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了吗?怎么回事?”田文鹰看匆匆跑回来的小厮,迫不及待的招人过来问话。
小厮偷偷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凤池,低声如实的回答道。
“说是八方茶楼的东家不知趣,左一封信右一封信的朝吴氏船场送,惹的船坊茶楼管事心里不快,扬言八方茶楼太过嚣张,上门要了八方茶楼有名的六虎女,把人鏖落败了,招了全府城的说书先生说此事。”
“船坊茶楼贺掌柜放言,八方茶楼东家再如此不知趣,甭怪他再上门亲点东家做一回,让八方茶楼东家好明白明白,什么叫汉子!”
田文鹰震惊的看着凤池,“凤四弟与这茶楼的东家打得也火热了?”
凤池眼里闪过恼火,心里暗骂吴玲珑蠢成猪的脑袋,为点争风吃醋的小事,闹的赫赫扬扬的人尽皆知,他不信贺图敢擅自做主闹这事。
“女人家就是如此,为点言语吃心胡闹让文鹰兄见笑了。”
田文鹰一拍桌子吩咐道,“去叫老板娘上来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妙人,竟惹的吴玲珑大闹脾气,她可不是这般小气之人。”
凤池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脸上都是郁闷烦躁之情。
小厮闻言咚咚的跑出去叫人,不多时石彩英上来了。
田文鹰看到人刹那眼睛都直了,蓝白衣裳不艳丽,人长得是漂亮,但是漂亮不过吴玲珑,主要是她一身的气质说不出的好!
说清冷如冰都不为过,偏偏冰块里多了一抹柔弱的春水,看人眼眸怯怯的好似受了惊,不由自主的想让人保护她,冰里带着火,怎么不让人怜惜的!
“你就是八方茶楼的东家?”田文鹰回神温声问。
石彩英展颜笑了一下上前坐下,拿起酒壶给两人斟了两杯酒。
“回田公子的话,奴家就是八方茶楼的东家阿英,今天让二位爷见笑了,同时奴家在这也给凤四当家赔个错,让凤四娘子生了误会,”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对着凤池点了一下,爽快的仰头喝了下去。
田文鹰看看凤池又看看阿英,心道不怪吴玲珑大闹误会,凤池看着确实有点不对劲,两人肯定有什么关系。
凤池没说话看了一眼石彩英,眼里都是颓然无力和愤怒,紧抿的嘴死死压着郁气,里面都是对石彩英的心疼。
石彩英看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喝完三杯酒起身福了一下道。
“奴家不打扰两位爷的兴致了,暂且去楼下处理些事马上来,”说罢转身就走,都没给两人回话的机会。
“这八方茶楼东家什么来头?怎么说话这般硬气?”田文鹰皱眉不悦。
凤池放下酒杯道,“她是芙蓉楼牡丹夫人的姐妹,牡丹夫人为谁做事田兄难道不知?我与她来往书信,能是儿女私情吗?”
“她也是京里的……?”田文鹰惊讶的看着凤池睁大眼。
“嗯,要不然她派人找我,我怎可能不随叫随到?”凤池说着拿起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看着酒愁闷愁苦的不行。
田文鹰心有同情的拍了拍凤池,陪着凤池左一杯右一杯的喝酒。
……
“阿英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田大公子找吗?”二当家看推门进来的石彩英挑眉。
石彩英满脸不快的过来,直接坐进二当家的怀里。
“什么田大公子,不过是凤四当家的一条狗,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还有那个凤四当家的,也就是吴氏船场的姑爷罢了,我就与他送了两封信,惹的他家醋坛子打翻了来闹,他却只敢躲起来不露头。”
二当家抱着人歪头看气恼的石彩英,面色很沉的问道。
“怎么阿英心里看上小白脸了?被人娘子骂上门恼了?”
“看上了,看上他怎么不让你捉住,你也就是嘴上哄哄我,说什么为五当家报仇不是时候,你看别人上门欺负我到是时候。”
“别人扬言上门要与我来上一遭,我看你听了也跟凤四当家一样,都是闭眼当缩头乌龟的货,你怎么不死船上别回来了呢?”
“或者你跪地绕府城爬一圈,亲自送我上门求人家贺掌柜抬手,表明你认错的态度,兴许人家看你磕头磕的好,会不计较饶我了,这会子在我面前耍起英雄来了,”石彩英连哭带骂的拍打二当家的脸。
二当家被骂被拍的直躲闪,两手抱着怀里的人不停的说好话。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是我没本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是不是该消气了?眼下对付凤池确实不是时候,日后时机合适了,我定千百倍的还给他,别恼了阿英。”
石彩英停下手气哼哼道,“我看你就是贱的慌,我为什么给凤池去信?不都是经过你的同意的?你敢说你不是想让他来八方茶楼?你这会跟我找什么茬?”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小祖宗,我给你赔罪了成吗?让爷好好的补偿你受的委屈,”二当家说着就抱起了人朝床上去。
……
田文鹰不知不觉喝醉了,凤池吩咐他的小厮把人送回去,他自己去了石彩英的房间问问情况。
“阿娇?”凤池看房里坐的人很是意外。
宣娇衣衫半敞正在梳头,听见脚步声抬头与凤池都愣住了。
“百花寨二当家过来了,阿英过去陪着他说话,公子今晚想找阿英估计等不到了,得明天百花寨二当家走了才成,”宣娇说完继续梳自己的头发。
从镜子里看凤池的神色,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晚上吴玲珑的话。
她先是表忠心从了大公子,来楚溪郡为了拿下芙蓉楼,又服侍了大公子带来的两个人,所以公子宁愿碰阿英也不愿碰她,因为她身上留了别人的味?
