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人转了头,谢茗茹拉着姜滢阮往旁边挪开一些,压低声音道:“你给我好好交代,昨夜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你在何处见了二哥哥?你们都做什么了?”
姜滢阮戏谑:“夜黑风高,你猜我们会做什么?”
“姜滢阮!”
“好啦,我和他能做什么呀,酒馆碰上了,大庭广众的,不过喝了几杯酒。”
“喝酒?”
“城东来竹酒馆,昨夜客少,二皇子晚我半个时辰到的,相见纯属偶然,我们就位在大堂,一言一行皆在众目之下,如若不信你可以去问一问那边的店家。”
“我又没说什么…”
姜滢阮笑了,这位小姑奶奶当真是不一样了,若放到以前,一旦得知她和老二有接触那定然是不会放过她的,如今竟也不怀疑她了。
“你信我?”
谢茗茹瞪她一眼:“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姜滢阮耸耸肩:“哦,那我不废话了。”
“你…”
“他心情不好,许是已有些时日了,今日佳节氛围大好,你怎的没去寻他?”
谢茗茹耷拉着嘴角,沮丧道:“我怎会没去寻他,一大早我便去了,府门紧闭门房说他不见客,午后我又去了,还是连门都没能进得去。”
“这样啊。”
“对了,你方才说的那个酒馆叫什么名字?竹什么东西?”
“是来竹,不过你现在去没用,今夜有集,街馆定然热闹非凡,二殿下不会去的。”
“那…”
“与其去酒馆碰运气,不如主动出击。”
谢茗茹撇嘴嘟囔:“我主动的还少吗?我对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待他的情意我自是明白,但是他不明白不行呀,或许你该想想他为何自始至终只将你视作妹妹,即便深知你对他依恋不已。有没有可能是你的方式用错了?”
谢茗茹茫然。
姜滢阮接着道:“恋人和兄妹终究是不一样,相处模式亦可谓天差地别,你若只单方面依赖他,对他来说你只会是长不大的妹妹,而恋人之间则是需要相互的,受挫时相伴、难过时相守,关键时刻成为彼此的唯一才是最重要的。你爱他,就要让他明白你的真心。”
谢茗茹听得仔细,默了片刻猛然拍了一下姜滢阮的肩,匆匆丢下一句:“我还有事,你们慢慢玩”,转身跑了。
姜滢阮一愣,忙冲她背影喊道:“你不吃点东西吗?”
那背影招着手不过一会儿就跑不见影了。
元姝秀凑到姜滢阮身边,甚是疑惑:“这丫头风风火火做什么去了?”
姜滢阮微微一笑:“干正事去了。”
街边寻了个茶楼,姜滢阮几人选了二楼临窗的位置,刚由小二引着入座,屁股还没坐稳就看到温子昇与一男子结伴路过。
看势是从雅间方向出来的,像是要走。
对上了视线,双方纷纷点头示好,
温子昇迎近拱手道:“大公主,长宁郡主。”
姜滢阮不着痕迹的往身旁看了一眼,何绍月果不其然又开始视线飘忽了。
姜滢阮对温子昇礼貌道:“温公子这是要撤了?”
“是,方才与几位友人小坐,觉着屋中憋闷,出来走一走。”
“这会儿街上气氛正好,室外确实比室内有趣多了。”
温子昇目光在何绍月身上短暂流转,机械应道:“是。”
姜滢阮唇角微弯:“不知温公子打算去哪里逛?”
“这…没有目的,随处走走吧。”
“方才我和阿月路过西街,有一处猜字谜的摊位看起来颇为有趣,只是我们文采不济,未能赢得奖品,想来很是适合温公子。”
“是吗,那稍后我便过去瞧瞧。”
姜滢阮转而对何绍月开心道:“阿月,温公子要去猜字谜了,想必破解谜底不在话下,你不是对奖品里的纸鸢挺感兴趣的吗,要不要请温公子帮着解一解题?”
何绍月“啊?”了一声,一脸惊慌。
“温公子,不知你二位可方便?”
温子昇忙应到:“郡主这是哪里的话,我自是方便的,只要何姑娘不介意,一道前去就是。”
“只是…”,姜滢阮试探道:“我和大公主许是不会在这里坐太久,若你们玩的时间长些…”
“郡主放心,温某会将何姑娘平安送回府上。”
姜滢阮会心一笑,温子昇确是个聪明的。
何绍月被姜滢阮半推半拉起来,脸颊臊热,整个人局促不已,瞪眼看着姜滢阮有口难言。
姜滢阮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正视内心,上天已经送了机会,既有所准备就别浪费。”
送走了何绍月,姜滢阮脸上的笑意许久不减,不知为何,看着这样两个人别扭磨合比看那种顺风顺水的爱情故事有意思多了。
元姝秀看着姜滢阮无奈笑道:“你看别人的戏倒是看得开心。”
姜滢阮心情颇好的仰了扬下巴:“看戏能不开心嘛。”
“看戏不如入戏有趣。”
姜滢阮脸上的笑容一僵,她自是明白元姝秀话中意思。
“话说小九已经离京有些时日了,你就不担心他吗?”
姜滢阮垂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担心有什么用?与战事无益。”
“哎,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有个性的,也不知是好是坏。”
姜滢阮无言。
“昨日我进宫时听说战前有报,形势好似挺胶着的,荆王此次反叛是下定了决心的,也不知小九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他定能。”
元姝秀狡黠一笑:“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不是对他有信心,是对我们的国军力量有信心,圣上统政多年,明君强将,数十年来国防更是日益雄厚,荆王选择在这个时候起事,简直自寻死路。”
“说的是,也不知荆王叔怎么想的,这几年也未曾听闻他有养兵买马的动作,怎的忽然间就反了,还勾搭上了外邦,倒是让人意外。”
姜滢阮好奇:“这些年良汴从未传出养兵买马的消息?”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这些年我不在京城,我也只是前些日子听钶晗与四哥谈话间提了几句,照四哥所言荆王屯兵的消息京城应是不知情的。”
姜滢阮眸色晦暗,这个四皇子是不是和驸马关系太近了些?
“良汴乃藩王封地,若良汴当真有异,宫中不会全然不知,囤积兵马绝非一日之事,资金消耗亦不是一笔小数目,想要隐藏绝非易事”,姜滢阮顿了片刻:“要么是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为留到最后一刻给荆王致命一击,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这京城之中也不太平。”
元姝秀霎时正色:“你是说…”
“若非有人从中配合,养兵之事很难做到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