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立刻拉住絮絮蠢蠢欲动的小手。
“这个人不能消失。”她嘱咐絮絮:“谁要是动她你要帮姐姐阻止他,知不知道?”
絮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女人越走越近,秦苑第一次看见了方瑶的样子。
和爸爸摆在桌上的照片里一样,方瑶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和秦苑有六七分相像,但是气质看起来更成熟知性一些。
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穿着一身职业套裙,外面罩着一件白大褂,头发盘成一个温柔的低髻,几绺发丝垂落在颊边,更显温婉。
方瑶好像没有看见其他人,径直向白母走过去。
白家兄妹站在白母身边扶着她,随着方瑶走近,白静羽忍不住痛叫出声。
用力甩开白母的手,她细白的手背上已经留下来两个深深的指甲印,泛着青紫,隐隐有血丝渗出。
“妈,你做什么!”白静羽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白母却没听见一样,指着方瑶颤抖的问:“你…你怎么……还活着?”
方瑶在离她三四米远的地方站定,露出一抹笑容:“白曼,好久不见。”
秦苑也是现在才知道白母的名字,原来白家兄妹竟然是跟母亲姓的吗?
白曼忽然抱着头蹲下,神经质地大喊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明明是亲眼看见你死的……”
方瑶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白曼,让我死不是你毕生所愿吗?怎么我死了以后你现在过的还不如以前,这么惨啊?”
白曼抱着头尖叫:“胡说!你胡说,走开啊,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还出现做什么……你应该消失!”
“我消失了就没人知道你的罪行了吗?”方瑶依然笑的温柔。
“伙同徐朔庸窃取书礼的研究,论文造假,雇人开车撞我,想让我流产。下手四次都没成功,便在我生产的时候临时换了药,还冒充产科护士进产房。
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但是这么多年了,你得到我的光环了吗?得到秦书礼了吗?”
方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没有啊,白曼,你混的好惨啊,你不是说只要我死了,什么都是属于你的吗?结果呢?二十多年了,你依然是那个废物啊!”
白曼扑过去要抓挠方瑶,却被白璟言死死的抱住。
他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秦苑,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拎起一支步枪,正冷冷地看着这边。
几人的关系恩怨他也都明白的七七八八了,要是真让母亲发疯扑上去伤害方瑶,只怕秦苑绝不会再留手了,哪怕他们都知道,这个方瑶不过是个幻影。
白曼的力气远远不如白璟言,把他挠得遍体鳞伤他也没有放开手,她只能徒劳地挣扎着,白璟言还示意白父和白静羽和他一起按住白曼。
白父不忍看见儿子拖着伤腿吃力的被动挨打,便上前帮忙,拽住白母乱挥的胳膊。白静羽被掐怕了,瑟缩一下,没敢再上前来。
“方瑶,你个贱人,你怎么还不死?”挣脱不开儿子的束缚,白曼只能红着眼睛破口骂方瑶。
“要是你高中时候就死了多好?省状元是我,入校演讲是我,专业第一是我,得奖学金的人是我,进实验室的也是我!
这样和秦学长一起搭档的人就会是我,举世瞩目的研究成果就是我的,秦学长喜欢的人也会是我!”
方瑶嗤笑:“你得不到第一,是能力问题,我让给你就是你的了吗?废物就是废物,专业比不过对手,就想消灭对手,真是又蠢又坏!
就算没有我,秦书礼瞎了两只眼睛也看不上你,否则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怎么还是不要你呢?”
白曼使劲往她身上扑,被白璟言和白父死死拖住。
“你胡说,你胡说!”她叫嚣着:“明明是我先和秦学长在一起的,你仗着近水楼台搞破坏,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你活该去死!”
秦苑挑挑眉,原来是爸爸烂桃花,听起来很精彩啊,她都能原地脑补一部狗血剧了。
“在一起?”方瑶嘲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送个情书,送个早饭就算在一起了?你的情书他看了吗?你的早饭他收了吗?你怎么那么自作多情呢?”
“你不往他身边凑他就会接受我的!”白曼不服气的大叫。
方瑶噙着最温柔的笑,说着最诛心的话:“可我不是都死了吗,他接受你了吗?”
“啊——”白曼挫败地大叫。
秦苑实在不想听这三角撕逼大戏,她只想知道,当年父母的死,和徐朔庸到底有没有关系。
干脆走到方瑶身旁,问白曼:“当年杀方瑶的事,是你一个人做的,还是和徐朔庸一起做的?”
方瑶是白曼内心形成的幻象,她只会和白曼对话,说的内容也基本是白曼知道的情况,所以她只能浑水摸鱼,趁她被方瑶的幻象动摇心神沉浸在回忆里时,问些自己想知道的内容。
这白曼也年近五十了,怎么脑子里都是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除了秦书礼还是秦书礼,她就不能回忆些有用的东西吗?
谁知白曼闻言哈哈大笑:“徐朔庸?他怎么会舍得杀方瑶?他爱方瑶爱的发疯,哪里舍得杀了她?你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活的这么惨吗?就是被徐朔庸那个变态给害的!
他跟我合作,原本是打算在方瑶生产完最虚弱的时候,将她带走的,但是他居然用已经署了他的名字的sci论文骗我,那我就只能把方瑶的尸体送给他了!”
得,三角还没理清,又变四角了。
秦苑嘴角抽了抽,这俩都不是什么好鸟。
“谁的sci论文?”秦苑继续问。
“当然是秦书礼的!”白曼这会也不知道清醒不清醒,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往外撂。
“我和他一起窃取了秦书礼的论文,他还以此为要挟把秦书礼叫去了c市,我趁机开车撞了方瑶让她早产,他答应要在论文上署我和他两个人的名字的。
结果方瑶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已经背着我把只署了他一个人的名字的论文提交了!他大概现在也不知道,谢运阳是我的人,徐朔庸的一举一动他早就跟我报备过了!”
谢运阳?这名字听起来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