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儿，贾家。
    秦淮茹将小槐花抱到床上，给她脱了衣服，让她躺在自己身边。
    小当侧过身子，黑漆漆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秦淮茹。
    “妈，我哥和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啊？”
    秦淮茹有些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儿这个问题。
    她偷偷的举报了自己的婆婆贾张氏，最终一番折腾，给棒梗改判了三年。
    而贾张氏作为怂恿未成年人犯罪的主谋，自然就成了重犯。
    等她出来，估计小槐花都得嫁人了。
    “好好睡你的觉吧，别想那么多了。等你哥能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她很自然的没有提小当的奶奶贾张氏。
    小当撇了撇嘴，道：“妈，我今天看见傻叔去一大爷那屋喝酒，他们吃肉了。我也想吃肉。”
    槐花也眨了眨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道：“妈，槐花也想吃肉。槐花都好久没吃过肉了。”
    秦淮茹瞅着两个乖巧可爱的女儿，禁不住有些心疼。
    但她还是狠着心翻了个白眼儿：“你看我像不像肉？你们俩把我吃了吧！”
    “快睡觉，妈明天还要去上班儿呢！挣不来钱，你俩俩窝头白菜也吃不上。”
    小当和槐花这才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不情愿的闭上了眼睛。
    秦淮茹揉了揉小当的头发，又摸了摸槐花的脸，默默叹了口气，躺在了床上。
    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噫吁嚱！寡独妇居，生活之难，难于上青天！东旭已魂归，张氏死要钱。嫁来城里十余岁，而今徐娘半老年。轧钢厂里工友欺，四合院中众人嫌。堂妹出嫁不认姐，更偿五颗糖果将情连。前有娇儿偷盗所里住，后有婆婆怂恿牢内悬。两女之幼尚不得问，何人与我成外援？傻柱要结婚，大茂小人只当玩。身边众人靠不住，辗转一夜惟长叹。
    想我淮茹昔日美，今朝何故相摧残！棒面窝头一日日，萝卜青菜吃半年。女儿梦中啃猪蹄，有点咸。寡妇之难，难于上青天，忍痛含泪让她舔。一声妈妈呓语起，使吾羞愧又赧颜。棒梗改判成三载，出狱之后得用钱。一分一毛攒，为了你们哥你俩就忍忍吧！
    不知不觉天已晓，红日如火，昨又未眠。早起很想吐，身体又变懒。迷迷瞪瞪，端上早饭；嘱托两女，千万安全。一路心潮起，抬头是车间。寡妇之难，难于上青天，望着零件长咨嗟！
    车间里的女工瞅着秦淮茹对着零件发呆，都替她的摸鱼行为感到不耻。
    生产任务就那些，秦淮茹干的少，她们自然就干的多一点儿。
    一个女工看不下去了，说道：“秦淮茹，你给零件相面呐！看出点儿什么来了吗，它有没有告诉你你什么时候再找个男人啊？”
    女工的话让工友们哄堂大笑起来。
    秦淮茹一愣，慢慢的回过了神。
    她瞅了眼手里的零件，浓重的机油味儿忽然让她感觉一阵恶心。
    禁不住抱着柱子，弯着腰干呕起来。
    那女工不依不饶道：“秦淮茹，你怎么了？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怀孕了啊？”
    红姐瞪了那女工一眼，道：“你别瞎说，秦淮茹是寡妇，要死人的！”
    那女工也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得过分了一些，跑过来扶着秦淮茹，给她顺了顺后背。
    “怎么了这是？吃什么东西了？去医务室找王医生看看吧！”
    这些女工虽然爱开玩笑了一些，张口闭口的也都是荤段子，但人品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秦淮茹忙道了谢，道：“昨晚没睡好，有点儿累，我没事。”
    红姐将手中的零件扔到地上，摘下手套也走了过来。
    “别撑着了，身体不舒服就去看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咱们工人阶级可不兴当牛做马的被压榨。”
    “我陪你去？”
    秦淮茹摆了摆手，道：“我自己去吧。谢谢红姐，我一会儿拿了药就回来。”
    秦淮茹跟车间主任请了个短假，一路气喘吁吁的去了轧钢厂里的医务室。
    作为一个万人大厂，轧钢厂的医务室也是有着不小的规模的。
    平日里秦淮茹给贾张氏拿止疼药，就是在这里，还能享受到工人家属的优惠。
    秦淮茹很快就找到了跟她相熟的那个王医生，让她给自己检查一下。
    看看这些天莫名其妙的身体乏累，总是想吐到底是什么原因。
    虽然这些症状跟怀孕非常相似，但秦淮茹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因为她已经上环儿了，李怀德和许大茂得多能耐，才能把她捣鼓怀孕了！
    王医生仔仔细细给秦淮茹检查了一遍，然后也震惊了。
    她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儿。
    王医生将秦淮茹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满脸严肃的告诉她：“秦淮茹，你怀孕了。”
    秦淮茹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啥？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怀孕了呢？我都...”
    上了环儿也可能意外怀孕吗？
    王医生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一本正经道：“我检查的结果就是你怀孕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医院查查看。”
    秦淮茹懵逼了：“这怎么可能呢？王医生，你没骗我吧！”
    王医生道：“我没骗你，起码两个月了。”
    秦淮茹哭了：“那怎么办啊，王医生，我，我...”
    王医生是知道秦淮茹的家庭状况的，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错，要不然她也不会单独把秦淮茹拉到这个没人的角落里来说。
    她现在很好奇，秦淮茹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然后她就问了一句：“傻柱的？你俩都到这一步了？”
    秦淮茹还处于心理的震惊之中，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
    但她很快就稳定了心神，心里琢磨出个事儿来。
    既然自己怀孕是真的，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用？
    那还不如看看能不能从中获取一些好处呢。
    拉着王医生的手，秦淮茹哀求道：“王医生，您可别告诉别人，要不然我可没脸活下去了。”
    王医生叹了口气，道：“我会给你保密的，你还是想想这孩子怎么办吧，问问孩子父亲，你俩准备怎么办？”
    秦淮茹咬了咬牙，道：“我会去问的，王医生，您给我开个怀孕的证明。我拿着去问他。”
    王医生有些好奇，这东西你也敢要？
    算了，自己只是个看病的，不管病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行，我给你开，反正又不是假的。”
    秦淮茹拿着那张怀了孕的单子，出了医务室，没有回车间，转身就去了行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