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带着死亡的气息逼近,千钧一发之际,林瑾将陶夭夭紧紧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致命一击。箭矢刺穿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王爷!”赵辰惊呼一声,挥剑逼退眼前的敌人,焦急地想要上前查看林瑾的伤势。
“别管我,保护好王妃!”林瑾闷哼一声,忍着剧痛,反手一剑刺穿了一名刺客的胸膛。
陶夭夭惊魂未定,抬起头,看到的是林瑾苍白的脸和浸染鲜血的衣衫。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痛苦。
“林瑾,你……”陶夭夭的声音颤抖着,心中五味杂陈。
“我没事。”林瑾强忍着痛楚,对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示意她安心。
刺客们见久攻不下,领头的黑衣人吹响撤退的哨声,剩余的刺客便且战且退,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赵辰想要追击,却被林瑾喝止:“穷寇莫追,先看看周围有没有埋伏。”
赵辰这才作罢,连忙上前查看林瑾的伤势:“王爷,您怎么样?属下这就去请大夫!”
“一点小伤,不碍事。”林瑾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惊慌。
然而,陶夭夭却注意到,林瑾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握着剑柄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她知道,他只是在强撑着。
“先回去。”林瑾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
回到王府,大夫为林瑾处理了伤口,包扎好后,嘱咐他要静养几日。
赵辰忧心忡忡地问道:“王爷,究竟是什么人要刺杀您和王妃?”
林瑾沉吟片刻,目光扫过陶夭夭,却见她神色如常,仿佛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的眼神暗了暗,淡淡说道:“此事我会查清楚,你不用担心。”
赵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林瑾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只好行礼告退,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闷。陶夭夭静静地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尝着。
林瑾看着她,想要和她说些什么,但看到她冷漠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仿佛是房间里最刺耳的声音。林瑾看着陶夭夭,她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但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冷漠,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陶夭夭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准备离开。她的动作是如此的决绝,没有一丝犹豫,仿佛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林瑾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走到门口,才终于忍不住开口:“夭夭……”
陶夭夭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王爷早些休息吧。”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林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疼痛难忍。他想要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痛。他知道,刺杀事件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让他们之间出现裂痕的,是那些无法言说的误会和隔阂。
“王爷……”赵辰见陶夭夭离开,小心翼翼地走到林瑾身边,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被林瑾挥手打断,“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赵辰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林瑾疲惫的神情,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林瑾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和陶夭夭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这道墙,是由猜忌、怀疑和不信任一点点筑成的,想要推倒它,谈何容易?
而另一边,陶夭夭离开林瑾的房间后,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直来到了好友……
……而另一边,陶夭夭离开林瑾的房间后,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直来到了好友翠竹轩。翠竹轩是林瑾特意为她安排的,方便她与宫外的好友苏瑶相聚。
苏瑶见陶夭夭深夜前来,心中已猜到几分,连忙拉她坐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可是和王爷吵架了?”
陶夭夭接过茶,却没有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茶杯放在桌上,低垂着眼眸,掩盖住眼底的落寞,“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想找你说说话。”
苏瑶是过来人,哪里看不出她的强颜欢笑,也不戳破,只是顺着她的意思说道:“王爷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好好安慰你,还惹你生气。”
听到苏瑶提起林瑾,陶夭夭的心没来由地一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那张冷峻的脸庞,以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她多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林瑾的错,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隐瞒和欺骗,才导致他们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每当她想要责怪林瑾的时候,那些曾经的甜蜜回忆就会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无法真正狠下心来。她还记得,当初林瑾为了给她一个惊喜,特意在院子里种满了她最爱的月季花,还亲手为她做了一架秋千;她也记得,那次她不小心染了风寒,林瑾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整整一夜,直到她退烧为止……
“夭夭,你听我一句劝,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话好好说开就是了。”苏瑶见陶夭夭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开口劝道。
陶夭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陶夭夭便起身告辞,留下苏瑶一人在原地叹息。
回到房间后,林瑾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陶夭夭离去前那冷漠的眼神,心中如同刀绞一般疼痛。他知道,这次是自己伤她太深了,可是,有些事情他真的不能说,也不能解释。
他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一只白玉簪,这是他之前特意为陶夭夭定制的,簪头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花蕊处还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是他特意吩咐工匠按照陶夭夭的模样雕刻的。他原本打算等陶夭夭生日的时候送给她,却没想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是赵辰的声音。
林瑾放下手中的白玉簪,沉声说道:“进来。”
赵辰推门而入,神色凝重,“王爷,边关急报,北狄集结了十万大军,意图……”
林瑾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他知道,这意味着国家将再次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而他也必须尽快解决与陶夭夭之间的矛盾,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接下来的战斗中。他深吸一口气,对赵辰说道:“备马,去……”
“……翠竹轩。”林瑾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白玉簪紧紧握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明白,国家大事当前,他不能再沉溺于儿女私情之中,而陶夭夭作为他的妻子,更有权力知晓这一切,更有责任与他并肩作战。
赵辰领命,转身欲走,却又被林瑾叫住。“等等,”林瑾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备上……备上一些她爱吃的糕点,还有……”他顿了顿,像是回忆着什么,“那套蜀绣的衣裙,也一并带上吧。”
赵辰虽然不解,但还是忠实地执行了林瑾的命令。他知道,王爷心中对王妃的爱意从未减少,只是碍于身份和责任,很多事情无法言明。
夜色深沉,林瑾翻身上马,手中紧紧攥着那只白玉簪,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他想起初见陶夭夭时,她明媚的笑容,想起她为他洗手作羹汤时的温柔,想起她依偎在他怀中时的甜蜜……那些画面,如今却像针尖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前往翠竹轩的路上,林瑾一言不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该如何向陶夭夭解释。他可以坦白一切,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和危险全盘托出,但他也害怕,害怕失去,害怕看到她眼中的恐惧和失望。
“王爷,到了。”赵辰的声音打断了林瑾的思绪。他抬头望去,翠竹轩的院落沐浴在一片静谧的月色中,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显得寂静无声。
林瑾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白玉簪递给赵辰,低声吩咐道:“你在此等候。”说罢,他便径直走向那扇熟悉的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仿佛跨越着一道道无法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