“阿娇……?”
凤池同样从镜子里在看宣娇,见她芙蓉脸颊上有一串泪珠,上前一步站在宣娇的身后,抬手绕过去擦宣娇的眼泪。
宣娇忍住哽咽没说话,泪眼迷蒙的看着镜子里的人,身体自然的向后靠,整个人颤抖的倒在了凤池的怀里。
“阿娇何必把商家之女放在心上?她们怎么也比不上你在我心里的情分……”
“她怀孕了,公子你要有孩子了,”宣娇哑着声音打断了凤池的话,她是不能生了,入了芙蓉楼第一件事就是喝红花药。
凤池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了,手还在不停的给宣娇湿脸擦眼泪。
宣娇拿下他的手起身,看着凤池扯下半掩的衣服,眼里都是决绝的失望。
“我求公子的不多!”。
凤池手动了动手眼里都是迷惑,阿娇怎么了?她不是一个任性的人,也了解他的情况,怎么还如此……?
宣娇执拗的看着凤池,衣服在她的拉扯下彻底的脱落了,她就那么直白的看着凤池。
最终凤池伸出手抱了抱宣娇,牵着人带去了床榻上,开始了快乐至上的冲锋线。
……
船坊茶楼贺掌柜的风流艳事,在乌溪府轰动了十好几天才平静下来。
在这十好几天里,只要出门就有一处奇景呈现,但凡有一个说书先生打惊木,立刻就有一群人,鞋跑掉了都来不及捡,一股脑的冲前面期望占好位置听书。
听一天不吃饭都不带饿的,说书先生嗓子说的都长茧了,也撵不走成堆围观热闹的人们,他们会跟随说书先生的唾沫横飞,自行脑补香艳的风流场景。
哪怕此事说了千百回了,依旧抵挡不住众人的爱听,随着描绘的话浮想联翩,一脸猥琐的沉迷样。
陈幺娘在家没事做,每天下午也是一身男子装,跟随众人到处跑,到处捡说书先生的精彩片段拼凑。
晚上回家把听来的故事写出来,差人送给隆兴寨和百花寨,美其名曰,分享!府城人人都知道的事,他们不能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聋子。
二月底此事彻底没声了,陈幺娘也敢大摇大摆的去茶坊走动了。
贺图血红着双眼看陈幺娘,要不是良好的教养教会他什么是克制,他大概早打上门去了。
“贺图管事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没惹你吧?”陈幺娘狐疑的问贺图。
贺新春最近也来码头做事了,此时听陈幺娘无辜的问话,脸上立刻露出鄙夷的表情。
“我兄长回船场办事,大小姐说主意都是你出的,你竟然还不承认!看我们大小姐不在跟前,都朝大小姐身上推?”
陈幺娘张大嘴一副贺新春白痴样,开始巧言狡辩自己没出主意。
“新春哥,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啥?我,一个小姑娘家,没有任何的生活经验,我出主意你们大小姐能听?”
“我当时进人家茶楼胆小的都要死掉了,阿嫂咋做的?她左拥右抱还不算,人家给她酒喝,她非要人家用自己嘴,温热了酒喂着她喝,她说这才叫美人酒,你说这样的喝法,我一个小水鬼见过没?”
“阿嫂左亲一个右亲一个,亲完这个还想亲那个,我害怕拉着她离开,阿嫂骂我没出息,说什么出来就是玩儿的,就我胆小的模样出来能玩个啥?”
“你们兄弟俩再好好睁大眼,看看我这模样,我这行头,我去了还没人家姑娘高,我能干个啥?我跟阿嫂站一起,人家姑娘要我不要她?”
“阿嫂没认识我的时候,那也是常常扮男装出来玩,难道那都是白玩的吗?你们咋这么单纯的?阿嫂随便两句话你们就信了?”
贺新春随着陈幺娘的话完,还真仔细打量起了陈幺娘。
不知道为啥感觉真相了,他竟然信了七八分陈幺娘的话,觉得出主意以及玩耍的人,可能八九不离十就是大小姐。
贺图此时此刻真是后悔的想捶死自己,他那天为什么就不坚持一下?他要是坚持了,名声咋也落不到他头上来,最多新春给担了去。
“好了好了,做都做了还总恼着干啥?再说贺图管事又没损失什么,难不成你总抓着不放,懊恼成这样的原因是想来一把真人秀?”陈幺娘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贺图……
贺新春眼睛睁鸡蛋那么大,眼不眨的看着贺图,似乎要从他兄长脸上找出所以然来,虽然兄长没回答,莫名的他觉得又信了!
“阿嫂怀孕了情绪不稳定,她既然不承认她出的主意,那就当是我出的好了,这事咱们都放下了,行吧贺图管事?”陈幺娘大度的拍着肚子,颇有一种豪气干云的义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