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正厅中,陈成峰似乎完全没有受这件事的影响,细细的品着茶。
“多谢殿下出手,才使小女此次免于受罚,这沈洛当真是蛮横无理,只因软儿有口无心的说了几句就要拔掉她的舌头。”
江乾中也只敢等沈洛走了偷偷吐槽一下了。
陈成峰不以为意,他觉得这么做挺对的,他的七七就是谁也不能欺负。
江乾中马后炮的骂了半天,才发觉三皇子有点过于安静了。
难道......绑架二皇子妃的事他也知道了?
江乾中立刻觉得坐立难安起来,看着三皇子几次欲言又止。
到底是忍不住,长痛不如短痛,江乾中心一横问出了口:“对了,臣还未问起殿下为何会突然到臣的府中来?”
他心中忐忑,如果沈洛知道了他跟二皇妃被绑架的事有关,那三皇子知道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他心中恼火,都怪那个神秘人总是突然袭击,他来不及做准备,若放在其他时候,他必是不会让他们抓到把柄的。
江乾中一边恨恨的想一边迅速头脑风暴,想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陈成峰放下茶碗,看着他,表情神秘看不出情绪:“怎么,江大人不知道吗?”
江乾中汗都要滴下来了。
表面:“微臣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内心:到底说什么理由,死脑子快想啊!
“哼。”陈成峰一甩袖子站起来,“江大人不会忘了吧,你欺瞒本皇子说七七已死,害的本皇子与她错过这么多年的事!”现在想起来他还是气的不行。
江乾中:“啊?”
陈成峰眼一瞪:“江大人忘了?”
“啊!自然是没有的。”江乾中真是感受到什么叫哭笑不得了。
如今党争白热化,双方的人马每天都有摩擦,二皇子使尽手段拉拢朝臣,他们的人就铆足了劲给二皇子那边下绊子、使阴招。
结果忙活半天转头一看,他们的主子三皇子居然在整天想着儿女情长!
江乾中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叹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儿女情长可以,反正就算二皇子再怎么蹦跶,双方的势力也差着一大截呢。
但是!对方不能是江七七!
江乾中也站起来垂手上前:“殿下,并非是臣有意从中阻挠,七七是臣的女儿,哪有做父亲的不希望女儿好的呢。”
陈成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殿下,臣那逆女江七七她是不祥之人,实在配不上殿下天人之姿啊。”
这全心全意为主子着想的模样,若是旁人见了定会觉得这是一位苦口婆心、良言劝谏的忠臣。
但旁人不包括陈成峰。
他可听不得这话:“不许你这么说七七!”
陈成峰一向不玩虚的,有话就直说:
“你说七七配不上,难道江云软一个庶女就配的上了?”
陈成峰一时上头,也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小嘴一张就是喷:
“七七救了我之后,你骗我说她已死,又让江云软代替七七跟在我身边,不就是想让江云软代替七七的位置吗!江乾中,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没人看出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今日本皇子就告诉你吧,不可能!”
“江云软一个庶女,休想进我三皇子府的大门!”
江乾中见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这么直接被他点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
“殿下,软儿可以不进三皇子府,甚至臣可以让她从今以后都不出现在三殿下的面前。”江乾中到底是吃过的米更多,立刻看风使舵调转了方向。
江乾中的腿已经伤痕累累,不允许他再下跪了,只能站着向陈成峰进言:
“殿下,以臣之见你怕是被江七七给蒙骗了,才会整日想着她以致荒废了政务。”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什么是老戏骨?这就是老戏骨!
这时的江乾中鼓起勇气,此刻他倒真的有些像一个以死相谏的忠臣了:
“殿下,您如今职责所在应当是守护我南岳江山!我与朝中诸位同僚既是下属,也是殿下的左膀右臂,臣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殿下因为成天想着一个女子而耽误了大业呢!”
这话一出,江乾中自信不管是谁都会感动,甚至赞扬他的。
然而陈成峰是意外。
因为他不但不表示感动,反而更生气了:“江乾中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指责本皇子?”
江乾中:“......”
刚鼓起的勇气被他这么一吼又烟消云散了,看来视死如归的谏官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殿下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觉得,如今皇上赐婚的圣旨已下,不日殿下就要与吕丞相的嫡女完婚,而江七七也已嫁与了沈洛,木已成舟,殿下多想也只是白白浪费心神而已。”
不得已,江乾中只好使出最后一个办法,这样说虽然残忍,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迅速断了三皇子的念头。
“浪费心神?我看不见得吧。”陈成峰十分自信的笑了一下。
江乾中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突然感觉很不好:“殿下是什么意思?”
陈成峰穿着他的骚包粉衣,手指细细扫过衣服上的花纹——那是他特地叮嘱绣娘加上的鸳鸯,眼中满是眷恋和坚定:“成婚也可以和离,和离不了可以成为寡妇,不管什么样都无所谓!江七七我势在必得!”
江乾中看着他这副不惜一切的样子愣了一下,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
几人回来的时候,十六正满脸怨气的打扫院子——他跟十九掷铜板猜正反,赢的人跟主子夫人一起出去,输的人留下来打扫院子。
他输了。
打扫院子还不够,偏生还被郑琳儿这个小丫头片子发现了,于是她今天功也不练了,觉也不睡了,就背着一袋子瓜子,一边在院里溜达一边嗑瓜子,然后把瓜子皮扔到地上。
十六:“......”
趁人之危,红果果的趁人之危!
不就是训斥了她几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