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嗙嗙——
    偌大的法庭早已乱作一团。
    尖叫四起，踩踏频发。
    但人眼和宙斯都难以捕捉姬豪尔的踪迹。
    只听她的声音在空荡的穹顶上方回响：“你们借着打仗的由头，公然掠夺女性财富和人权，当真以为不让她们上学，就无人知晓吗！
    今日就算我不出现，也总有这样的女人因不公而出现！
    这天道不助女人，也不可能助男人！你们违背自然规律，总会受到最严厉的天谴！”
    哗啦啦——
    混乱中，一颗子弹没入宗教壁画。
    什么天神神佛，瞬间被击得粉碎。
    与此同时，坐在五角大楼观看这一幕的四个男总长，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会议厅正中央的雄性雕塑，自爆了。
    精美的白瓷碎片擦过他们的脸颊和躯干，一道道血痕在他们表皮浮现。
    四人速度极快，在贴身保镖的保护下躲进面前的桌子下方。
    桌下的他们伸头伸脑观察四周，看起来就像四只王八。
    确定只是雕塑爆炸后，才心有余悸地站起身。
    但法庭就没那么幸运了，到处都是飞溅的碎瓷片、木屑、铁块和人肉。
    「天人」们已经在原地受到严密保护——所有座位都升起透明保护仓，将牠们牢牢关在里面。
    一时间不知谁是被告。
    吕娥姁按下眼镜对戚砚说：“我们的目的，是让她们当着新大陆观众的面认罪，没必要现在闹出人命。”
    戚砚无法自控地大喊：“现在是她们想要我们的命！你闭嘴！”
    这一刻的吕娥姁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竭力保持平静，待在保护仓中。
    突然，vr眼镜传出一个人女人的声音：“吕总长，是时候了。”
    吕娥姁和戚砚同时回头往入口处看去，一个女人逆光走了进来。
    姬豪尔也发现她的存在。
    她的五官跟一个人很像，简直就是中年版的姜枫。
    戚砚笑了：“姜明华，你终于来了，快快快，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姜家还是有用的，有用的！”
    说罢他回头恶狠狠盯着众女士，“不认罪，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认！”
    法庭中的抓捕在一瞬间停止，姜明华走到戚砚身边，与他耳语几句后，便从身后拿出一个红木箱子。
    与此同时，戚砚也得到上层命令，跑到总控台边满脸恶蠹地推开安保智灵体。
    “我来，我要亲自解决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他纤手一挥，按下一个手动开关。
    姬豪尔此时一手抓着暴露出的电线胶皮，一手开枪打向靠近众女的智灵体。
    她在半空迅速调转方向，对准戚砚开枪，很可惜，那些安保和司队不要命似的挡在面前。
    如同源源不断、没有神志的尸体。
    尸体？
    姬豪尔心中警铃大作，大喊一声：“快捂住耳朵！”
    来不及了。
    只见由法庭中央扬起一圈圈水波纹似的灰尘，站在中心的人很快就变得呆傻痴愣。
    没用的，姬豪尔想，她真傻，低频电磁波就算封闭五感，也能影响脑电波。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放开，重重跌落在人群中央，溅起的木屑刺进周围女男的身体里。
    戚砚笑得猖狂，他命令直播智灵体对准那一群女人，开口问道：
    “你们就是‘蛛巢’，对社会不满，对新大陆有怨，才集合在一起报复社会对吗！”
    her的成员们拼命咬住嘴巴，尤其是维多利亚，她的牙齿将脸颊磨出血，仍旧不愿开口。
    很显然，低频电磁波已经开始侵蚀她们的大脑神经。
    姬豪尔浑身瘫软，她艰难起身：“最好别让这东西落到我手里。”
    戚砚更加得意：“这只是前菜，小姐。”
    啪啪啪——
    他拍拍手，姜明华将赶尸蠹交到智灵体手中。
    “一人一颗，不用你们多吃。到时候，你们会老实的，你们将是联邦最新的研究材料。”
    趴在地上抽动的姬豪尔，嘴角扯起不正常的弧度：“原来丧尸是这样来的。”
    先用低频电磁波控制思维，再用赶尸蠹蠹化机体。
    这样做出的生物，永远没有思维，也不会感觉疲惫。
    等身上的肉全部腐化后，再换一批人就是，反正新大陆“有的是人生”！
    对外，只说是干旱带来的瘟疫，造成传染疾病。
    这样民众也不敢随便乱跑，要是盯上谁，直接去家中抓捕就好。
    如果有人质疑身边人的消失或死亡，就说牠们被“人道主义关怀”了。
    反正不会有人敢质疑联邦的官方新闻不是吗。
    在那片废弃的俱乐部外，那群衣衫褴褛的丧尸就是第一批实验者。
    大约是用钱诱骗去的，或是直接利用低频电磁波对人脑进行干扰。
    牠们成功了，成功培育出新的虏隶，永远不会累的虏隶。
    但这只是最浅显的目的。
    姬豪尔胸中有团火就要喷薄而出。
    如果这些用在女人身上，用在那些还拥有自主意识，不愿妥协的女人身上——
    她不能接受这种事发生，绝对不能！
    “戚砚！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屈服吗！永远不能，永远！”
    姬豪尔大吼一声，她在用她迷人的大脑与电磁波抗衡。
    她只觉胸腔的那团火就要将她整个躯干烧成灰烬。
    “噗——”火以血的形式喷了出来。
    姬豪尔撑住膝盖艰难站起身，身旁，伊丽莎白再用自己的身体给予她支撑。
    “别怕，”伊丽莎白说，“我扶着你，别怕。”
    一老一少，两个身影站在风暴中心，周围是上百个大大小小的玻璃罩，里面全都是她们的伙伴。
    她们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此时她们在与那些命令做怎样的抗争。
    旁听席上，「天人」们原本在百无聊赖地磨指甲、视频聊天或是吃些食物。
    在姬豪尔站起来的那一刻，牠们无法再保持平静。
    “快按住她们！”
    牠们大叫道。
    牠们很惊慌，明明对方只有两个人，牠们却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威压和恐惧。
    这种肾上腺素的急剧飙升，从前只有在看虏隶表演时才会有。
    吕娥姁在最前排，她不自觉站起身，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不停蠕动。
    戚砚却不管不顾，冲上来夺过其中一粒赶尸蠹，亲手抓住伊丽莎白的脑袋塞了进去。
    “不要。”维多利亚费力抬头，无声流泪。
    姬豪尔颤抖举枪，按了许多次，依旧无法扣下扳机。
    戚砚与她此时不过两米距离，笑得花枝乱颤，跟个短路的智灵体一般。
    咚——
    就在他最得意之时，另一道身影破土而出，牢牢挡住戚砚即将扣动的扳机。
    是姜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