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真的是被他吓到了,手脚和身体此刻不听使唤地哆嗦了起来,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你混蛋。”周星旭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情到浓时,自然难以自制。
半晌,才说道:“我送你的凤凰步摇,你不肯收,我的心,你也不肯收,我送你的一切,你都拒之千里。唯独那只会说话的鸟儿,你却养的好好的。”
林子衿的手脚和身体已不似先前那般不听使唤了,当听到周星旭提到那只会说话的鹦鹉,才道:“那只会说话的鹦鹉,是你送的吗?我还以为是……”她忍不住冷笑一声,又感叹世事无常。周星旭知道她想说什么,她肯定以为那只鸟儿是湘王送的,心里只觉得堵得慌,他不明白为何林子衿总是忘记不了湘王。
明明一直想着要利用她的人是湘王,明明湘王也是不能娶他正妻的,明明自己对她情深一片,为了她可以不要一切,可以失去一切,为何他永远走不进她的心里。周星旭缓缓脱下自己的衣裳,露出上次替林子衿挡下利刃的刀疤,林子衿慌乱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可隔着手指尖的缝隙,仍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条瘆人的足有八九公分长的刀疤。
周星旭回过头来,将手中的刀疤放在林子衿紧紧捂着的眼前,晃了晃,轻笑一声道:“难道我和你经历了这么多,在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丁点我的位置吗?如果是,那我也不再勉强你什么。”
林子衿还是紧紧地捂着自己的眼睛,沉默了许久,才重重地说道:“殿下,请送我回姑苏吧!”在她心里,即使没有这些伤疤,没有一起经历那些事,或许,他早已在她心底,只是爱而不自知罢了!苍茫大地崛起山峦之时,在雾霭没有散尽之时,唯见四面崎岖不整,当簌簌泉水搏击堪岩,却只闻其声,不见其状。
周星旭将衣服披在身上,对着守在门口多时的小桂子喊道:“来人。”小桂子以为里面的两人完事了,缓缓地推开门,低着头,小声地道:“殿下,小桂子在。”周星旭紧蹙着眉头,极不情愿地说道:“让苗心和苗仁将林小姐马上送回姑苏。”小桂子还未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声地问道:“殿下,您方才是说,要将林小姐送回去吗?”“本太子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周星旭又补充了一句。
小桂子知道他这是在发火,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刚才他在门口处明明听的真切,里间发出的声响,明明是欢快的,这会怎地转眼就都变了呢?眼下只得听命行事,他站在门外应声道:“殿下,小桂子听明白了,这就去叫人准备。”
周星旭听到小桂子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远,直到他听不到一丝声响,心却突然没来由的痛了起来,他在心里是恨林子衿的,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却始终入不得她的眼,可眼下他实在没有任何法子,或是理由,能将她留下来,只能尽快将她送回姑苏。
钱淑慧站在暗处远远地看着本属于她的房间,那里应该是属于她和她心爱的男人的,现在却为了讨好,取悦于周星旭,不得不将属于自己的房间,属于自己的男人,拱手送人,此刻她心如刀绞。
可她又能如何?两年前她嫁来太子府时,便已经知道他不爱她,她以为只要自己默默的付出,默默的爱着,一如既往,不改初心,总有一天会融化掉他那颗冰冷的心。
可时间越久,她得到的失望就越多,两年多了,他从不去碰她,不去过问她的一切,不关心太子府的一切。她不禁冷笑一声,她明明是他明媒正娶进太子府的正妻,却只在她嫁进府里的那夜,和他圆过一次房,她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跟在钱淑慧身后的丫鬟小翠,见她脸色很是不好,低声地劝慰道:“娘娘,您在此处已站了许久了,该累了,您还是回屋歇息吧!”钱淑慧已站在此处多时,眼睛一刻不曾离开过那间烛火忽明忽暗的房间,脸上哀婉绵绵的神色,没有一丝减少。
她的眼睛有些发涩,久站着的腿也有些发酸,后院的荷花池里传来三两声青蛙的叫声,往日里倒是没觉得这声音有什么特别之处,今夜听着,却是十分的聒噪。
她沉默半晌,叹着气,道:“罢了,今夜本宫就住到别处去吧!”小翠忙上前搀扶住她,她在这外面站了这许久,腿都有些麻了,之前未曾感觉到,此刻走动起来,方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木了。暗自叹息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好一个‘为谁风露立中宵’啊!姐姐,真是大方,竟然将殿下推给别的女人。”柳秀丽清脆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满。钱淑慧被小翠扶着,看着柳秀丽带了几个丫鬟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看她这阵仗怕不是要找里屋的那位干架吧!
钱淑慧怕她节外生枝,又恐她打扰了周星旭的雅兴,忙横在她的前头,拦住她,说道:“柳妹妹,带了这么些个人,这是要去做什么?”柳秀丽是盐道使柳大人家的嫡女,未出阁之时,便以泼辣出名,亦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不知她在何处得来的消息,竟得知周星旭在太子妃的房中幽会相府家的小姐,顿时火冒三丈,遂带了几个自己房中颇为彪悍的丫鬟,前去太子妃房中找林子衿理论。
柳秀丽冷笑一声,道:“姐姐身为太子妃,这太子府里的女主人,怎能容忍得了太子殿下在您的房中,私会一个外来的狐狸精。
您大人有大量,我柳秀丽可没有那宰相般的大度量。”说着,便要推开钱淑慧,带人冲向钱淑慧的房间。却听得太子妃的房门吱呀一声被小桂子给推开了,不多时,周星旭面带怒容地从里间走了出来。
柳秀丽一看,没憋住笑意,道:“吆!这殿下怎地这般生气,怕不是那相爷家的小姐没有伺候好他吧!也是一个未开苞的雏儿,怎敌我等姐妹的这般风情呢!”她的语气里满是冷嘲热讽,可她却忘记了,她上一次的侍寝不过是耍了花招,用了催情的迷迭香才得以让周星旭碰了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