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重逢像一把双刃剑，乔楚不知道该是难受还是开心。
    面前的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眼神透露出睿智和坚定，身上早已褪去了少年感，多了几分严肃。
    记者们混乱中又有序，乔楚伸着手被他们夹在中间。
    她只是碰巧知道了这个消息，然后违心的答应了刘苗苗请她帮忙采访的要求。
    可是当真正看到他时，乔楚还是会发现，心头的小鹿不可置否的乱撞。
    她刚想抽回手，话筒被接过，带着她往前。
    气氛微妙但又不失正式，乔楚慌忙打开笔记本，开始了她的提问：“程总，您好。首先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我们都知道，未来科技在人工智能领域取得了许多突破性的成果。请问您是如何看待人工智能在未来的发展趋势？”
    程时沉思片刻，然后回答道：“人工智能是当今科技发展的热点，也是未来科技的重点发展方向。我们相信，人工智能将深刻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和工作模式。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关注其带来的伦理和社会问题。”
    随着对话的深入，程时详细阐述了未来科技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布局和战略，同时也分享了他对未来科技趋势的独到见解。
    乔楚则不时地记录下关键点，偶尔提出一些具有挑战性的问题，以引导出更加深入的讨论。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采访在充实而富有成效的氛围中结束。
    两人握手道别，乔楚隐下心头的异样，感谢道：“多谢程总这次选择了我的采访，稍后的拟稿我会对接好发给您。”
    程时的眉眼柔和：“嗯，麻烦了。”
    采访结束后，他又挑了其他的记者回答问题，乔楚坐在下面为记者们准备的位置里，开始着手整理了问题，方便刘苗苗交上去。
    其实她也不是很会整理，盯着台上的人许久，记者发布会很快结束了，乔楚这才回过神来，跟着人群出去。
    她走出去之前，忍住了想回头看一眼程时的想法，包上挂着的玲娜贝儿被她按住。
    她想笑一下还是没笑出来，她从不克制对程时的思念，在每次生日收到不知道谁寄的礼物，她总会想起程时。
    带着采访记录回去，刘苗苗牵着何明明的手迎在面前。看见乔楚，刘苗苗松开何明明的手，转而蹭上乔楚。
    “小乔，太谢谢你了。就是一次小作业，采访不到也没事。”刘苗苗翻开记录稿，随即愣住，然后惊喜道，“哇！小乔，你居然采访到了完整稿！”
    “我太崇拜你了。”刘苗苗一脸开心，拉起乔楚，“走走走，我们请你吃饭。”
    乔楚无奈的被拉着走去，没有注意到后面谈话的人如此熟悉。
    他就静静的站在她的不远处，目光凝望着她，就像她以前陪着他那般，默默的。
    “程总，这次的器材谈资可是太谢谢你了。”院长听了程时的话，带着他闲逛起校园。
    程时收回目光，只和院长聊了几句就告辞。
    吃过饭后，不打扰刘苗苗的二人约会，乔楚自己走在街上，准备回去租房里。
    她不喜人际交往，所以从小到大的朋友屈指可数，而程时算尤为特别的一个，因为乔楚找不到他的定位在哪。
    乔楚被店铺放出的音乐拉回思绪，手中的手机震动，她看了一眼，是不认识的电话号码，挂断之后，那号码依旧打来。
    “喂。”乔楚想告诉对面打错电话了，可传来像清泉的声音让她懵了一会儿。
    “我应该没打错吧。乔楚，见面吗？”
    她看着橱窗的倒影，路旁的她握着手机呆
    站着，她说不清现在的感受，也许是期待又也许是……期待。
    意料之中，乔楚没有拒绝他见面的邀请。
    乔楚上完下午的课，回到宿舍鼓捣着妆，刘苗苗像看见了新大陆一样，站在她们宿舍门口：“小乔，你要出去吗？”
    乔楚点了点头，能看出她的开心。
    刘苗苗满脸八卦：“你去找谁呀？居然不和我出去了。”
    “很久没见的人。”乔楚拿了个淡色的唇膏涂着。
    刘苗苗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她和小乔这些年只有上大学之后两人有次社团聚餐喝醉，她才听到小乔说起那个人。
    “小乔，听你的心。”刘苗苗给了句若有所思的话。
    乔楚微微一笑。
    他们在校门口碰的面，程时一身海归装扮，深红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衫，灰色的针织围巾。
    她很少见他穿的这般少年，往前都是他一身黑灰，现在倒显得她的一身黑灰有点别扭。
