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万年玄灵木自我们沈氏族人发现这秘境之时便一直在此,供给灵气,支撑秘境运转,并无特殊之处。”
李泉一刀砍了上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李泉凑近了去看,嘴里骂骂咧咧,“那孙子真会挑地方。”
“我的灵力应该能与它共鸣,我方才已经几乎感知不到那道黑影的行动,我们要抓紧了。”
“本小姐也是木灵根,我来帮谢哥哥!”
几十个木灵根弟子都自请帮忙,不过似乎除了谢逸的灵力能够融入古树,其他人都感觉到停滞。
“是你唤醒了我?”
树之精灵的灵魂体渐渐凝固,振动着翅膀疑惑的飞向谢逸。
“你竟然能唤醒我。”
“前辈,这棵古木内有黑影作祟,害我同门,我们想要进入一窥。”
“小子,你可知我为何在此?此地是神族埋骨之地,而我脚下是危机重重的时空缝隙,神族尚且不敢穿梭,我历经上万年神魂衰弱至此,你口中的黑影若真的能进入此间,那这空间再过千年必会彻底坍塌。你们是否还要前往?”树之精灵飞在众人之间,即便神魂衰弱,却强大的令众人忌惮。
“去,那么多同门的性命,它该死!”宋佳烨的眼眶微红,树之精灵话音刚落就毫不犹豫的答道。
“对……怕死还修什么仙!”
“我们要去!”
……
“这样,兵分两路,父母尚在而无兄弟姊妹者留在万年玄灵木边镇守此地,防止黑影再次出现,其他人前往秘境。”符辰沉思了片刻说道,手掌摸了摸符灵儿额间的碎发,“你留下,你是少族长,不可任性。”
“可是,哥哥我想陪你……”
“我不是贪生怕死啊,但是咱们出门听指挥,还是不要让你哥担心你了。”余乐大概预感到会被暴揍,提前给自己支了保护罩躲得老远,不过符灵儿倒也没打他,他又默默把防护罩收回来,不过他刚松了一口气,拔地而起的藤条就往他身上直抽,“你又打我,小爷我也不是吃素的!”说着给自己全方位立了土遁,挡的严严实实。
众人:“……”
“就按符玄羽所言,兵分两路,还有异议的就打赢我再说。”沈千言语气严肃,在场的弟子也不敢再意气用事,该如何如何。
“谢道友,你与崔柔不若在此处镇守,也好保护弟子周全。”徐颖似乎并不是想要询问谢逸的意思,谢逸看了一眼崔柔,崔柔勾着鬓角一缕碎发,笑得妩媚动人,“有这样的俊俏公子作陪,我自然欢喜。”
“我……”
树之精灵煽动翅膀飞向谢逸,金眸中似乎映射着谢逸倒影,“它汲取我的神力而穿梭于秘境之中不知道多少年,你身上有它的气息,这是天意,你也想去对吗?”
“前辈可有办法?”
树之精灵轻阖双眸,五彩神力晕染着她轻薄的双翅,一道神力注入谢逸灵台,“我已无力改变,我予你神之赐福,千年内你必须重回此界一趟而这一道神识会保你一命,你们都进来吧。”
树之精灵金色的身影逐渐虚化,消失在树内,万年玄灵木周身生命之力大放,所有弟子都感受到一股强劲坚韧的生命力塑造着躯体乃至神魂。
“这是神的馈赠吗?”崔瑶仰头看着郁郁葱葱的古木,敬仰的目光追随着神光。
古树里面是虬密的树根,错综复杂的盘绕出一个一个穴,众人的面前有无数扇门,谁也不知会通向何处。
“小心!”不知何处一阵罡风朝顾洲袭来,谢逸将人扯了过来,二人伏着身子罡风刮过头顶发冠,谢逸扬起的碎发成了虚无消散在空中。
“这棵万年玄灵木实在强悍,以神力镇守在此万年,不敢想,全盛时期该有多么强悍。”沈千言从储物袋里拿了一块玄铁对着刚才罡风的方向扔去,又一道罡风刮来之时化为虚无。
“你能感知黑影的方位吗?”
