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太子都早出晚归,陆小桃只有半夜迷蒙时才能感受到身侧床榻一沉,而后陷入一具滚烫的怀抱。
因为很温暖,所以在抵过心头那道莫名的抗拒后,后半夜还是自觉地滚入这座牢笼。
这七日,她日日都要被听云喂着一碗颜色鲜艳似血的汤药。
虽然味道令人作呕,可癸水时期小腹竟莫名暖热起来,因这药实在效果卓着,陆小桃便也捏着鼻子喝下去了。
可捱过了这时期,听云竟还让着她喝,日日睡前一碗,半夜便觉手心脚心一团烫人的热直冲心底。
那热也奇怪,窜至心头时还是炙人不已,可蔓延到小腹时便已化成一滩摇曳春水,温旭,酥麻,痒。
她心头燥热不堪,只想将自己捣成碎片。
整整两日,陆小桃都竭力抑制这抹汹涌和澎湃,第三日时,她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傻了,她是太子的女人,鱼.水之欢本也是她该享受的。
这晚,崔锐同往常一般上榻,大掌一伸,将侧身躺在榻上的女子揽入怀中。
只是瞬间,掌中的触感便让他眯了眯眸。
烛火轻晃,便连此刻眼前的人儿眼勾都在荡漾。
她穿着七日之前自己为她准备的浅紫石榴裙,眨着一双眼眸轻轻望着自己。
这女子颇为大胆,在他幽深的眸光中缓缓侧身,将半软的腰儿榻在他身前,纤细的手有意无意勾着小腹处的玉带,眼波流转,人影婆娑,一切的一切让崔锐大脑竟出现短暂的空白。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可眸中的暗芒随着女子小手搭在他手上,而淬锻出更深沉的压抑。
陆小桃水光流溢的眼波从他的双眸划至他的鼻梁,再划至他的嘴唇。
她在其上停顿了许久,而后无言地起了身,半跪在男人身前,徐徐凑近男人,顶着他漆黑的双眸,双手缠上他的脖颈。
从小到大,陆小桃只有偶尔畏惧过旁人的眼光,大部分时候,她自娱自乐,自卖自夸,倒也别有趣味。
若此时的他是一座巍然不动的高山,那她便是盘绕在一座孤峰上柔蔓摇曳的腾蛇,任他八风不动,她自支离狂悖,她自颠倒颇僻。
可惜他也没有那么心如磐石,山下河流湍急,奔腾不息,山峦波澜肆起,云海翻腾,不过如此。
不过她还有件惊喜送给他。
男人的双眸狠狠攫住陆小桃,指尖微抬,桃子便被剥去了皮。
倏地,崔锐呼吸突然一滞。
眼前那慑人的白被半遮半掩着,浅黄色的流苏犹如水泽在女子身上流淌着摄人心魄,随着她故意的软态,纤腰上的白与蛊惑的黄流溢着千娇百媚。
男人指尖用力攥着玉扳指,便连指腹都泛了青色。
他深邃的凤眸中汹涌流淌着的念想毫不掩饰,只是凶狠和切齿地要将她撕碎。
她笑了笑,丝毫不惧地将自己献上去。
只是她到底还是年轻,对人性与男人还是未了解的透彻。
所以当她看着头顶模糊不清的光影时,十分庆幸的想着,幸好她在之前将脚上的铃铛取下,不然那铃铛声恐怕会一夜不歇,直至泣不成声。
最后丢人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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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小桃是在听云难言的眼神下醒的。
这女子比她还要羞郝,与她说早膳在桌上,便搅着手指,左右躲闪她的视线垂下头去了。
陆小桃本还有些异样,在听云这番夸张作态下,瞬间烟消云散。
只是她刚想起身,便觉腿酸的使不上力,此时她才知些厉害,苦着脸道:“听云,把早膳端给我吧,我下不来床了。”
听云听罢,脸又泛了层红,皱着张小脸快步跑出去将清粥递到女子手上,轻声道:
“姑娘,这粥奴婢已经凉过了,如今应是刚刚好的。”
陆小桃含笑点点头,温声道:“听云,你对我真好。”
听云小脸又垂了半晌,良久,才吐出一句:“奴婢也没做什么,倒是,倒是姑娘,辛苦了。”
此话一出,陆小桃面上一窘,听云这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蠢话,刚要跪地谢罪,陆小桃赶紧出声阻止:
“行了,你先出去吧,为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泡下身子。”
“是,是。”
陆小桃刚好吃完,听云也备着热水进屋了。
这般事她本不想假手于人,可奈何她身子实在软的不行,双脚刚踏进木桶中,整个人便因这融融包裹而舒适起来。
一旁的听云手握着棉帕,在细细替她擦拭着身子。
棉帕每过一处,听云双颊便红上一分。
这女子不仅四肢上都是青紫瘀痕,便连柔.腻粉.嫩处都是齿痕和指痕。甚至,就连大腿处竟还有一块青红的齿印,那位置实在难以启齿,听云只觉整个人都要羞的晕过去。
“姑,姑娘,”听云酝酿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开口:“女,女子还是需保护自己,还是别任着男子胡来……”
陆小桃一愣,顺着她的视线也不由回忆起昨晚情到浓时的画面,他眸中的清漾与轻盈一同印在她大腿内侧那枚桃红小痣的情形。
“轰”一声,陆小桃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一般。
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胡乱点了点头,扯过听云手中的棉帕,沾上温水,在身上拂动几许,便让听云扯过一件长巾往身上一裹,狼狈地上了榻去。
到底还是太累了,不过须臾,竟又在重新铺展好的干净的软榻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听云在说:
“奴婢已与夫子说了姑娘身子不适,需要告两天假。”
陆小桃暗叹一声真好啊,她又可以躲两天懒了。
四周觑静,只有衣衫于床榻上窸窣摩擦的声响,她身侧床榻一沉。
陆小桃羽睫轻垂着扫着眼下,男人在她面上静静看了一瞬,低沉之声在她耳畔徐徐响起:
“孤明日带你出去闲游如何?”
话音刚落,陆小桃扬了扬眉。
俗话说的好,有一有二不可有三。
她知晓,他第三次应该不会再说话不算数了。
可是,她还是摇了摇头。
一二都是如此,东宫之外好似对她再也没有了吸引力。
为了防止一二再发生,她干脆切断了源头。
她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