，台下的晋王、周王以及燕王朱棣，瞬间老实的不行。
    “你们兄弟几个都给我听好了…”
    顿了顿，马皇后继续道：
    “林澈，如今的太子太师，以后的帝师，将来的国师。”
    “就连你们父皇，也得礼遇有加。”
    “懂不懂”
    “别以为是先生请你们过去听课，倘若不是你们大哥再三坚持，先生所讲的这些课程，你们弟兄三个根本就不配听。”
    “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竟然还敢不知好歹。”
    “你们到底想干嘛”
    话音落地。
    死一样的寂静。
    落下一根针都是清晰可闻。
    兄弟几个面面相觑，震撼到了无以复加，只觉得脑子有点不清醒了。
    沉默片刻。
    距离马皇后最近的燕王朱棣，率先打破了大殿的寂静：
    “儿子知错。”
    “娘，您别生气！”
    “怪儿子不懂事，又让您担心了…”
    道歉认错永远正确，谁不知道马皇后惯孩子，说上两句吉祥话，只要把娘哄开心了，那肯定挨不到自己身上。
    更何况，今日发生的情形，她也不是没看见。
    老头子被那林澈怼的体无完肤，非但没有当场龙颜大怒，回宫之后更是没有提及。
    由此可见，重视程度。
    即便没有娘亲的训斥，他也不敢目中无人。
    眉眼高低还是能分清楚的。
    大哥不在，二哥不在，晋王、燕王、周王纷纷上前承认错误，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经过弟兄仨主动承认错误，马皇后的心情也是变好了不少，满眼都是无可奈何：
    “行了！”
    “散了吧！”
    “下不为例！”
    “不然别怪娘手下不留情。”
    “记住了”
    话音未落。
    三兄弟如蒙大赦，异口同声道：
    “记住了。
    回吧，明天娘看你们的表现。”
    “马皇后挥了挥手，示意孩子们可以走了。
    凝视着几人嬉戏打闹的背影。
    马皇后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些臭孩子。”
    “何时才能长大啊！”
    “不让人省心！”
    ……
    翌日。
    朱元璋按照林澈的指引，取消了中都凤阳的打造。
    不出意外得到全票通过，更收获了一致好评。
    百官络绎不绝的马屁声，快把奉天殿的大殿顶棚都掀开了。
    须不知，厄运的开端，往往是好事的降临。
    然而为了演戏演全套，老朱还不能提前离场，就得干巴巴坐在那，时而回应一下百官的吹捧。
    临近正午。
    朝会方才结束。
    朱元璋火急火燎，带着太子先行一步：
    “真他娘的耽误事，这些狗东西办事不行，溜须拍马个顶个的好手。”
    “老大，赶紧把几个兔崽子叫过来。”
    “换衣服出宫！”
    “抓紧时间。”
    朱标闻言，不敢怠慢，立马拱手应下。
    父子俩边走边聊，很快来到瑾身殿。
    一只脚才刚跨过门槛。
    震耳欲聋的问安声，便从里面突兀炸响：
    “儿臣拜见父皇！”
    “拜见太子殿下！”
    只见，兄弟四人排成了一列，早已经换好了常服，在此恭候多时。
    眼神坚毅，严阵以待。
    与昨日慵懒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朱元璋定了定神，无奈的摇摇头，也是气笑了：
    “行！”
    “挺好！”
    “没把你们娘说的话当屁放！”
    不多久。
    老朱在五个儿子的伺候下，褪下了龙袍换上了布衣，一家人风风火火的出宫了。
    ……
    应天府，夫子庙。
    林澈的府邸。
    “你们咋又来了”
    林澈剑眉紧锁，有些不耐烦道：
    “我昨天不是说了，以后的课不用再讲了，你们还往我这里跑什么”
    “有这闲工夫，你们在宫里躺会儿，不行吗”
    面对林澈的不近人情，朱元璋面不改色，深吸一口气，似乎对此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