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瞬间觉得后脖颈的汗毛都乍起来了，腰间忽然爬上一只覆着鳞片的手臂，带着她一个旋身，便躲出了十米开外。
    秦苑指看见寒光一闪，药房门上钉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她张大了眼睛——为什么丧尸还会使用武器？
    不对呀，那个医生丧尸刚才并没有像一般的丧尸一样扑上来不顾一切的撕咬她，而是站在那看着她，动手时居然还用的是手术刀？
    莫非他和方旭箐一样，也是一只具有自己生前意识的丧尸？
    再看向丧尸方向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踪影。
    “它去哪了？”秦苑赶紧问沧泽。
    沧泽朝对面抬了抬下巴。
    十几米外的收费窗口拐角处，站着那个白大褂身影。
    “它怎么跑这么快？”
    秦苑惊讶极了，她看了一眼手术刀的时间它就跑出去十几米？这速度快赶上沧泽了。
    听见收费处窗口玻璃一片炸裂声，秦苑才知道沧泽出手了。
    水珠穿过玻璃向白大褂射了过去。
    秦苑眼见着那个白大褂再次原地消失了。
    “你回空间去。”沧泽忽然说。
    秦苑抬头看他。
    他想了想才又解释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在这里容易受伤。”
    弱，还碍事。
    她在心里地替他翻译完，居然还欣慰的发现他现在说话知道照顾她情绪了。
    二话不说的回了空间。
    蓝色的水幕里，各种物品被归置的井井有条，就算是刚刚收进来的书，虽然没有来及分类，也被沧泽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书架旁边。
    但是秦苑打量了一圈，发现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沧泽在空间里不是能看见的吗？为什么她不行？
    “沧泽？”她试探的喊。
    “嗯，你出来吧。”
    她听见沧泽的声音，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但十分清晰。
    这么快就出去？她进来还没有一分钟吧？
    大厅里已经变了样子。
    候诊处的一排椅子全部被腰斩，收费处和药房的玻璃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墙面上两道深深的裂痕蔓延了十几米远。
    地上穿着白大褂的丧尸尸体也被拦腰砍成两节，手脚和头都分了家。
    这还好是只丧尸，血液基本已经凝固了，要是个人得血腥成什么样？
    秦苑熟练的戴上乳胶手套，用刀具撬开它的后脑，将取出一颗透明的晶核放在血样试管中。
    这次的晶核比上次超市那只丧尸的晶核要大一点，没有颜色，全透明的，只是质地看起来没有那么干净。
    她又拿出几个黑色袋子，将丧尸的尸块装进去。
    “你要做什么？”沧泽终于看不下去了，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
    “带回去研究。”
    “不行！这种东西不许带进鲛珠里去！”他的声音又高了一些。
    得，这是小洁癖又发作了。
    秦苑决定就近找个手术室，取些异能丧尸的样本带回实验室。
    然后她就找到了这家医院如此干净的原因。
    大楼里一共有五十多间手术室，现在里面堆满了各种尸体，有啃了半截的人类，也有肢体不全的丧尸。
    越新鲜的尸体上，特殊处理的痕迹就越明显。
    好几具颈部被利器割断的人类尸体，身体的软组织部分用手术刀切下来，和内脏被分开摆放在几个巨大的医用托盘里，一部分已经被吃掉了，空盘里只剩下血液和一部分纤维组织，还有一些被放在手术室的保温柜里。
    也不知道这是它觉醒生前的记忆还是作为外科医生的本能。
    一个丧尸居然对食物这么讲究，看的她浑身发凉，正想仔细上前查验的时候，忽然感到身后沧泽的气息变了。
    回头一看，发现他脸上的嫌弃已经被警惕取代，整个人的气场都锋利起来。
    她扬扬眉询问他怎么了。
    “有人来了。”沧泽指指楼下，补充道：“四个。”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秦苑便也开口问：“知道是来干什么的吗？”
    “一个女的说，是来抓它的。”他指指手术台上被秦苑用袋子装起来的丧尸。
    “你们人类怎么都对这么恶心的东西感兴趣？”
    “他们都说了什么？”抓丧尸？秦苑也不懂，同行？
    沧泽不懒得解释，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腰，尾巴在空气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度，就出了手术室。他在空气中的速度虽然没有水里那么快，但对于秦苑来说，感觉跟瞬移也差不多。
    站在一楼楼梯的拐角处，楼下的对话便清清楚楚的传来了。
    她听见一个女人嗲声嗲气地说：“……真的，权哥，我没有骗你，那个医生丧尸真的特别厉害……”
    男人不耐烦的开口打断她：“厉害，厉害，再厉害你也得先给我找到它在哪啊！这大厅里我们已经全部转完了，人呢？”
    “它肯定就在这，真的！”女人有点急了：“你相信我！”
    另一个嘲讽的女声响起：“程娇娇，你怎么神神叨叨的？一会儿说你觉醒了预知异能，一会儿又说什么感应到这里有丧尸王？你该不是憋着什么坏要害我们吧？”
    程娇娇？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秦苑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这里又太黑，只能看见几个人的大致轮廓身形。
    “罗雪你别胡说，我那么爱权哥，怎么可能会害他？”程娇娇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
    “这里真的有一只丧尸王，将来它还会号令上万只丧尸攻打人类的基地。你看看地上的裂痕和碎玻璃就知道它有多厉害了。
    肯定是在我们来之前有人进来和它打起来了，它应该是出去追击敌人了，所以现在才不在！”
    “啪，啪，啪！”罗雪鼓掌：“真是天衣无缝的推理，那你赶紧再预知一下，它还能记得回来的路不？”
    “行了。”权哥打断她俩互撕。
    秦苑看见他蹲在地上，手里的手电筒照在地板上刚才她打包丧尸的地方。
    “地上有黑色的血，还有拖动的痕迹，确实有人来过。”他开口：“就是不知道是有人杀了丧尸王还是先我们一步把它捉走了。”
    “怎么可能？”程娇娇大叫：“那只丧尸王那么厉害，现在哪里有人会是它的对手！”
    “要不我们去楼上看看吧？”一直没说话的那个男人开口了：“万一它上楼了呢？”
    “也不是没可能，去看看吧，大家都注意安全。”权哥站起来。
    秦苑拉着沧泽，让他带自己回手术室，她要把那只丧尸王的大脑整个挖走研究一下，知道给自己存粮，还能号令上万只丧尸行动的话，至少说明他是有智商的吧？
    将丧尸取样后重新打包好，扔进医废间的黄色大桶里，秦苑又去消毒供应中心将一次性的医疗器具和消毒设备一股脑全部塞进了空间。
    收好东西，天都还没亮，秦苑将那辆破了挡风玻璃的房车拿出来，一路开着去了祥庭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