“太晚了,气息已经没了,不过方才树之精灵说我身上有它的气息,应该能够通过术法以我为载体感知到。
“不可!”符辰厉声制止,面露怒意,“索灵术也敢用,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莫要动气,他不是会鲁莽行事之人。”徐颖劝解道,目光也落在谢逸身上。
“我知你的顾虑,修士神魂脆弱难以承受索灵术神魂重塑之痛,但是那道气息在我身上如芒在背,不知何时就会引致祸患,不如就此彻底斩断。”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一旦失败,你会变成傻子的懂吗?傻子!痴儿!甚至死亡!”
“可是我们没有退路,黑影所走之路是这里唯一安全的生路,仅仅只是一道罡风便可要了在场所有人的性命,这个代价我付不起,你也一样。”
众人沉默着,也许初时仅凭一腔热血,然而此刻某些选择永远比死亡更令人血冷。
“我为你测一次,也算对得起那些逝去的弟子。”
徐颖轻笑着双手结印,额间出现一只紧闭的天眼,双目流着血泪,天眼倏地睁开透过人群看到谢逸身上。
“徐颖!”沈千言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徐颖拿帕子擦拭血泪,可是他此刻双眼空洞无神,越擦血渍越多,沈千言看不下去了,一把扯了帕子扔在地上,将门派服宽大的袖口撕了个口子为他擦拭干净。
“你不会有事,此行吉凶参半,不过应是有惊无险。”
“我们徐氏一族开一次预言之眼便会短暂失明数日,短则一年,长则永久,当今帝师是我之师,我不愿你来此也是为了保全你,谋定而后动,你还不够。”
谢逸朝着徐颖一拜,徐氏一族历代多少天纵之才都因国家兴衰而英年早逝,谢氏皇族千年来的政权稳固,山河永驻徐氏一族功不可没。
锁灵阵并不复杂,但足够痛苦,灵息结合,神魂游走,重塑感知,是禁术,也是无上神法。
众人隐约可见谢逸额间青筋,顾洲拍了拍符辰的肩,“老祖宗也是如此修炼,他日他若是步入渡劫期,也逃不过的。”
“嗯……”
铜铃立于天顶,镇魂铃碎片的力量为谢逸守住了灵台崩殂之势,谢逸后背都濡湿了,一下午过去,谢逸从最开始的痛苦慢慢平静,那股气息隐匿在谢逸的小腿,若有若无的黑色气息逐渐浮现,谢逸睁开眼,用灵力将那道气息包裹、碾碎。
“跟我走。”
众人随着谢逸飞至半空,钻入一道口子里,通道内暗无天日,光与影都无法察觉,四周也没有任何声响,唯有呼吸声此起彼伏。
“终于出来了。”李泉挥舞了几下手中的陌刀舒展身子骨,众人提在嗓子眼的心直到见到日光才放回去。
“这里是人界?”几人从一处枯井中爬出,环顾了四周荒废的院子,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大娘,这宅子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瓜娃子你们闯进去了?”一个恰巧路过拎着竹篮的大娘看着挡在门口站着不走的一群人,离得远远的。
“唉……大娘,别走啊……”
李泉还想去逮人,谢逸冷静的从储物戒指里找出银票,大喊了一句,“大娘,你银票掉了~~~”
方才还踏着小碎步匆匆走远的大娘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哎呦呦……小伙子心善,大娘我方才没注意,这银票是我弯腰的时候掉的。”
众人:“……”
那大娘想要将谢逸手里的银票抽走,咬牙的力气用上了,硬是没扯动,眼见着银票有撕破的趋势,大娘脸上挂着哂笑,“小公子看着不像是缺钱的,何苦为难我们小老百姓呢。”
“您别欺负我年纪小,我方才身边这位兄弟……就是他,他方才告诉我你明明没停下来弯过腰,我也不能把旁人的钱白白给了你。”
大娘眼滴溜溜转了一圈,“哎呦呦……小兄弟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知道,这银票你看……”
“您的,您的,您就与我们说说这个地方和这个宅子的事儿,这100两银票自然是大娘您无意间掉的。”
“小事儿……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什么家长里短的只要你想知道,我都知道。”
“这里是洛水城,这座宅子原是洛水城首富的住处,不过后来这家的女主人失踪后开始频繁闹鬼,沾了脏东西似的家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家里迅速败落,曾经有人想要占便宜霸占这宅子,最后疯了……此后再没人敢住进去,成了如今的鬼宅。”
“那可知道这家的女主人因何失踪?”
