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物非人是
作者:一杆春   今天少夫人和离了吗?最新章节     
    杜香兰一个头两个大,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号丧呢!”
    那人捂着脸,不敢表露一点怒意:“二夫人,那些人被放出来了。”
    “什么?谁干的?”
    杜香兰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门外的两人,又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那些人。
    “回府!”
    门房忐忑道:“二夫人,这些人……”
    “关门!”
    杜香兰哪里会管这些人的死活,头也不回地走了,看样子,府内是出了大事。
    阿姜慢慢磨牙,府门关上后,才问陆鸣雪:“阿雪,是卫封寒吗?”
    陆鸣雪点点头:“嗯。”
    她带着阿姜过来,就是为了吸引出杜香兰,给卫封寒制造机会。
    那日影卫过来传话,在庆丰侯府附近发现了杜随心的踪迹。
    当时他们便推测,杜随心或许和裴行迟勾结在了一起。
    只是后面却再未见过杜随心,便猜测杜随心恐怕是在庆丰侯府内住下。
    而昨日傍晚,裴行迟带着仆人前往镇国公府拜访。
    等卫封寒接到消息的时候,已至深夜。
    镇国公府内漆黑一片,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裴行迟也早就回了庆丰侯府。
    可事情绝不会如此平静。
    卫封寒便和她约好,若是到了午时还未回医馆,便让她出面,到镇国公府门口搅浑水。
    两人上了马车,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仓促出门,马车上没有放暖炉,待在里面没一会儿便浑身冷得发抖。
    莫介一坐在车辕上,吊儿郎当地点评着她俩刚刚对敌时的表现,阿姜微微一笑,手毫不留情地揪住他的耳朵。
    莫介一连声求饶,又见陆鸣雪在看他,脸色一紧。
    “干嘛看我?你不会又想让我带你进去看看吧?”
    陆鸣雪浅笑:“没想到介一这么了解我。”
    莫介一捂着通红的耳朵,想也不想道:“我带你进去,留阿姜一人守在这儿?冷也冷死了!”
    阿姜却道:“还不是你本事不高,不能把我俩都带进去。”
    莫介一被堵得没话说。
    陆鸣雪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道:“算了,卫封寒总不会出事,我们先回医馆。”
    冬天京城的大街上本就人少,北城更是罕见人迹,到了南城还好些。
    路边也有卖烤红薯的,还有卖冰糖葫芦的,莫介一见了都买来塞给阿姜。
    阿姜嘟哝着“我又不是小孩儿”,却是吃得香。
    热腾腾的烤红薯分成两半,一半给了陆鸣雪,捂在手上暖和得很。
    阿姜突然起了玩心,将手上的红薯递给陆鸣雪,掀开车帘,两只暖烘烘的手从后贴到莫介一的脸上。
    他一个激灵,发现是阿姜后,便享受起来。
    “回去给你们煮驱寒茶喝,可不能生病咯,不然就是砸我阿姜的招牌。”
    陆鸣雪笑道:“自然。”
    她心里惦记着卫封寒,总不能投入到眼前的温馨中。
    太阳落山,卫封寒才露面。
    一身的寒气,脸色也白。
    一进屋便呼出寒气。
    陆鸣雪忙给他倒热茶,又拿了两个汤婆子塞到他怀里,好给他驱寒。
    “怎么样了?”
    “国公夫人进宫去了,国公府她是住不得了。”
    卫封寒看了眼陆鸣雪,那眼神似乎有些不忍。陆鸣雪一看便知道他接下来恐怕会说些不好的消息。
    “荀姑姑死了,她替国公夫人挡了杜随心一刀,当场身亡。”
    陆鸣雪的脑海中出现那个温婉和善又忠心的中年女子,实在想不到她竟然会落到这个下场。
    若不是她,国公夫人难逃一死。
    “其实,镇国公根本不是让杜随心来京杀人的,他只是让杜随心将国公夫人手上的那些信件处理了。这都是杜随心一意孤行,最后还是杜香兰带人拦住了杜随心,将国公夫人救了下来。”
    杜香兰救下国公夫人,也是有她的打算。
    一个瞎眼不管事的大夫人在前面顶着,她才能出头。
    “那镇国公的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卫封寒道:“杜随心极其擅长模仿镇国公的笔迹。”
    那封信居然也是他伪造的。
    “我怎么觉得,他想引国公夫人和镇国公自相残杀?否则他没有必要伪造那样一封信。”
    卫封寒闻言沉默片刻,才道:“极有可能。毕竟在镇山关,他们母子是不被镇国公承认的外室和私生子,从小恐怕没享受什么,白眼倒是会遭受不少。”
    “不论如何,镇国公必须拿出一个解释来。”
    陆鸣雪想了想,又问:“杜随心利用了裴行迟?”
    卫封寒点头。
    杜随心拿出镇国公的亲笔书信,给裴行迟看。
    许诺他,只要帮他办成这件事,就可保住他的世子之位。
    “裴行迟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杜随心这人,太会伪装。”
    “那……庆丰侯府是不是也要被担责?”
    裴行迟所谓的为了庆丰侯府,到最后,也还是为了他自己。
    但凡他能多想想爹娘,又怎么会答应杜随心。
    如今看来,随着镇国公府第一个倒霉的,必然就是庆丰侯府了。
    “这次,还会和肃侯案一样,全府上下不留活口吗?”
    卫封寒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肃侯谋逆,是大罪,庆丰侯府,最多就是世子助人谋杀,庆丰侯教子不严、胡乱攀附之类的罪名,应该不会涉及到底下人。你放心,你的那两个丫鬟,我会将她俩的卖身契要来给你。”
    陆鸣雪不知该如何感谢他。
    只能拿出琵琶,笑问:“我如今只有这琵琶能拿得出手,你想听什么,我弹来给你听。”
    卫封寒被她这么一问,突然有些恍惚。
    片刻后道:“那就……请弹一曲《扑蝶》吧。”
    这曲子轻快悦耳,并不算难。
    陆鸣雪却也是心头一动。
    不为别的,这首曲子,是她给卫封寒和裴行迟弹奏的第一曲。
    她并未告诉过卫封寒这首曲子的名字,或许在这许多年里,他偶然在什么地方听见,打听来。又或许,他一直在找,终于找到。
    转眼光阴过,境况大变,人却兜兜转转,还是那一个。
    *
    不论杜随心是不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总之,事情闹大,物议如沸。
    “镇国公纵私生子入京谋杀主母”的消息传到北疆,引起一片哗然。
    巧合的是,戎狄散兵劫掠一番后,迅速撤走。
    被劫掠的几个镇子死了不少人,活下来的人成了灾民,朝廷自然要设法赈济。
    和边关急报一同抵达京城的,是镇国公回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