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肩头的咬伤吗？
    那还真是娇气！
    平嬷嬷低头叩首，“回大爷，二奶奶不知怎的莫名干呕。”
    平嬷嬷想说云欢极有可能怀有身孕了，但看到裴寂房间有多余的下人，她现在也不能确定二奶奶是不是真的有了，二爷也吩咐了不能声张，便住了口。
    裴寂拧了拧眉，稍侧了下脑袋，正在为他清理伤口的蔺大夫停手了。
    他看着下头的平嬷嬷，诧异反问：“莫名干呕？”
    挣扎的时候看着精力十足，怎么这会就身子不适了？
    “人为什么会莫名干呕？”
    不等平嬷嬷回话，裴寂歪头问一旁的蔺大夫。
    蔺大夫稍弯下腰，“让人干呕的因素有很多种，饮食不当，压力过大，紧张不安，或者受到了刺激，看见极度厌恶的人......”
    蔺大夫不知道裴寂和云欢之间发生的事，故而说话也没个遮挡，将想到的可能都说了出来。
    “极度厌恶的人！”
    蔺大夫话音还未落，裴寂便凌厉出声，眼睛微眯成线，透着不易察觉的苦楚。
    蔺大夫刚刚说了很多的原因，裴寂都未听进去。
    只听见了极度厌恶的人。
    他心里下意识认为云欢莫名呕吐，是因为遇见到了他。
    她厌恶他！
    想到这个可能，裴寂唇角扬起一丝讥笑。
    蔺大夫被迫住了口，感觉出裴寂的情绪变化，和平嬷嬷对视一眼，无声询问大爷是怎么了。
    他话有什么不对吗？
    平嬷嬷不是很清楚云欢和裴寂在正堂发生的事，但看云欢逃似的跑出来，头发也有些松散，想来发生了不可描述之事。
    她轻点下头，让蔺大夫不要在大爷面前说那么多，还是去诊脉后再行定夺。
    “诱因有很多种，具体还要把脉后再行定夺。”蔺大夫顿了片刻道。
    裴寂手背触碰了下自己的侧颊，还有浅浅血迹映出来。
    “先为大爷处理吧。”
    蔺大夫是裴府的人，自然想着先处理府中主子的伤。
    至于云欢，只要不是很严重，便让等等。
    蔺大夫说话的时候看向平嬷嬷，示意她先回去告知二爷，让二奶奶暂且忍一忍。
    大爷更重要些。
    平嬷嬷懂，确实要先紧着大爷的伤处理，二奶奶可以靠后。
    平嬷嬷倾身行礼，正欲离去，不想裴寂发话了。
    “不用，你将注意事项告知随风便去吧。”裴寂挥手挡开蔺大夫，要随风来为他处理。
    蔺大夫怔愣了下，掀眼瞧过裴寂。
    心中纳闷大爷何时这般在乎一个人了？
    竟连自己脸上的伤都顾不得了。
    平嬷嬷那双精明的眸子闪了闪，大爷此举......说他不在乎二奶奶谁信。
    大爷心里不会有二奶奶了吧！
    平嬷嬷在心里思考着该上个心，好好观察一下大爷对二奶奶的态度。
    大爷若是对二奶奶上了心，以他的性子是不会让二奶奶失去生命，该提前防备着。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裴寂心里有些烦躁，既伤心云欢厌恶他，又担忧她是怎么了。
    可青天白日的，他不能亲自去看。只能吩咐下人随时关注着鹂院那边的动静。
    他想好了对策思绪回笼，却见蔺大夫和平嬷嬷还站在原地不曾离去，不免动怒。
    “是。”
    蔺大夫将药膏交给随风，再叮嘱了两句，便随平嬷嬷一道走出去。
    “大人要不要偷偷去看看？”随风放下手中佩剑，拿着药膏上前，小心询问道。
    随风是裴寂的暗卫，自小跟在裴寂身边，是裴寂最信任的人。
    也是最懂裴寂的人。
    他看自家大人这两天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他这是动了心。
    “偷偷！”
    裴寂歪头很不友善的眼神看着随风，看样子不喜欢偷偷这个词。
    随风要擦药膏的手顿了下，不敢接他摄人目光，垂下头去。
    大人是二奶奶的兄长，探望可不就得偷偷摸摸的嘛？
    他又没说错什么？
    “今夜大人可早点去，属下等会去安排。”随风抿了抿嘴唇，变了说法。
    裴寂没拒绝，也没说好，只是收回视线。
    随风轻吐了一口气，拿着药膏上前，涂抹在裴寂侧颊抓痕上。
    冰凉的药膏敷在火辣辣的伤口上，有些刺痛，裴寂眉头一皱，稍偏了下头。
    随风见状手法更轻了，还企图凑近给他吹一吹。
    幸亏裴寂提前预判了他的下一步，躲开来。
    “出去！”裴寂从随风手上夺下药膏，冷冷命令他消失。
    裴寂有些接受不了他们都是男的，还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
    成何体统！
    这人要是云欢的话......
    裴寂依着随风刚刚的动作，脑海里自动幻想成云欢。
    随风冷不丁被夺走药膏，整个人有些迷茫无措。
    “是。”
    但他是一名合格的暗卫，主子让他走，他绝不逗留。
    因为逗留只会挨骂！
    “等等。”
    随风都快走出房间了，听裴寂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他止步回望，恭敬看着裴寂，等着他说何事。
    “你偷偷去鹂院看看云欢怎么了。”裴寂吩咐。
    随风：......
    大人不自己偷偷去，让他偷偷去？
    得！谁让他是主子。
    “是。”随风应下后转身离去。
    裴寂手中握着药膏，透过铜镜查看自己侧颊的抓伤。
    抓得还挺匀称。
    他手指触碰到那细细的抓痕上，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来。
    平嬷嬷和蔺大夫刚走出裴寂的院子，夫人身边的丫鬟匆匆跑了过来。
    “蔺大夫快跟我走。”丫鬟似是很着急，还未站稳便要拉着蔺大夫离去。
    “怎么了？”蔺大夫问道。
    “夫人情况有些不妙，蔺大夫快去瞧瞧。”那丫鬟说完话深深唤了一口气。
    蔺大夫一凝，夫人那边不是去了大夫吗？怎么还叫他？
    他现在要瞧二奶奶去。
    “姑娘慢些，夫人那边李大夫去了。二奶奶也有些不适，正要让蔺大夫去瞧呢。”平嬷嬷认得这个丫鬟，是夫人的贴身丫鬟。
    丫鬟摆摆手，“李大夫一人拿不定主意，要蔺大夫也去瞧瞧。夫人的情况更急些，且让二奶奶等一等。”
    她说完示意蔺大夫快跟她一起走。
    平嬷嬷看丫鬟这么着急也担心夫人会出什么事，索性二奶奶已经稳定住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等等也无妨。
    蔺大夫见状只能跟着丫鬟去。
    平嬷嬷独自一人回到鹂院，小丫鬟见状凑过去，“嬷嬷，大夫呢？”
    “夫人那边出了状况，怕是要等会了。”平嬷嬷示意丫鬟们去干活，她则走进房间去。
    裴钰坐在床边，见无大夫来，神色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