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楚馆消息是最灵通,扩散得也是最快的。
万巡州在赌坊门口很是浮夸的演了一出,借着事先安排好的人,把买蜡烛能中百两银子的宣扬了出去。
到了青楼,万巡州又如法炮制。
往日万巡州一到青楼,不说左拥右抱、那也是美人在侧、鲜花满堂。今天他却一改常态,人到了青楼,却不许莺莺燕燕靠近,一副要守身如玉的贞节样。
来青楼却不让女子靠近,万巡州独特的行为,在一众嫖客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突兀。
没有意外,他这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模样,立刻就引来了青楼嫖客们的好奇与不解
这一次,都不需要万巡州事先安排人接话,作为青楼的常客,青楼里认识万巡州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最主要,他这副反常样,青楼的老鸨也担心呀!
担心一个大冤种、散财童子没了。
青楼的老鸨借着给万巡州送果盘的机会,询问万巡州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了什么难事。
万巡州就等着人来问了,老鸨一开口,不需要人搭腔,他就自话自说了起来,“也没有什么难事,就是我娘子她……”
“你们不知道,我娘子有多在乎我。听到我向她保证,以后不去青楼酒馆了,我娘子一高兴,撒了一堆银子出去,办了一个抽奖的活动。说老客人去买一支三文钱的蜡烛,就有机会抽个百来两银子。”
“银子不多,但我娘子说了,中奖的名额有近万个,能中最大的奖那叫万里挑一,就跟我一样,我就是她万里挑一的那个。”
“我这一听可不就高兴了,说着怎么也要把那一百两中到,成为名副其实的万一挑一,可娘子不让我参与,让是为了公平,不能让花钱的人受到不公平待遇。”
“你们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呀!明明是为庆祝我浪子回头,还不让我参加,你说我生气不生气。”
“那可是万里挑一的好运气,就许我娘子有,不许我有呀!”
万巡州嘴上说着生气,实则嘴角都咧到耳后根,那得瑟显摆样,简直不能看。
青楼顿时嘘声一片,一个个又气又奈何不了万巡州。
万巡州笑的很是张扬,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万巡州振臂一呼,“那万里挑一的大奖,我是没机会中了,但你们有机会呀。来来来……咱们来玩个有意思的局。”
万巡州很懂得调动这些纨绔子弟的争战心,他半是显摆半是挑拨地道:“我娘子不让我进赌坊,要不咱们几个就在打个赌,赌谁的运气最好,能中那个头奖。”
都是不缺钱的主,谁也不会服谁。
万巡州要说别的,这些人指定没兴趣,可要说赌谁的运气好,这些挥金如土的纨绔,那就必须要争一争了。
而且,万巡州很会调动气氛,根本不给这些人多思考的时间,就一拍桌子兴奋地吆喝,“来来来,我坐庄,你们快,快下注!”
万巡州掏出银子,就往桌上拍,“我押,押我……哦,我娘子不让我买,我中不了那百两银子,没办法跟你们抢运气最好的称号。”
“不是我说,就我万巡州这运气,前半生靠家里、后半生靠娘子,一辈子都不用自己努力赚钱。放眼杭州城,谁有我万巡州运气好。”
“呵呵,要说运气,你姓万的能比得过我!我可是家里的独苗苗,家里的产业都是我的。要说运气好,我才是这杭州城第一。”
万巡州自封杭州城运气最好,那些喝得半醉、搂着美人调笑的公子哥,就不认了。
当即就有站出来,跟万巡州唱反调,“押一百两,就我这运气,我赌那一百两的大奖必然是我的。”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呀!我娘子说了,那里万里挑一的大奖、万里挑一的幸运,有可能是一万、也有可能是十万个里面挑一个。你凭什么认为,你就是十万人里面,运气最好的那个。”万巡州不怕有人唱反调,就怕没有人接话。
一番吵闹下来,其他喝得醉醺醺的嫖客,也被带的热血上头,纷纷掏银子往桌上拍,“就是,我还说是我呢,我要押……”
“小桃花,爷告诉你,爷就是这杭州城运气最好的,你跟着爷押,爷不会叫你吃亏。”
“什么叫你运气最好,我还说是我呢。春儿,押爷,等爷中了那万里挑一,爷给你赎身。”
“奴家就不能自己去中那万里挑一,有百两银子,奴家也能给自己赎身呢。左右就三文钱,奴家也出得起。”
“怎么着,你觉得,你比爷运气好!”
“奴家遇到爷,怎么不是好运呢。”
“我们也押一点,赔率怎么算呢。”原本没打算跟着起哄的青楼姑娘,听着似乎自己也能参与,顿时眼前一亮。
大钱没有,几文钱她们还是有的,没中也不心疼,就当买个乐呵了。
“什么赔率……这个太麻烦了。”万巡州装作一副喝大的样子,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去,去找赌场的人来。我娘子说了,我不能赌钱。”
“这是我万家的生意,我不能坐庄,回头要是有人输了,指不定还说我搞黑手。”
“赌场,让……赌场的人来!”
万巡州喊得很大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赌场可比万家的伙计,能折腾多了。
他们万家蜡烛铺没有野心,只想赚一点卖蜡烛的铜钱。
让赌场的人有利可图,让赌场的人参与进来,才能把这生意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