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答应
作者:一张小薄饼   女尊:妻主今天嘴硬了吗?最新章节     
    “咳咳咳咳咳……”
    江篱被米酒呛到,肺都快咳出来了。
    安怀清曰的是人语子?
    安怀清轻拍着江篱后背,忧心道:“你瞧你,怎得不小心着些。”
    江篱:“……”
    因为谁,你心里没点子数吗?
    他给的东西果然不能乱吃!
    ……
    “郡中……郡中?”
    安怀清快步追着已上了马车的人。
    他急着跟上去,不待三五放置脚凳,扒住马车门两侧便向上攀爬。
    江篱的马车是按照她的身形所定制,对于安怀清来说有些高。
    他攀爬不及,脚下一个踩空,就要向下滑去。
    安怀清不想摔屁股墩儿,更加用力地扒着车门,脚也试探着找落脚点。
    三五忙不迭地扔下马凳,刚想上前搀扶,就见马车帘幕被人大力甩开。
    世女把人薅了上去,上上下下打量着郎君,查看是否受伤。
    三五:……
    所以您刚才又为何不等郎君?
    当时世女快步走回马车的中途,给她使了个眼神。
    她当然明白,是让她放慢脚步,等待郎君的意思。
    今日问题:世女嘴硬了吗?
    马车里。
    安怀清刚从惊吓中安定下来。
    忙又追问,“妻主,米酒很好喝吧?”
    “说吧。”江篱手肘抵在膝上。
    额头埋于掌心内,双目微阖。
    似不耐,言语里却是无奈。
    安怀清正襟危坐,“妻主可曾听过贱籍?”
    户籍一般分为两种,编户和非编户。
    编户即为良民,可立户籍。
    非编户俗称贱籍,无法拥有独立户籍,只能靠挂在主人的户籍之下。
    生了孩子,也只能挂在主人家里,也被许多大户人家称为家生子。
    江篱颔首,“大岳国明文规定,非编户,不能拥有田地。”
    没了田地,百姓连最基本的温饱都不能解决。
    这才导致很多非户籍的人们都想挤进大户人家为奴为婢。
    “我要说的就是此事,适才那些细户里也有一些非户籍,她们甚至都没有资格过来交地租,我也是……偷偷租赁给她们的。”
    江篱抬眸,“例如那个阿芽?”
    安怀清惊讶,“妻主如何知晓?”
    “所有人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人身穿她这种全是补丁的衣服。”
    农民也分为三种:富农、中农、和贫农。
    富农则是手中拥有少量田地的人,温饱不愁。
    中农是自己田地极少,靠租赁土地为生的,虽不至于大富大贵,日子却能过得下去。
    而贫农就像阿芽这种,没有自己土地,想去租赁土地又没有户籍的人。
    一般这种人难以温饱,估计昨日安怀清口中的衣不蔽体孩童,说的应该就是像她家这种情况的吧。
    如此想来,江篱脑袋更疼了。
    原来他早在昨日就开始布局了。
    该死,她竟然被安怀清给骗到!
    “妻主真聪明,那我们要怎样解决呢?”
    江篱扭过头,不看他,“我说要帮忙了?”
    安怀清眨眨眼,“照大人所言,是不想在其位而谋其职了?”
    江篱:“……”
    上一刻妻主,下一刻大人。
    你小子要不要变脸这样快!
    “谋其职也要依靠正常手段,户部每年都重新登记户籍,这些人却迟迟没有办理独立户籍,可见有隐情。”
    江篱想到桃花饼和那杯米酒,几乎从嗓子眼儿里发出声音,“还是很棘手的隐情!”
    安怀清心虚,一时没了话。
    江篱敲下车壁,马车很快启程。
    “郡中。”
    “……”
    “郡中大人。”
    “……”
    “妻主。”
    “你最好有事!”江篱气得牙痒痒。
    安怀清想了想,试探着问,“稻宁县除了我的田地,只有极少的个别家有田地,我们回去县令府也能很快做完账。”
    “然后呢?”
    安怀清鼓足勇气,一吐为快,“然后我们趁傍晚去查访非户籍人家吧,这件事你早晚都得解决!”
    江篱:“……”
    “往年户部的人都如何解决?”
    安怀清从实回答,“她们都……没管。”
    说来,解决非户籍之事也不算容易,因为这类人群不算特别多,均是特殊情况所致。
    而大岳国从未对这件事设立过任何律法,这也导致很多户部官员都避之不及。
    不过稻宁县毕竟临近皇城,像阿芽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非户籍之人更是极少。
    可就算少也不能不管啊,少数人的性命也是性命。
    如果长期不理,岂不都要被活活饿死。
    “安怀清,你想让我处理一件女帝不想处理的事。”
    江篱视线落在半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安怀清怔了一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开始的想法是希望江篱把这些人的户籍偷偷办理了,她是户部郡中,一定有办法。
    而此刻江篱的一句话突然点醒他。
    非户籍一事搁置了太多年,女帝不可能不知,或许她就是不想管,也不容人置喙。
    如若江篱擅自解决此事,那便是打了女帝的脸。
    听闻女帝本就多疑,不论是民心所致的大将军,还是封为贵君的江大哥,都在高位上如履薄冰。
    他不能任性,要求江篱做有伤将军府和女帝之间感情的事。
    “妻主,我们还是不要……”
    江篱打断他,“就听你的,傍晚去。”
    安怀清震惊,“妻主…为何…”
    答应?
    “就像你说的,在其位谋其职,我当好一天的郡中,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职。”
    “可是,妻主……”
    安怀清突然不想她管这件事了,他怕……
    江篱倚靠车壁,再次闭目,“嘘,别吵,我睡会儿。”
    不多时,身旁传来均匀呼吸声。
    安怀清这才敢望去。
    女子红衣墨发,哪怕坐着也显身形高大。
    她眼尾微扬,给人很凌厉、高高在上的错觉。
    但真的接触下来你会发现,她只是嘴上不饶人,实则心性温良也很仁慈。
    安怀清忍不住凑近、再凑近。
    低声呢喃,“妻主,我果然还是最中意你。”
    ‘睡梦中’的人耳朵微动,唇角也勾起几不可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