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实招来,那条蛇,一切!”楚之宁身子爽利了,脾气依旧没消,谢逸心想还好燕行比较耐揍,不然绝对要多远滚多远。
“二师兄,呃……其实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现在这样了。”昨天被疑惑了,今天一定要问清楚。
“你们认识了多久?你别告诉我才一年多,我不傻。”直击要害。
谢逸沉默,“我说认识了二十多年你信吗?”
“疼疼疼疼疼……二师兄,快松手!”楚之宁气的不行揪着他的耳朵不放,“你今年几岁?”
“十七。”
“原来你知道自己十七啊,叫你如实招来你还袒护他,他都快把你吃了!!!你要气死我吗?”
“……”虽然听起来很扯,但是他真的没扯啊。
“他不敢。”谢逸想都没想的回了一句。
楚之宁松了手,双手叉腰仰天长叹,真想要把他脑子扳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水,想揍人,舍不得,提剑一下把假山劈成两半,恶狠狠的对谢逸说,“他要是再从你屋子里出来,下场这个知道吗?”
“二师兄,你打不过他啊。”他现在的修为估计来不及救人。
“是你!蠢货!”
“……二师兄,你现在人设崩的离谱。”
到底是谁传的二师兄是宗门最芝兰玉树的贵公子,谦谦君子,实力非凡,而且高挂榜单前三,他明天就去撕榜,胡说八道。
“被你气的。我是真不知改说你聪明还是蠢,明明你心里早就清楚带它去绝育是最好的办法却一拖再拖,犹豫不决;你明知同心印将你们二人锁死还一再放纵它整日带着它,我真怕你心软留着他,他在修仙界一日便埋了一个危害,这里的人会排斥他、惧怕他、攻击他,你防不胜防。”楚之宁心里知道谢逸看着万事随心事事波澜不惊,实则心如明镜、原则清晰,而直到目前为止他看到的却是他的原则一直在为那条蛇后退,他忧谢逸聪明反被聪明误,感情上,他哪里是那条蛇的对手。
谢逸不语,他知道二师兄说的都是实话,从前是心软而现在他知道小黑蛇是燕行就更无法容忍旁人伤他分毫,他只能维持短暂的安稳装作眼盲心盲,他无法对燕行动手也没有资格要求燕行为他再做些什么,说到底,终究是他亏欠燕行。
“我知,他答应了会回到妖界,如今他重伤我开不了口,我做不到,师兄,以他如今的实力我虽改变不了什么,只一句,他若为祸四方,我便玉石俱焚与他一起死,我做他的镣铐换他片刻的安稳,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谢逸并不愚蠢,燕行堕妖,他占头功,如今,他们是真正意义上一条船上的人,他叹囡囡痴可到了自己才发现真心从来都最难辜负。
“师兄我并非责怪你,只是希望你做任何选择都要想清楚了,有些选择没有后路,你若承受不了苦难,就不要选择独木桥。阳关道虽然拥挤,但却是无数前人铺就,你会轻松得多。”楚之宁不知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谢逸放弃,他自己亦是个头铁的,只是那条蛇实在危险,他作为师兄有些利害一定是要为他说清道明的。
“师兄良苦用心我心里明白的。我承受的了代价,也不惧今日的选择。”谢逸眼底是明媚坚韧的光,楚之宁替他将飘飞的碎发理顺,无奈叹了口气,“师傅是会收徒的,看来咱们这一支是注定没后续了。”
谢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二师兄何意?”
楚之宁没说话,谢逸也没再追问。
此时,二人腰间宗门配的弟子令牌应声粉碎,宗门急招,二人对视一眼,知道是发生大事情了。
另一边的厢房内,蓝简正欲御剑离去,燕行已经没了身影。
蓝简少见的不知该作何评价,这人是师弟讲得都对但是一句不听啊,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以后师弟怕是有气都撒不出。
议事厅大殿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玄衣男子,一瞬间吵吵闹闹的底下众弟子都不敢再言语,瞧不出修为却能无声无息在那么多大乘期高手眼皮子底下进入大殿,众人不傻,不一会儿,燕行身边方圆三尺形成真空带。
几大掌门本来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的,突然发觉地下弟子们没声了,往下一看,纷纷沉默了。
还是望舒门掌门最先反应过来,直接起身微微弓腰相迎,“敢问阁下前来所为何事?”其余五大掌门都起身相迎,星渊阁的大长老第一时间开启了灵眸窥探,燕行偏头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轻声说了一句,“看到不该看的会死。”只是大殿上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有的女弟子吓得失声,屏住呼吸捂着嘴往同门身后躲。
他是不想徒增杀孽,不然此刻这老头儿已经化为血水。
“阁下高抬贵手,都是我们无力,想要什么赔偿都好说。”星渊阁阁主挡在自家大长老身前,平时高高在上如今就差给燕行磕一个了。
“吾在等人。”也不管周围人的惊惧,孤身独立。
“燕行,不是让你在我屋里等着吗?”什么情况?大家都绕着他?不会他今天刚打包票他不欺负人就给他惹事儿了?
“并未伤人,他们怕我,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燕行温柔的替谢逸理了理被风吹的有些褶皱的门派服,“我来帮忙的。”
众人“……”你方才看着像是来杀人的。
“谢逸,介绍介绍?”谢广成此刻被其他掌门盯得发怵,硬着头皮上。
“是我的挚友,他很厉害,尤其在阵法一道,我不是立了军令状嘛,请他出山帮我大家都安心。”谢逸行礼,燕行也很是恭敬的朝几人颔首,谢逸扯了扯燕行,快说话!
“嗯,就如阿逸所言,他昨日已经传信与我,今日贸然前来如有不妥,请诸位海涵。”
“这人真装。”楚之宁轻嗤。
燕行余光往后头瞧了一眼,更加无耻的大掌扣着谢逸的手,五指相扣,有些宠溺的看着他,“不是挚友,是道侣。”
谢逸瞪他,松手,快松手!
燕行果然乖乖松手,“听你的。”
谢逸的目光瞥向周围,几百双眼睛想看不敢看各种瞄,“……”要不你们直接看吧。
“我就说小师弟玩不过他。”楚之宁道。
“现在身体好点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被别人治好你很骄傲?”别说,那条蛇是真有两把刷子,他是利落了,感觉以后小师弟会很不幸。
“阿楚……”蓝简低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趁周围都在看谢逸,与他五指相扣,“不要惹我生气。”
谢逸在大殿上那叫一个如坐针毡,沈掌门心想也不能叫客人与弟子们一道傻站着,显得他们青女峰不识大体,连忙叫弟子搬了凳子请燕行入座,不知道哪个弟子办得事,椅子搬了两条,沈掌门灵光一闪,“我这记性,既然是道侣,一起上座,不用在乎虚礼。”
燕行这才给他一个正眼,“破费了。”
谢逸笔直立在原地不敢动,燕行低头看他,“一起,你一个人在这里大家都盯着你,你脸皮薄,我知道。”
云飞扬没忍住笑出声,正好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过去。
“飞扬,不得无礼!”太清宗掌门眼见自己最喜爱的徒弟脑子犯浑,又急又气。
“越长大越没人爱。”怎么做到像燕行一样,从小到大打哪儿都不招人喜欢的,谢逸没法,拽着人落座。
“只需要你爱我就好。”燕行轻叹了一句,任由他拉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