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神色复杂。
两位亲卫皱起眉头，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这位小哥教育孩子的方式有点……奇怪？
女孩子不是只要嫁得好，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吗？
他为何要把女儿当男孩养？
“爹爹，我也想戴面具，要和你一样哒~”小灵灵用小手戳了戳顾霖脸上的面具。
倒也不是真的喜欢这张丑兮兮，有点吓人的面具，而是小灵灵想和爸爸同款！
顾霖笑道：“好，我给你做一张。”
诸葛亮欲言又止，他想要说这样教孩子并不妥当，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在这乱世之中，若所嫁非良人，女子这一生就毁了。
与其将一生捆绑依附在一个不一定可靠，更像是赌博一般存在的男人，你并不知道是赢是输，倒不如女扮男装，先让自己赢过那些男人。
也许，这才是乱世之中，女子的生存之道。
诸葛亮想到若是自己有一个女儿，还这般粘人，就连面具都要和爹爹戴一样，自己恐怕……也不舍得她嫁出去。
“我和他们出去一趟，你们就在军帐中休息。”
顾霖点头，并没有询问他们要去哪里。
诸葛亮和亲卫三人走出去很远，亲卫才小声问：“先生，我们要去何处？”
诸葛亮冷眼看他：“找你表妹。”
“啊？”
“回村？”
“是。”
“可我表妹她……哪能劳烦先生？”
莫不是先生想要帮自己？
可先生这么忙，自己这点小事……
似乎是看出亲卫的心事，诸葛亮冷声道：“你也说了，他已经考中秀才，若是将来有一日他取得功名，此等卑鄙无耻之人，岂能当官？”
“先生是要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这句话，倒也贴切。”
……
小灵灵拿了一个豆沙包递给顾霖：“爹爹吃~”
顾霖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机灵。”
“爹爹~爹爹~~~”
顾霖接过豆沙包，很享受女儿小奶音甜甜的叫自己。
天渐渐暗下来，小灵灵皱起小眉头：“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会遇到危险吗？”
顾霖沉默。
“爹爹，那位大叔在历史上很有名吗？”
“是一位圣贤。”
“你能给我说说他的故事吗？”
“好。”
顾霖说起三顾茅庐，草船借箭，空城计这一些相当有代表性的事件，讲述着诸葛亮的过往。
小灵灵双眼亮晶晶，越听越兴奋。
只是听了这些故事，就已经对故事里的人物崇拜到不行。
“爹爹，他真的好聪明！我要是也能这么聪明就好了！”
要是自己能再聪明一点，就能更快成为判官！
想到自己判案如神，一身红衣的霸气模样，小灵灵偷偷笑起来，饭窝窝陷下去，双眼弯弯，像一只偷了鱼儿的小猫咪。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偷着乐呢？”顾霖凑近了询问。
小灵灵“咯咯咯”笑起来，摇摇头：“不告诉爹爹，我要自己一个人偷着乐！”
“不说？”顾霖伸手，已经落在她的肚子上。
“呀！”小灵灵翻滚起来：“咯咯咯……”一阵清脆可爱的笑声：“爸爸，不挠痒痒了，不挠痒痒……”
“说不说？”
“咯咯咯……不说咯咯咯……”
父女两个正玩得开心，军帐被打开了，一名陌生的士兵满头大汗，着急询问：“你们是谁？军师呢？军师在何处？”
小灵灵终于逃出了爸爸的魔爪，躲得远远的。
顾霖皱眉，沉声：“军师午时便出去办事了。”
“如何是好……派出去打探情报的斥候发现，有敌人去过粮仓，恐怕……已经在粮仓中投毒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可是军机大事，不能半点延误。
倘若真有人在粮草里下了毒，接下来恐怕就会夜袭！
“可有人出现不适的症状？”
“已经有人出现呕吐的不明症状。”
“带我去看看。”
“你们到底是谁？”士兵有些病急乱投医，现在才发现不对劲，此人至今还没有说出身份。
小灵灵走上前，挺直腰杆站在顾霖身前，“我爹爹是军师的参谋之一，也就是门客幕僚之类的，你懂不懂？”
“这……”士兵将信将疑。
军师那么厉害一个人，需要参谋？
可如果不是参谋，怎么可能出现在军师的军帐里，还带着一个孩子。
小孩子应该不会说谎。
士兵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相信。
“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吗？”
“先带我去看看，确认一下情况。”
“好，先生这边请。”
小灵灵刚要跟上去，就被顾霖按住了小脑袋，她原地踏步几下，疑惑抬头：“爹爹？干啥？”
“在这里等着。”
“我也想去！”
“乖，在这里等军师，若是军师来了，第一时间可以把情况告知他。”
小灵灵被安排了任务在身，也知道事情很严重，最后只能委屈的瘪瘪小嘴：“好嘛，知道了，爹爹早点回来。”
“好，小粘人精。”顾霖摸了摸她的头，跟着士兵走了。
小灵灵一个人坐在军帐里，颇感无聊。
在模拟游戏里，她无法看到来自酆都鬼城的弹幕，可能是进入一个人类制造的虚拟空间，隔绝屏蔽了。
小灵灵用小手戳了戳桌上的豆沙包，三个豆沙包是留给军师和两位亲卫的。
可她现在有点点饿了，想吃。
她咽了咽口水，收回小手，背过身去，选择眼不见为净。
等啊等，军师没等回来，爹爹也没等回来，小灵灵昏昏欲睡，忽地，惊坐起，感觉到了一阵阴风。
她朝着阴风吹来的方向看去，军帐帐帘被吹起，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双眼泣血，一脸苍白，涂着鲜红口脂的新娘子。
新娘子的身体虚虚实实，是阿飘。
这张脸，很熟悉。
和两位亲卫中的一名亲卫有七分相似。
“我……我找我表哥。”阿飘沙哑着声音说道。
小灵灵沉默。
新娘垂下头，低低笑了一声，自嘲：“我在期待什么呢，谁又能看得见我……”
“我能看见你。”小灵灵忽然出声。
新娘猛地抬起脸，那双眼中流出血泪，“你真的能看见我？”
她无意吓唬一个孩子，可眼泪并不受控制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