“那家的男主人是出了名的犟种,不过也是真心疼爱她妻子,使了好些银子叫官府里派人一起寻她妻子,最后也是没寻到,后来再婚后不到一年突然惨死家中,我们都寻思着是他续弦的继夫人与他相克,要不怎么才新婚一年生意就愈发的差,而且身子骨也愈来愈差,突然心悸而死。”
“你这话不对啊……他若是深情,何必再娶?”
“你这瓜娃子一看就是不知人情世故的,这世道谁人不是三妻四妾,哪个婆母愿意自家儿子守着一个女人子嗣不丰的,便是我家那死鬼穷的揭不开锅都要摸了银钱去青楼逛两圈,男人嘛,都这样,这家的男主人算是顶好的了,这家的女主人王李氏三年无所出也没纳妾另娶,她失踪后又为她立了衣冠冢,守灵三年才续弦,这样的夫君已经算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宝贝咯。”
“凡界都这么颠的吗?”有名弟子默默问身边的同伴,那个同伴摇摇头,小声回道,“我也没在俗世待过,不过确实是有点颠过头了。”
“我是凡人,我娘催婚的时候真这样,盼着我立马给她变出个大胖小子,我真见过更绝的畜牲,这男人在这算是上等货了。”
两名弟子脑袋上直冒问号,其中一名弟子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句,“真的吗?我第一次下山历练你别忽悠我,三妻四妾?这真可以?不会被婆娘打死吗?”那名弟子想了想他娘暴揍他爹时那股谁挡挡谁死死地劲儿,他爹要是逛青楼,哦,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咳咳咳……咳咳咳……”符辰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传来,几名弟子顿时规规矩矩站的笔直,不敢再说小话。
“大娘,这银票您收着,还有,去换双新鞋,拾掇拾掇,让你夫君见见世面。”
大娘高兴的接过银票,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从竹篮里掏出柿饼塞到谢逸手里,“小伙子和我眼缘,这柿饼原本是要拿去卖的,大娘送你了。”
“老娘我以前可是一枝花,就是要奶娃娃才变成了黄脸婆,今天就去给那死鬼一个惊喜。”欢欢喜喜的带着银票走了。
众人望着大娘的离去,都有些沉默,不过眼里是带着喜悦的。
“凡人真穷,以后俺娘子一定要是最体面的。”李泉自信的很,毕竟他身上好东西值钱,可以换许多的珠宝首饰。
“李道友啊……这不是穷不穷的事儿,你长点心眼吧,不然以后就算你抱着一块金子都没姑娘搭理你。也可能有,不过有你受的就是了。”沈千言摇了摇头,无奈的拍了拍李泉的肩,这兄弟以后有没有娘子还二说。
“嘴上说的好听。”崔瑶眉头微蹙,连着声音都有些冷,臭男人不都那回事,她跟着姐姐什么男人没见过,说是非卿不娶,爱她姐姐愿意付出所有,她不过说种下情蛊生死不弃便一个个跑的贼快,那群不值钱的东西也配觊觎她姐姐。
众人重返荒宅,这宅子确实缠绕着浓浓的阴气,不过那黑影在不在这里,与这里存着怎样的联系尚且未知。
“那黑影是不是跑了?”
“应该不会,它也许是这宅子里惨死得人之一,你方才没听大娘说,这宅子谁住谁疯魔,它必定对此处怨念极深才会守着这宅子不许任何人进来。”符辰用剑劈开了墙角横生的杂草,“快来,这里有一个生了锈的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