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书含泪将女儿送到马车上,反复叮嘱道:“女孩家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谁的话都不能轻信,就算是你哥的话都不能尽信!”
沈夫人前一刻还在翻白眼,听到后面的话,她马上接着说道:“对,你哥有时候是真虎,他的话你尤其不能信。”
崔颢:……
父母果然是最了解孩子的。
沈昭看着泪眼婆娑的爹,还有一脸担忧的娘,连声宽慰道:“爹,娘,女儿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沈尚书又继续嘱咐春白和夏桑:“小姐走哪你们都得跟着,千万不能让她落单,要是有人图谋不轨,马上派人找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两个丫鬟点头如捣蒜。
在沈尚书接着碎碎念之前,沈夫人马上打断了他:“夫君,再不上朝可就要迟到了,你赶紧走吧。”
沈尚书也知道时间紧,幽怨地看了眼崔颢,这才坐进轿子,落寞地离开了。
儿行千里父担忧啊!
崔颢向沈夫人抱了抱拳,潇洒地翻身上马,沈昭也缓缓放下了车帘。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沈府,马蹄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渐行渐远。
沈夫人这才长叹一口气,面带忧愁地走回府邸。
该来的总会来,怕也没用。
站在言府门口的沈成安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言夫人见状,关切地问:“成安,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进屋休息一下?”
沈成安揉了揉鼻子,咧嘴一笑,安慰道:“言伯母,我壮的像头牛一样,没事的,您不用担心。”
言兰蕊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之前谁淌哈喇子......
言掌院将手背到身后,正准备开口叮嘱,却被夫人直接打断了话头:“时辰不早了,你们赶紧出发吧,早去早回。”
但凡让夫君多说一句,今天谁都别想走出言家大门!
言兰蕊马上笑嘻嘻地将沈成安推出门外,“爹、娘,我们先走啦!”
她爹的长篇大论,谁听谁迷糊。
言掌院无奈地摇了摇头,嘟囔道:“夫人,你怎么能这样?女婿可不能惯着,该敲打还得敲打啊!”
言夫人撇了撇嘴,反驳道:“你那哪叫敲打,分明就是磨嘴皮子。他要真敢辜负咱们家兰蕊,我定让我爹和五个哥哥一起上门敲打他,保证他比鹌鹑还弱小。”
言掌院想到人高马大的岳父,以及一排小山一样的大小舅子,他摸了摸鼻子,实力差距太悬殊,自己还是别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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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大公主不忿地抱怨道:“母后,最近淑妃好不容易消停会,丽贵妃又支棱了起来。儿臣听说,镇国公偷偷买了不少铺子,都放在下属和管家名下,其中多数都是粮铺和布庄。想必丽贵妃已经和大皇兄联手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太子哥哥就危险了。”
“别急。”皇后慢悠悠地点燃宝鸭香炉中的篆香,馥馥香云从“香鸭”口中徐徐吐出,香气醇厚,悠远绵长。
“母后,我们不能再退了,丽贵妃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小人,她真的会爬到您头上!”大公主在一旁干着急。
皇后笑了笑,“你父皇尚且康健,文能大骂群臣,武能宫里走一圈,他们蹦跶的还太早。现在趋炎附势的均是小人,有底蕴的世家大族都不会太早站队,咱们再等等。”
大公主皱眉嘟囔道:“您总说再等等,儿臣实在不知道您在等什么?”
皇后拿起香筷,在香炉内缓缓拨弄,意味深长地说:“等他们把自己玩死。”
大公主:......
母后,您要这么笃定吗?
“你皇叔下个月要办定亲宴,届时会邀请亲朋好友,你想个借口报病,千万别去。”
大公主马上来了精神,好奇地问:“母后,你是怎么说服皇叔支持太子哥哥的,他可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啊?”
皇后走到佛龛前,拿起木鱼,跪在蒲团上,轻轻敲了起来。
大公主顿时就明白了,佛曰,不可说。
掌事宫女芸香笑着说道:“大公主,天色晚了,您也早点出宫吧,奴婢送您。”
大公主见母亲有主意,便不再着急,起身随着芸香离开坤宁宫。
待芸香再次入内,皇后低声问道:“大皇子最近可有入宫探望康妃?”
芸香点头回道:“最近大皇子三天两头就进宫,康妃还常常夸大皇子孝顺呢。”
“孝顺?”皇后笑着摇了摇头,“丽贵妃是个好孕的,咱们也该帮她一把。”
上次堕胎算不得大事,孩子本就留不住,就算揭发了丽贵妃,只要她哭个几次,陛下就会心软。
完美的狩猎必须要一击毙命,绝不能给猎物翻身的机会!
芸香见皇后跪了很久,提醒道:“娘娘,您都跪半天了,起来歇会吧。”
皇后不紧不慢地说:“最近坤宁宫眼线多,我再装一会儿!”
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