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并没有明确表态,但我能够猜得几分,皇上打算跟南蛮议和。”萧辰无奈坐下,自古都是软弱无能遭人打,大夏此番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打就不打,你忘记了你爹和几个兄长的下场了,只要动起兵戈,遭殃的便是老百姓。”庄玉反而感到了几丝欣慰。
“关键是,南疆现在是摩擦不断,大夏这边屡屡失利,就算是议和,也是南蛮说了算。”萧辰叹气道。
“那我爹爹怎么办,他是南疆大都督?”程樱向来是快意恩仇,现在更是六神无主。
“三妹,你也不要过于忧虑,你爹爹文韬武略,样样俱全,目前虽然暂时有不利,但一定会扭转局势的,
我觉得皇上应该比众人更加着急,倘若国门大开,他有可能会成为亡国之君。”江知月轻声安慰。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万一我爹爹在南疆遭难,那可怎么办啊?”程樱还是难以放心。
“三姐,你爹爹身边还有我的义兄影子,影子武功高强,为人机灵,一定会用心辅助你爹爹的。”
萧辰想起了影子,也只愿影子能够保护好程世荣,一起守护南疆。
“大家也不要过于悲观了,而且也只是听到的消息,以老身看,南蛮也未必有那么厉害,朝中某些大臣担心打仗受到牵连,
故而放出冷空气,试图让皇上歇战,以议和为主。”庄玉看得更通透一些,在她想来,还是某些人在耍心机。
“娘,孩儿觉得还是找一些心腹大臣商议一下,以备及时之需。”萧辰觉得人多力量大,众大臣就应该精诚团结。
“辰儿,你怎么还不明白,皇上就是担心众大臣拉帮结派,对他的地位产生威胁,你还是不要太过张扬了。”
江知月则是第一个持反对意见,皇上看似昏庸,但其实也有精明之处,为人心思缜密,喜欢猜忌。
“大姐,那你说该怎么办?”萧辰细想想,也觉得有理。
“以不变观万变,目前只能如此了,莫该上朝便去上朝,除非皇上问起,你才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皇上早对萧家有防范之心,你若再提起带兵打仗的话,皇上则更会浮想联翩。”江知月苦笑答道。
“辰儿,你今日就去你三姐房里就寝,好生宽慰一番,再者也不要过于悲观,朝中能人异士多了去,不少你一个人。”
庄玉想起了之前萧家之难,便是心生难过。
“我想出城一趟。”萧辰想到现在还是上午,就算是就寝,还需要好几个时辰。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出城干什么去?”庄玉急忙问道。
“我想去拜会一下王老先生,老先生洞若观火,说不定能够想出更好的办法。”萧辰则是认真回答。
“也罢,你早去早回,莫要耽搁太久。”庄玉小声叮嘱。
“孩儿知道了,娘且放宽心,我会速去速回的。”萧辰答着话,转身便要离去。
“等一下。”江知月喊了一声。
“大姐,你有话要说?”萧辰回头。
“你的每一个行动,说不定被人盯着,要不改换一下装束,从后院角门出去,免得被歹人看到,又会去献谗言。”
江知月凡事都考虑得周全。
“大姐,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萧辰觉得江知月过于小心了一些。
“之前张震等人去找过我爹爹,曾经商议如何对付萧家,并且提出有人在暗中窥测萧家的一举一动,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好。”
江知月也无法说得很清楚,但终究觉得还是小心谨慎更好些。
萧辰从后院角门出府,打扮和府上的下人差不多,即便是走在大街上,也无几个人能够认出来。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萧辰并没有牵出府中马棚里的马匹,而是徒步出府。
再后来在马市与马贩子讨价还价,买了一匹普通的马,骑着马匆匆往城外而去。
时值冬天,四野一片萧瑟。
萧辰时不时看见有逃荒百姓从远处而来,然后往城中而去,后来被守城军卒拦住,不让轻易进城。
萧辰回头看京城已经渐行渐远,便在一处路边的凉棚里买了一杯茶解渴。
看到一名中年女子带着两个八九岁的孩子,蜷在一棵树下瑟瑟发抖,萧辰顿时又动了恻隐之心,向小二买了几个烙饼。
萧辰走过去,将烙饼递给了妇女的两个孩子,妇女让孩子跟萧辰磕头,表示感谢。
“大嫂,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啊?”萧辰在他们的面前蹲了下来,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是从南疆而来,南蛮军攻破了好些城池,进城之后就是烧杀抢虐,无恶不作,我们为了逃难,
就随着逃难的百姓来到了这里,已经走了好多天了,身无分文,听说前面二十多里就是京城,应该有口饭吃了。”
妇女嘴唇干裂,双目无神。
萧辰很想告诉他们,城中官员担心大量百姓涌入引起生存饥荒,索性就开始严加盘查,外地百姓不许轻易进城。
“大嫂,我这里有些散银,你且拿着,若是进了城,就先找一个落脚点住下,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萧辰拿出了一些银两,塞到了妇女手里。
一直到离去,心里还不去滋味,皇上心里所认为的太平盛世,原来就是这样子,而皇上每日深居皇宫,又如何会知道。
再往前不远,便是一个小小的集镇,京郊书院在集镇的后面,一片竹林环绕的地方。
离书院很远,萧辰便下了马,步行往书院而去,但见这里,种着许多蔬菜,菜地里有劳作的菜农在除草。
萧辰将马系在了一棵树上,才去敲门。
褪了色的木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材佝偻的老翁,随着是扑面酒气:“请问你是哪位,到书院所为何事?”
“有劳老翁去禀告王老先生,便说城中萧家世子萧辰求见。”萧辰客客气气答道。
“你是萧家世子?”老翁瞪大了眼睛,即使萧家的下人,打扮也不至于如此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