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张澜完全像是一位感情上遇到问题的青春期少女，正急着把悸动的烦恼向他人倾诉并寻求帮助的那般表情。
    而哈尼从这股从未见过的表情上，意识到此事情对“合约”的影响程度，远比之前设想的严重许多……
    身为年长者，经商几十年遇到的各类奇葩人士，遇到如此的“青春期烦恼”咨询也是破天荒头一次。
    但哈尼第一时间锁定了问题的根源就在王凯身上后，思索了片刻，慢慢说道。
    “至于年轻人之间的恩恩爱爱，老夫在这方面没多少经验，但对于你和凯尔的问题，我可以用类似商业方面的比喻来形容，不知道你能否听懂……”
    “没事，哪怕胡言乱语一下都行，至少能让我听一下不同角度的看法。”
    “失礼了……以我来看，任何商品，都有一个‘保质期’在内，无论这个商品是否在被反复使用，还是小心翼翼藏起来，其本身的价值终究会被损耗……同理来说，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也属于这种，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如果不用心去对待，都是会‘变质’的。”
    一句话似乎点醒了张澜，犹如黑暗中点亮一颗火星那样，让她瞬间找到一个光点，用来看清掩盖在黑暗中的东西……
    哈尼的观点虽然有些片面，但大道理上差不多……
    几个月前，也是因为张澜和王凯“不同理念路线”下，选择分道扬镳各自单干。
    等王凯归来之后，双方的关系虽然因为各种事情有了些许变化，但目前为止也只能算是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而且在此之前，张澜自从知晓了“爱丽丝”和“凯尔”之间的真正关系后，也把继承了“凯尔”的王凯，当成了永远不会变心的终极舔狗……
    对王凯哪怕态度生硬，哪怕冷言冷语，甚至动手打骂，他的舔狗属性应该也不会变化的啊，但目前对其他女孩子摇得越来越欢的狗尾巴，却是个什么情况。
    冷静下来思考片刻之后，张澜虽然意识到了问题，但找不到啥解决办法，只能再一次堆起求助的眼神。
    “哈尼先生，再冒昧问你一下，你跟凯尔也有过几次接触……你觉得他是怎样一个人？有什么方法能引起他的注意？”
    这问题简直有些超纲了，但论“看人”这点，哈尼比起张澜来说绝对有话语权。
    “从最初的见面，老夫认为凯尔先生只是一位做事冲动不计较后果的人，所以略施小计试探了一下……他虽身为人族，竟然能得到兽族真挚的祝福语，这种没有种族歧视的思想极其罕见，而且为了亚人朋友甘愿付出一切，甚至以命相搏，实属难得……”
    「嗯嗯，这老狐狸看人真准，我也爱听，快多说一点关于他身上我还不了解的优点……」
    哈尼思索了一番，似乎也从张澜表情上看出了关键点，继续说道。
    “凯尔先生的人品，在老夫几十年所接触的人之中，算是上乘……但他似乎最缺的就是，别人的‘认同感’。”
    “认同感？”
    “对，以老夫所见，凯尔先生最近肯定为了什么目标努力奋斗过，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可他却选择低调的同时，也很想得到别人的赞许，甚至是认同。”
    旁观者清原来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啊，张澜猛然醒悟过来……
    回忆起王凯在原来的世界里，因环境因素和生活所迫，生活得也挺憋屈的。即便如此，他也依旧保留着出人头地的梦想，虽然看起来像是白日梦，但一直铭记于心……
    而不知什么原因，来到这个异世界后，他好不容易找到符合他的一条人生道路，为此也煞费苦心独自一人远赴他乡（卡特拉市）努力奋斗这么久……
    如今归来之后，虽然不太清楚这家伙取得了什么功成名就。
    但能击败隐匿在商会里十几年的“刺客”，能击退绑架帝国第二公主的神秘组织，能得到公主亲自“招安”，甚至还有蕾妮这种拔尖冒险家的敬佩和憧憬……
    这一切的背后，就因为利用“神眷”刷了几个月属性点就能换来的吗？
    难道这些原本没怎么在意的背后，还有什么自个儿还不知道的隐情！
    张澜略微思索了一番，笃定哈尼在看人这点上，还是很准的。
    先前蕾妮那些甜蜜嗓音下几个“师父师父”的叫喊，就让王凯那家伙得意忘形得嘴都要笑歪了。
    要不是因为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嫉妒（才不是吃醋啥的），打断那道狗粮不断的场面的话，说不定两个人交流范畴已经越过了“师父与弟子”的关系了……
    虽然是忠心的舔狗，但长时间不理不睬忽冷忽热的，向其他女人摇摇狗尾巴的也在情理之中。
    犹记得先前那个世界，还真有过类似的“女神脚下众舔狗的管理办法”之类的网络帖子，当时只是图个噱头看个乐子，觉得扯淡一目十行就扫过去了，对于上面写了啥，几乎完全没印象了……
    “嗯嗯，哈尼大人，感谢你的建议，我想起十分重要的事情，失陪了……”
    “等下，签错的协议还没重新签好呢。”
    “呃，真麻烦……”
    ……
    草草应付了事的张澜马不停蹄回到“炼金阁”，通过“感应戒指”定位了一下，王凯和玛莎应该在……五楼某个训练室内附近，还有多出来的一道感应，这么说蕾妮应该也在那里……
    等下，分开时不是在食堂吗？怎么叫王凯办点事，办着办着怎么办到“私人场合”去了……
    不过玛莎的感应也在旁边，应该没啥问题吧
    当踏步来到五楼走廊外那一刻，张澜的担忧就眼前的场景看起来，只有两个字来形容——“不妙”！
    只见训练室的房门外，玛莎双手捧着脸，瞪大的双眼盯着房门，脸上充满了惊恐却又羞涩的表情，很像是那种突然发现哥哥背着自己干坏事的妹妹般表情……
    “咦，玛莎你愣在那里做什么？”
    “嘘……”
    玛莎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招呼张澜过来，随后把视线重新投到训练室大门上……
    而重新静下来的空气中，透过大门也传来了对话。
    ……
    “哇啊啊，师父不你能不能停一下。”
    “这才刚开头呢，不是你最先提出来的吗？”
    “虽然是这样，好歹让我适应一下下吧……”
    “还玩‘适应期’这套？你不是说无论什么都要听我的吗？”
    “的确，但这方面的事情不都是‘由浅入深’来的吗？”
    “对于你来说过头了吗？才开了个头而已……”
    “虽然可是，我也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的呢！”
    “嗯，这才乖，把手放下来，我继续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