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氤氲的水汽，一只手拿着毛巾，随意地在半干的头发上擦拭着，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发丝间。
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
在洗澡前，周暮就给季夏发了条消息，问她在做什么。
洗完澡了，季夏都还没回复他。
他盯着和季夏的聊天界面，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依旧毫无动静。
周暮有些坐立不安了，他索性在床边坐下，把手里的毛巾随意地扔到了一边，毛巾落在地上，皱成了一团。
拿起手机继续摆弄着，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
他点开了季夏的空间，里面的动态寥寥无几，只有几条是两三年前发的。
“像太阳。”
“耀眼。”
“怎么启齿深藏的心事。”
“是从未拥有过的梦境。”
“一直追逐。”
日期在今年的只有一个，“要加油。”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反反复复看着这些动态。
越是琢磨，越是觉得迷茫。
在周暮沉浸在这些思绪中时，手机毫无预兆地震动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动静在这静谧的房间中格外突兀，把他吓了一跳。
他原本有些恍惚的神情变得清醒，季夏回复了他的消息。
季夏：刚刚在写试卷。
看到季夏的回复，周暮心里那点因为琢磨她空间动态产生的纠结和疑惑，暂时被抛到了一边。
他问道：写了几张了？
周暮靠在床头，嘴角的笑意还未褪去，因为季夏迟迟未回复产生的空落落的感觉，此刻消散了不少。
季夏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周围堆满了各种试卷和复习资料。
她翻着自己刚写完的两张理综卷，回复道：两张理综卷。
消息刚发出去没几秒，周暮就回了：有不会的吗？
季夏看向那两张试卷，目光在圈出来的题号上一一扫过，回复道：有。
周暮：给你讲。
季夏还没反应过来，周暮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前面洗完澡穿着的睡衣，她睡觉没有穿内衣的习惯，这套睡衣自带胸垫，应该不会走光吧。
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犹豫。
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准备点下同意的时候，视频通话的界面因为等待时间过长，“嘟” 的一声，被自动挂断了。
季夏：......
周暮的语音通话又打了过来。
这次季夏没有再犹豫，伸出手指点了接通。
“在做什么呢？” 周暮带着些慵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还带着刚刚洗完澡后的惬意与放松。
声音顺着听筒传入季夏的耳朵，让她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没什么......” 季夏有些不自然地回应着。
“给你打视频，就是想看看你。” 周暮说出自己打视频的目的。
季夏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一阵慌乱，“我......”
“如果你不方便，语音也可以。” 周暮继续说道，“哪张理综卷的题不会？”
他走到书桌旁，从一摞试卷中找出自己空白的理综试卷，浏览上面的题目。
这时电话毫无预兆地被挂断了。
周暮看着手机屏幕上语音结束的标志，有些懵了。
这就给他挂了？
是信号不好？
还是要他打字讲题......
也不是不行，费劲就费劲点吧。
正当他拿着手机，皱着眉头琢磨时，手机震动。
“小天鹅邀请您视频通话。”
看到屏幕上弹出的这行提示，周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与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点了接通。
画面先是晃动了一下，随后一张白皙的脸出现在屏幕上，长发披散，发梢处还有些潮湿，几缕发丝不听话地贴在脸颊旁。
季夏的目光有些躲闪，她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前方。
视频接通的瞬间，周暮带着笑意的脸也出现在屏幕上。
他似乎靠在床头，背后的灯光有些昏暗，恰好将他的轮廓勾勒出来，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脸上带着懒散的笑容，格外好看。
季夏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周暮，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脸一下微微泛红，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脸染得更加动人。
“哪张试卷的题？” 周暮举了举自己手中的试卷，试卷在镜头前晃了一下。
季夏伸手将手机轻轻地摆正，靠在书立上，调整好角度。
她低下头，看着眼前的试卷，轻声说道：“理综模拟试卷六。”
周暮在季夏伸手摆正手机的时候，恰好瞥见少女纤细的手臂移动间，露出的白皙锁骨，让他的心不禁微微一颤。
他下意识地清咳了一下，转移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声音有些不自然，“嗯，哪个不会？”
季夏没有察觉到周暮的异样，她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试卷上，纤细的手指顺着题目一行一行地划过，“物理电磁感应的大题，我感觉自己思路好像不太清晰，每次做到这儿就卡壳了。”
她问完后，视频里的人却半天不回应，她不自觉地抬头看向手机，猝不及防和屏幕里周暮热烈而毫不隐藏的视线对上了。
季夏的心猛地一跳，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过局促，又硬着头皮看向手机屏幕，声音有些娇嗔，“周暮，你不是要讲题吗？”
周暮被这一声娇嗔拉回了神，连忙清了清嗓子，“啊，对，讲题，这就讲。”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中的试卷翻到对应的那一页，看了看题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这道题首先要分析清楚磁场的变化情况，根据楞次定律去判断感应电流的方向，这是关键的第一步。”
“再根据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去计算感应电动势的大小，这里要注意公式的运用，别把参数弄混了。”
周暮边讲边偷偷瞄了一眼手机屏幕里的季夏，见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试卷，认真听讲的模样就像一个乖巧的小学生。
怪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