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难以遮掩的泪水滴落时,科莉娜收敛起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轻声说:“我帮你修消失柜,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瞧瞧你的脸色,连阴尸的肤色都比不上,简直像被摄魂怪吸走了所有的生气。”
科莉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德拉科,她的手掌落在他的肩上,让德拉科放松下他一直强撑着的肩膀。
仿佛有力量从科莉娜的掌心注入德拉科的心里,一种“并非只有我这样挣扎”的感觉安抚了德拉科。
德拉科仿佛卸下了身上的重担,在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路上还看见了那群赫奇帕奇的学生依旧聚在七楼。他满脸厌烦地想要顺着楼梯直接走到下一层,却看见桃金娘在男盥洗室门口狼狈地驱赶着这群精力旺盛的小男孩。
桃金娘看见德拉科时欣喜地飘了过去,她说:“你又来找我了吗?”
那群小男孩发出嘲笑声,“哭泣的桃金娘,你又要骚扰其他人了吗?”
德拉科闪躲着,他说:“我不需要你了。”
桃金娘大叫一声,猛地冲回盥洗室,她钻进了马桶里,溅起的脏水将地面弄得一团糟,而德拉科沉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科莉娜远远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她才去了那群小男孩的身旁。
她将一个小包裹抛了过去,轻笑着说:“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玩意,作为感谢你们帮我教训爱在盥洗室里吓人的桃金娘的报酬,别人可带不进来,被费尔奇逮到可不要透露我哦。”
说完,科莉娜顶着几个小獾崇拜的目光离开了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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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谈话发生后,尽管德拉科的脸上仍萦绕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纠结,但至少他脸上因为休息不好而产生的青灰色少了许多,他有时也能勉强露出些许笑容。
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许多学生们沉迷于魁地奇训练,霍格沃茨外的食死徒袭击事件并未影响到学校内,仅有偶尔的《预言家日报》噩耗能短暂打断学生们的欢愉。只有家人因食死徒而伤亡的学生和他们的小伙伴会安静下来,独自体会悲伤。尽管如此,也没有家长想要将孩子从霍格沃茨接走,毕竟有邓布利多在,学校总是比家更安全。
在这期间,斯拉格霍恩也回到了霍格沃茨,这对于科莉娜是一个好消息,尽管这只是德拉科以为的。
而在进入六月后,斯内普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他又要开始处理有关这一届的o.w.l.和n.e.w.t.相关事宜了。
在一切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科莉娜叫上了德拉科,她说:“你期待的事情完成了。”
修理消失柜并不是一件难事,科莉娜只需要几个晚上就能修好它,难的是她得在一个恰好的时间修好它,现在这个时机到了。
当科莉娜与德拉科站在那个偌大的堆满东西的房间里时,他们被衬的格外的渺小,消失柜的裂缝被填好,充满腐朽的外观重新被如尼文覆满,他们安静的站在柜前,将一只活鸟塞进了柜子里。
“噗通。”德拉科的心疯狂地跳动着,从柜门打开到重新关闭时,他的心都悬起来了。
当柜门再次打开时发出了“滋啦”的声响,德拉科的心也跟着狠狠地跳动了一下,有根无形的绳子将鸟儿与他的心拴在了一起。
小鸟扑腾着翅膀,黑豆大小的眼睛盯着她们,科莉娜轻笑,“我们成功了。”
可德拉科的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他全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轻松,他轻声说:“我是迫不得已的。”
科莉娜伸手抓住小鸟,她对德拉科说:“你要盯紧罗斯默塔,在放假之前总要交出点成绩我们才会好过。”
德拉科轻轻点头,“我当然会。”
他们走出了有求必应屋,科莉娜站在八楼的窗户处,看着德拉科的身影远去,她发现他长高了许多,他的脚步也变稳了,似乎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小男孩了。
可科莉娜依旧记得他一面说着提灯是仆人做的事情,一面提着灯给她照亮脚下的草丛。
她伸出手,手心的鸟儿什么都不懂的歪着脑袋盯着她,迟迟没有张开翅膀向外飞去。
科莉娜纤细的手指微微合拢,蓬松的羽毛在手心里炸起,等到她再一次松开手时,小鸟从高塔上坠落。
她说:“谁让你不飞,不好好的把握住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呢,不飞走,迟钝的待在其他人的手心里,可不就是将性命完全的交给其他人吗,人生可没有那么多选择的机会,不过我会为你祷告的。”
科莉娜轻声说:“伟大的梅林啊,这无知的灵魂已踏上未知旅程。此刻吾等伫立,为即将远行的其祈福。愿它在这新的征程中,寻得属于自己的安宁与归宿。”
紧接着她便大步的前往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格林德沃对她说:“完全没有必要去做这些事情,如果你想你就可以从英国逃离,我了解这种势力,即使他们的统治范围再大,也会有疏漏的地方,你身上没有他们的那个标记,没人能追踪到你。”
科莉娜轻笑,“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如果不需要面对死亡,其他的事情也就没必要恐惧,我所渴求的第一件事是活着,第二件是寻找自我,现在有机会去改变我所在意的人的必死结局有什么不好的呢,先生,您不也是这样做了吗?”
格林德沃呵呵地乐了两声,“每一次说教你,你总有方法反驳我,早知道教你火盾护身会被你这样用,我又何必教你。”
科莉娜轻笑,“先生,如果预言没有告诉你,就是证明这不是什么大事,哈利这个仇敌不死,我这个能将魔法作用在灵魂上的家伙他就不会动。”
格林德沃说:“又是这个哈利,你要是因为这件事死了,我真会为我自己惋惜教出一个这样的家伙。”
科莉娜说:“先生,我想您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我瞧您活不到三百岁,活个——”
她顿了顿,“您死之前可没机会惋惜我会死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