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选驸马
    顾韬晦和仲青开始在慢慢体会进入第三层境界之后的好处，显而易见的地方，就是五感增强了，而且是质的飞跃。
    就像每个器官安装了一个开关一样，不需要的时候精细的感官是关闭起来的，但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马上开启。比如视力就可以像显微镜一样地看到肉眼看不到的世界，还可以像望远镜一样地看得更远。其它五官都是同样道理。
    这对于厨师来讲可以说独步天下，没有谁强得过自己了。
    另外，就是可以进行一些低端的灵魂攻击，尤其是灵魂相对虚弱、不稳定的人，比如小孩子。顾韬晦对女儿和儿子都试验了一下，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女儿的灵魂稳定程度超过了儿子，这是天赋吗？
    当顾韬晦对顾环发力的时候，顾环突然感到大脑一阵刺痛，把顾韬晦吓得马上停止发功，并且输入大量的抚慰力量来帮助他恢复。
    仲青说：“也许我们能够帮助顾环提高灵魂的稳定性，但我没试过，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顾韬晦说：“算了，各人自有缘法，也不要强行扭转天意，我们修行的人已经是偷偷瞒天过海了，就不再刺激它了。”
    顾明熹则还是天天练字，当她认真练习的时候，仲青偷偷观察了她的灵魂状态，非常安详镇定，感觉与天地理念非常契合，这让仲青叹为观止。他们试着向她发功，发现她只是停止了运笔，然后揉了揉眉头，大概是觉得自己练得有点累了吧。仅止于此，所以顾韬晦和仲青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女儿的灵魂更稳定；二是灵魂攻击因人而异，因境况而异，因身体虚弱程度而异。
    这是目前最直观的感受。仲青突发奇想，说：“既然我们功力如此强大，不如去练一下外功，毕竟伤人或自保都需要外部的力量。”
    顾韬晦也觉得这个思路正确，于是拿了一把剑，随便找了一本剑谱，照着上面的招式练了一下。发现学得非常快，练完一遍之后，三分之二的招式都能够记得，再练两遍，就全然学会了。但要融会贯通可能并不是朝夕就能成功的，于是他们给自己增加了每日练拳和剑的内容。
    且不说顾韬晦对自身的塑造方兴未艾，近日宫里传来消息，和贵人临盆，生下一个皇子，本是很值得庆贺的事，但因为大皇子出事，辅仁帝因此事思及大皇子，冲淡了喜悦之情，一切就低调下来。
    可以说，六皇子在一个最不适宜的时间里，来到了这个世界。
    当然，顾韬晦的工作不会受这些外部因素的影响，他会更加忙碌一些。好在他现在精力旺盛，这点小事完全难不倒他，反而给他小试身手的机会。
    这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和顺公主已经成年，需要议亲了。
    此事还是华歆宫的德妃主动向孝端皇后提起的。德妃几年前因为卫国侯的事情牵连，被降为嫔，后来辅仁帝感念她跟随自己多年，又未曾犯过什么错，还是恢复了她的妃位。但德妃性子冷淡，降级和升位她都淡然处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样子，反而让皇后一直对其保有好感。
    皇后经常也把德妃叫到凤翙宫来说说话儿，一起逗弄五皇子。
    这日，德妃惯常过来请安，完了之后似乎有些话想说，就东拉西扯一些家常。皇后觉得有异，遂问道：“德妃妹妹可是有话跟本宫讲？”
    德妃于是说：“公主从小寄养在我名下，现在年龄大了，我也应该操心一下她的婚事。此事还是先跟皇后娘娘商量，看娘娘的意见，如果可以，就把京都内适龄的青年男子都寻上一遍，看有没有合适的。加上今年春闱已过，有榜上提名者，也可进入候选名单。”
    皇后想了一下，点头道：“你这主意不错，今年春闱的状元是端木家的端木瑞祈，年龄倒是合适，性情听说也还不错，但涉及到容妃，不知陛下是什么想法。”
    德妃说：“那就请皇后娘娘辛苦一点，把这事放在心上，跟陛下商量之后，讨个章程吧。”
    皇后说：“这是自然的，我今天就请陛下过来商量此事。”
