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安循声望去,只见一伙官兵押着五花大绑的肖成,正在朝军营的方向走去。
听到肖成的喊声,打头的官兵二话没说,甩了他一巴掌。
“肖成,你他娘的还有脸吵吵?消失好几个月不见人影,不是逃兵是什么?”
“去你娘的,老子真要是逃兵,还跑回来干什么?快给老子松绑!”
肖成气得脸都绿了。
刚刚一进城门,他就被这伙儿王八羔子,以‘逃兵’的罪名,直接给摁在地上。
活了二十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打头的官兵丢给肖成一个嘲讽的眼神,冷笑一声道:
“是不是逃兵,一会儿等见着严将军就知道了,再逼逼叨叨,就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了。”
这时,肖成无意中瞧见人群中的宋淮安,见他浑身泛着冷意,便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没事儿。
随后,他骂骂咧咧地跟着官兵,继续往前走。
宋淮安一路跟着他们,目送肖成被押进军营,他心里七上八下,很是不安。
“干什么的?”军营附近巡逻的小兵,瞧着宋淮安面生,上前盘问。
宋淮安收起一身冷意,扯了几丝假笑道:
“小兄弟,我来找郑离,他老娘快不行了,我受他家人所托,前来给他送个信。”
说着,宋淮安从钱袋里摸出几两碎银,塞到小兵手里。
小兵见收下碎银,左右巡视一番,见无人注意,才低声提醒道:
“郑离被关进大牢了,如今自身难保,恐怕没机会回去看他老娘了。”
“被关进大牢了?”宋淮安拧眉,心里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对!”小兵先前受过郑离的照拂,提起他的事情,不免惋惜道:“你说咱们大梁朝对他也不薄啊,他怎么那么想不开,就当了叛徒呢?”
闻言,宋淮安气笑了。
普天之下,谁都可能是叛徒,唯独郑离不会。
因为他是前太子身边的死士之一。
他的命从来就不在自己手里,所以,他不会叛国,只会替他的主子,守好这个国家。
什么叛徒不叛徒的,恐怕是某些人看他不顺眼,想要除掉他罢了。
“那陆奇呢?他跟郑离一个村的,他父母托我给他捎了点东西。”
小兵叹了口气,无奈道:
“也在大牢里关着,他们都是一伙儿的,就因为他们几个,咱们大梁朝损失了上万兵马。
小哥,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最近不太平,当心被抓。”
“多谢。”
知道小兵也是好意,宋淮安拱了拱手,转身快步朝悦来客栈走去。
事发突然,他打算先安顿好乔希和两个孩子,再来想办法营救郑离他们。
……
客栈。
乔希正在哄两小只睡觉,看到宋淮安一脸凝重地回来,赶紧坐起身来。
“宋大哥,出什么事了?”
“肖成被抓了。”
事关重大,宋淮安也没瞒着乔希。
“这里不太平,我先送你们去石林山。”
“好。”
光听这话,乔希就猜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抱起菀菀,给她穿鞋子。
边关不似石林山,这里高手众多,而且大多数都是敌人。
她也不敢随意使用时空之门,想着先把两小只送去石林山,再跟宋淮安杀回来。
有时空之门这个金手指在,真要出了什么事,她也可以帮他一把。
把行李都收进别墅,宋淮安抱着菀菀,乔希牵着宋七郎,出了房间。
刚到一楼大厅,就看到悦来客栈的掌柜福伯,急匆匆地进了大厅。
“掌柜的,您回来了!”小二笑着跟他打招呼。
福伯“嗯”了一声,神色凝重地吩咐道:“让后厨做几道硬菜装起来。”
小二问道:“掌柜的,您这是又要给军营那帮送饭啊?”
“哪那么多话?”
福伯丢给他一个白眼,无意中瞥见宋淮安,他微微一怔。
不确定眼前之人,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便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主动上前打招呼道:
“几位客官瞧着面生,是刚住店的吧?”
“嗯。”宋淮安点头。
那副高冷的模样,跟自家主子简直如出一辙。
福伯嘴角抖了抖,压低声音道:“天王盖地虎?”
猜到福伯遇到紧急情况,否则也不会主动试探,宋淮安只能亮出身份。
“宝塔镇河妖!”
得到确切的答案,福伯声音哽咽,“主子,出事了。”
宋淮安抱着菀菀的手微微一顿,“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说着,他把怀里的菀菀,塞到乔希怀里。
“上楼等我。”
“好。”乔希点头,抱着菀菀转身上楼。
她们一走,福伯便领着宋淮安去了后堂。
“主子!”
福伯刚要下跪行礼,就被宋淮安一把扶住。
“免礼,先说正事。”
福伯一五一十道:“郑离、肖成他们几个都被抓了,咱们的人刚刚传来消息,严颂打算三日后在军营将他们斩首示众。
我刚刚联络了几个咱们的人,打算今晚去劫狱。”
被抓的都是宋家军的核心人物,福伯不得不冒着被曝光身份的风险,前去营救。
“有几成把握?”宋淮安拳头握得嘎嘎直响。
福伯苦笑,“半成吧。”
事实上,他们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军营守卫森严,劫狱就是主动去送人头。
“通知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命令。”宋淮安厉声说道。
不想宋淮安再度陷入危险中,福伯劝说道:
“主子,您还是带着王妃和孩子们先离开吧,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把郑离、肖成他们几人给救出来的。”
宋淮安解释道:“别误会,她是几个孩子的干娘。
救人的事情,交给我来做,你的身份,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毕竟全国几千家悦来客栈,一旦福伯的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福伯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就被宋淮安抬手打断。
“不用多说,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