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军紧握话筒,仍在说:
“如果不是周知桐以身为饵,那几个作恶多端的人贩子肯定捉不住。
人贩子捉不住,那被人贩子关起来的几个孩子极有可能性命不保。
当时公安对人贩子的审讯,人贩子是想把几个孩子砍掉手脚,弄残废了去沿街乞讨。
幸好解救及时,人贩子还没来得及跟几个孩子动手。”
底下又沸腾了。
何小军的话,再再一次地刷新了学生们对周知桐的认识。
被保安队捉住手臂的孙秀红挣扎了一下,冲周知桐大骂:“难怪我会被抓,原来是你勾结的公安,害得我在拘留所受了半个月的苦,你真该死周知桐。”
这话一出,无疑是不打自招。
底下又是一片哗然。
战士队伍中,刘芸巧低下了头,她内心一片荒凉,感觉自己这回是惹事了,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都怪解姜莹出的这馊主意。
干嘛要把劣迹斑斑的孙秀红叫来,昨天还给她花了那么多钱。
台上。
校长显然有点激动,他从桌子边走到何小军的身边。
何小军连忙把话筒递给校长。
校长笑看着周知桐:“周知桐同学,我们金南大学能有你这么一位见义勇为的好学生,是我们金南大学的荣耀啊!“
周知桐朝校长躬了一下:“校长。”
她又朝解师长和市长躬了一下身:“各位领导。”
接着转过身给操场上的同学们躬了一身,“各位同学们。“
校长见周知桐有话要说,就把话筒给了她。
周知桐接过话筒:
“今天实在是太抱歉了,因为我个人的家事,占用了各位宝贵的时间,也让各位看了一场笑话。实在是对不起!”
底下一位男同学大声喊:
“周知桐同学,你没有错,错的是孙秀红。”
另一位女同学也举手呐喊:
“周知桐同学,你是我们的榜样,我们都会向你学习。”
面对支持的声音,周知桐拿起话筒说:
“谢谢同学们选择相信我!我会更加坚定地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用行动来证明你们对我的信任没有错。无论将来遇到多少困难和挑战,我都不会退缩。”
其实她为今天的表彰会准备了一份两千来字的演讲稿,可她不想用了。
她现在就想以这样简短的几句话了结这次的表彰大会。
她转过身对校长说:
“校长,我想尽快结束这场表彰会。”
她把话筒递给校长。
校长接过话筒转头看向解师长和市长。
刚刚周知桐的话,解师长和市长都听到了,他们齐齐点头。
校长拿着话筒,对着底下的同学们说:
“原本今天只是对周知桐同学在西碌山矿难现场的见义勇为进行表彰,却没想到,一个恶人的出现,让我们更深入,更全面地了解到了周知桐同学的为人。
她不仅是救了西碌山被困的矿工和战士,她还在家乡解救过被人贩子拐卖的孩子。
她的义举,非常值得我们学习。请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为周知桐同学鼓掌!”
轰鸣般的掌声再一次响起。
这一次,更为热烈与长久。
周知桐朝台下微躬了一下。
校长把话筒交给了主持老师。
主持老师给这次表彰大会来了个总结,接着又对周知桐一番表扬后,宣布这次的表彰大会结束。
操场上的学生们在各班班主任的引导下,有序离场。
台上,解师长和市长,以及矿产公司总经理一起商量起接下来的事宜。
先说孙秀红。
她只是闹事,却没有涉及到违反法律。
但不管如何说,她是魏赫泽法定意义上的母亲。
魏赫泽是军区的人,那孙秀红就算得上是军属。
既然是军属,孙秀红的事情就得由军区料理。
解师长让保安队把孙秀红交给几位战士。
几位战士要先行把孙秀红带到军区。
孙秀红是怎么会来闹事的?
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
孙秀红被李团长手下的兵给带走。
接下来就是周知桐奖金的事情。
周知桐要把奖金捐献给遇难矿工和因伤致残的矿工,这个事情该是军区、市政府、学校和矿产公司的人一起陪同周知桐去把奖金分了。
奖金具体如何分,还得有个方案。
这边魏赫泽先把兄妹俩送去学校。
周知桐与三方领导一起商量奖金分配方案。
一万七千块钱。
遇难的矿工是三位。
因伤致残的矿工有四位。
致残的矿工也有残得不那么严重的。
周知桐有点不放心这个年代的人,特别是矿产公司的总经理。
她亲自把奖金分配了。
遇难矿工和伤残严重的,平均分配。
残得不那么严重的就少一些。
去送捐款的事情,就没必要军方出面的,有市政府和学校的领导陪同一起去就好。
魏赫泽也没有去,他得跟解师长回军区,一起把孙秀红的事情了结。
周知桐跟着市长和校长,以及矿产公司的人一起去给矿工送钱。
一个小时后。
军区。
李团长与孙秀红相对而坐,中间隔了张桌子。
“孙秀红同志,把你的介绍信拿出来看下。”
这时代出门都得介绍信。
住旅馆也得按介绍信登记。
孙秀红从自己的布包里拿出一张用布包了几层的介绍信,递给李团长。
李团长看了,是公社给开的介绍信,信上写的是要到金南市军区探望儿子魏赫泽。
李团长把介绍信还给孙秀红:
“你为什么会到金南大学周知桐的表彰大会上闹事?”
既然不是魏赫泽的亲妈,并且还虐待过魏赫泽,逼迫才三四岁的魏赫泽做家里的重活,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孙秀红一直以为那个电话是刘芸巧打的,想着可不能出卖了刘芸巧,她还指望着刘芸巧能成为她儿媳妇。
“我,我是来看望魏赫泽的,正好听说了周知桐表彰大会的事情,又听旅馆的招待员说军区营长有三百多块钱的工资,我就去了表彰大会。”
“是哪家旅馆?”
“朝阳国营旅馆。”
李团长看向身边与魏赫泽同级别的廖营长:“你去朝阳国营旅馆调查一下。”
廖营长:“是。”
孙秀红看着廖营长走出去,她身上莫名冒出冷汗。
昨天她跟旅馆的招待员说得可不少。
廖营长走出来后,正好看到探头探脑的刘芸巧。
“刘芸巧同志,你在这里做什么?”
刘芸巧从拐角处站了出来,怯怯懦懦地说:“没,没什么,我就是路过。“
廖营长没怀疑,只以为她一个小女兵,是看到上级有点胆小。
他跟身边的战士说:“走,去朝阳旅馆。”
刘芸巧一听要去朝阳旅馆,心底一寒,连忙上前问:“廖营,你们去朝阳旅馆干嘛?”
廖营长看着刘芸巧:“军区的规定,不该问的就不问。”
虽然这不是什么该保密的事情,但军区的规定一定要遵守。
刘芸巧不敢再问,她看着廖营长带着两位战士坐上军车,军车开出军区大门。
她心里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