    皇后遣了人请辅仁帝过来晚膳，说是有事相商，辅仁帝近来过午不食，只让皇后准备一壶花果茶，不用进餐。
    听到皇后对自己说的话，辅仁帝有些许的恍惚，皇后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怎么陛下神情如此奇怪，接着就听见辅仁帝叹息着说：“时间过得真快，朕现在想到的和顺，还只是一个爱跳爱笑的小丫头，转眼就要嫁人了。”
    这大概就是一个老父亲一时的感怀吧，帝王家也有七情六欲，对于看着长大的子女离家，也有片刻的不舍。
    皇后也感叹道：“是啊，小孩子就这样，见风长，在旻阳出生之前，她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辅仁帝点点头：“所以朕才会有此感叹。此事你来操办吧，还是要给她挑一个好人家，富不富贵倒是其次，最关键是人品要好。”
    皇后答应下来，接着就开始张罗此事，把京都里适龄的优秀男子都网罗了一个遍。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和顺公主的耳朵里，虽然这是早有所料，但她还是有片刻的惘然，白芷问她：“公主，这事终究扭不过，是陛下嘱咐下来的，不愿意的话就是抗旨呢。”
    公主心乱如麻：“我知道，算了，今天不做女工了，我们去园子里逛逛。”
    在园子里逛的时候，碰到了带旻阳出来活动的懿嫔，宫里唯二的两个公主见面，口齿已经相当伶俐的旻阳给和顺福了一福，稚声稚气地说：“给皇姐请安！”
    懿嫔就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唉呀，我都没有教过她，这孩子，从哪里学来的？”
    旁边的宫女就笑道：“这两天有教习嬷嬷过来，公主缠着问了好些问题，可能就是她教的吧。”
    和顺公主笑道：“妹妹好乖，比我以前厉害多了。”
    懿嫔就问：“还是第一次在园子里碰到公主，怎么想起看这春日丽景？”
    和顺公主说：“午后有点困倦，怕积食，就出来走走。”
    懿嫔问：“听说你经常去少卿府学刺绣，今天没去吗？”
    公主说：“今天不用，所以才有时间出来走走。”
    懿嫔就说：“要不要去我飨宁宫坐坐？”
    公主想了一想，说：“好吧，左右无事。”
    于是相携去了飨宁宫，懿嫔拿出上好的沉香点燃，又泡了明前春茶，叫奶娘抱了旻阳去睡觉，才坐下来细细跟和顺公主聊天。
    公主说：“你这里倒还舒适，这香一点也不浮，倒是挺醒神。”
    懿嫔笑道：“是贡品，陛下赏赐的，公主若喜欢，走的时候带些回去。”
    公主婉拒道：“我那里也有，不用麻烦。我们坐着说会话儿就好。”
    于是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细品今年的新茶，然后懿嫔才主动提起了话头：“皇后娘娘在操持公主的婚事，还要给公主道个喜。”
    公主怔怔地说：“我不想嫁，但没人理解。”
    懿嫔笑道：“怎么说这孩子气的话，女人总是要嫁人的，你还算不错，可以有很多人挑选，如果去番邦和亲，那才糟糕。想必皇后娘娘把候选名单挑出来，也会征求公主的意见的。”
    公主说：“女人真的都要嫁人吗？纵使生在皇家，也这点自由都没有？”
    懿嫔叹道：“反而是皇家才更没有自由，公主也不用烦心，我理解，我少女时候跟你想法也一样，特别害怕离开自己的双亲，去到一个陌生的大家庭。但是，每个女人都要走这一步，我们只有祈祷好运了。”
    公主就不再说话，眼望着杯中泡开的茶叶，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懿嫔也不说话，对公主这样的状态，她十分理解，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唯有一声叹息，做女人，上天就只给了这一条路。
    于是，两个人静静地品着下午茶，没有再说一句话，但公主心情好了很多，结束的时候，她真诚地向懿嫔道谢，并说有时间还会再过来品茶。
    过了一天，公主去了少卿府。本打算让白芷去叫方良的，结果方良也在，意外，也不意外。
    徐晴妤装作不经意地提到：“我听说公主正在议亲，恭喜公主了。”