    现在的天气很快入冬，乔楚问了他的近况，他并未多言，只说了这些年很想她。
    “十一月也很冷了。”程时把围巾裹住了她，轻轻牵上她的手，“穿的太少了。”
    这一次，乔楚没有拒绝他的触碰。
    她今天穿了一身毛绒黑裙，上下分装的，也说不上冷。
    感受到乔楚指尖的冰凉，程时握的更紧了些：“附近有教堂吗？”
    乔楚连忙拿出手机搜索，可惜的是她所在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教堂，只有一些像教堂的拍照地点。
    程时随便选了一个，然后带着她站到路边，很快一辆车开到面前，秘书下车为两人打开了后座。
    坐上车时，乔楚有些恍惚，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
    到了那处，乔楚才发现那是举办婚礼的地方，程时从容的拉着她进去，里面没人注意到她们两个外来人。
    旁边还有不少空位，大家的目光都投向台上宣誓的那对新人。
    这里面庄严肃穆，她没有说话，时不时用余光看着他的侧脸。
    “你什么时候信基督了？”乔楚微微抿唇。
    毕竟说到这些，乔楚也只是知道这些。
    程时眼底的笑意浅淡：“偶尔，其实不是很信。”
    看完新人宣誓，教堂里又换了一对，他们跟着人流出去。
    因为程时好看的面貌，不少人经过还会回头看他，这也显得旁边的乔楚像个丑小鸭，她不知何时有了近视，带着个黑框眼镜，把还算好看的脸挡的严严实实。
    程时带着她去附近的法餐厅吃了饭，乔楚一点也吃不习惯，都是焗蜗牛焗章鱼的。
    她提议去看电影，这阵子又风靡起了老电影，她就选了个《甜蜜蜜》。
    乔楚和程时坐在中间，旁边也都是情侣，程时的手都没松开很久，只是他好像很累，影片一半都没过，他就睡倒在自己的肩上。
    其实论她和程时认识那么久的时间来说，他们却有很多事情都没有一起做过，比如看电影，现在是第一次。
    光影闪动，乔楚看的入迷，看着他们在街头重逢，两人又像错过。她感觉眼角湿润，又被一抹温暖擦掉。
    电影已演到尾声，程时默默为她擦掉即将掉下来的晶莹。这也导致程时没看见电影后面出现的英文片名，乔楚看见了：rades: almost a love story。
    她英语还算不错，知道直译过来的意思是：差一点就是爱情。
    电影散了场，他们在城市间漫了步。乔楚内心还是挺开心的，至少她又见到了他。
    路过一家拐角处的花店，程时让她等会，自己进去快速的挑了一大束五颜六色的话，让店老板弄到一起。
    乔楚知道了他的意思，还是乖乖站在那处，程时拿着一大束花出来，引得不少人注视。
    他的目光始终平缓，如果忽略掉眼底的疯狂，长睫微微一颤，抬眸开口：“乔楚，我们永远不会结束的，对吗？”
    乔楚对上他的眼眸，眸中划过一丝恍然。
    很多次了，不要再想着逃避了，乔楚。
    “嗯，不会结束。”乔楚把花拨开到一旁，直接抱上他的腰肢。
    他的声音颤抖又轻飘飘：“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吗？”
    过了很久，他死死盯着她身后灰砖的地面，直到眼睛酸痛溢出眼泪，才等到她的回答：“嗯，不会。”
    他闭上眼睛，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拉开距离正视着她，若不是泪水落在她的指尖，她赶忙为他擦拭。
    那一刻，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他恍然如梦，手按住胸口，呼吸了两下：“我可以去你家吗？”
    他知道，乔楚这人界限感很重，自己在她心里到底算哪种定位。
    被秘书送到楼下，乔楚内心有些犹豫，还是带着程时上了楼。
    进了房间，打开灯，可爱的小狸花迎上来，乔楚一把抱起它，小狸花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程时，却又不怕他。
    程时打量着不算拥挤的地方，去煮了水，又找到杯子倒入。
    乔楚放下小狸花，坐在他旁边，玩弄着他的指尖：“加拿大好玩吗？”
    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静静听他说话，慢慢的像睡着了。
    他停了话语，伸手帮她拂掉盖脸的发丝，悠悠唱道：“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增添了些性感，乔楚听着，不舍得睁开眼。房间里最后一丝幽暗的光线被黑暗吞没，程时低低的歌声让乔楚在迷蒙中睡得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