    方良一脸惊讶地看向公主，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公主出来见方良，本来就想好了要说的话，但现在当着徐晴妤的面，也不是很方便说，就红着脸道了个谢，开始问刺绣上的技术问题。
    徐晴妤也识趣地不再提这事。
    方良憋了半天，终于才小心翼翼地问：“那公主以后就不会再来这里学刺绣了吧？”
    公主叹了口气，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还未嫁，想出宫还没有人阻拦。”
    整个下午，方良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在旁边看着公主刺绣，一点也不无聊，很充实。
    离开的时候，两个人默契地在姜府门口隔着轿帘说话。
    方良问：“公主想嫁谁？陛下会不会同意你的意见？”
    公主说：“只是在很小的范围内让我选择，我是不能做主的。”
    方良又问：“那公主是怎么想的呢？”
    公主说：“我不想嫁，但找不到办法。”
    方良情绪稍微提高了点，说：“如果公主真这么想，我来想想办法。”
    公主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一是觉得方良无所不能，二是明确知道了方良的想法，没有放弃，还在努力。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公主觉得这次出来的目的达到了，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两人分手之后，方良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找顾韬晦。
    顾韬晦很晚才到家，见方良在，愣了一下，问：“这么晚还不回去，找我有事？”
    方良点点头，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顾韬晦咯噔一下，知道今天准没好事。仲青还在火上浇油，说：“这小子大概要给你捅一个天大的窟窿出来了。”
    顾韬晦把方良带进书房，问道：“是不是公主的事？”
    方良再次点头，苦恼地说：“我知道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她嫁人，我心里还是不甘心。最关键的是，公主也有这个心，我不想辜负她。”
    顾韬晦长叹一口气，该来的终归会来，虽迟但到。他字斟句酌地说：“很早以前，我就警告过你，这是你惹不得的禁区，命都保不住，何谈感情？而且，你既然爱她，怎么不为她作想，未嫁的女人，私订终身，还生在皇家，她绝对是死路一条。这件事根本没法去请陛下赐婚，你不够格，公主不能主动提，左右都不对，根本就是无路可走。”
    方良哭丧着脸，说：“你的意思我很早就明白，但我自己也没法控制，说起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动过心，没想到一动就这么伤筋动骨。我也试图疏远过，我想公主一样也做过努力，但两个人都没有成功，我想，这就是天意吧。既然是天意，说不定能成呢？”
    顾韬晦疲惫地说：“你让我好好想想。我觉得，要让谁来帮这个忙，是绝对不可能的，唯一办法就是拖下去，把这一关过了，公主的年龄拖大了，到时候自然会降低要求，说不定那个时候你的机会就来了。”
    方良高兴地拍手道：“我就说找大哥没错，一句话就道出了关键，我觉得这条路子可行，如果需要公主配合，我下次去见她的时候把这个主意告诉她，我们来个里应外合。”
    顾韬晦呸地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呢，还里应外合，八字都没有一撇。等我想想，看怎么操作这事。”
    方良走后，仲青跟顾韬晦提及此事，仲青说：“最好的办法是让公主患病，她不是有过敏史吗？正好我们给她配置一些吃的东西让她过敏，还让太医查不出病因来，这样至少可以拖一段时间。”
    顾韬晦觉得可行，但说：“要考虑周全，怎么才能既让公主生病，又能把我们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