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大声道:“这狗女人,连我们都算计在内呢!这仙钟之内的秘密,竟然会被一个外人知晓!”
妇人苦笑着摇头:“我们三人,可也算得上是无能,也可以说是太自负,你们龙渊的千年大计,从白青羽登上不周山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吧!”
“没错,当青帝登上仙域,找到飞升台之时,才发现了一个绝大的隐秘,九洲大陆的修真强者从来不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
白芷淡淡地苦笑:“咱们这九洲大陆,自从洪荒碎裂之后,世间修真强者,修真炼道最需要的灵气却渐渐地开始稀薄,传说之中都是人皇斩开了仙域,导致灵气外溢,但你们三人知道,青帝也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
三人同时脸色一变,变得铁青,转而凝重。
白芷又道:“因为统治这片大陆的是南极长生大帝,大帝遗留在九洲的血脉之子,就在这境海之下,对么?”
妇人和李血影同时点了点头:
“那又怎么呢?”
“没什么”白芷风轻云淡的摇头:“要将这种天帝的血脉培养成圣子,就必须以世间大量的灵气去温养,滋润,如此才能成为神胎,继承天帝意志,借这九洲天地大道,成为万年以来的唯一飞升者!”
白芷开始滔滔不绝:
“灵气稀薄,绝境的强者境界跌落,他们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于是天帝造出了仙灵,招募了域外魔灵,进入这方世界,成为破灵者,追杀九洲大陆的修真强者!”
“但这还是远远不够,天帝直接豁开了拒北城,让另外一个世界的异鬼,从拒北城涌入九洲大陆,于是双方大战于境海之上,而人皇,他的理智,被你们的冥皇侵蚀,理念被你们腐蚀,身怀不死之躯,带领万族的强者,与异鬼大战于境海之上!”
“这一战,无数的强者战死,这些都是万族的天骄,他们死后,道身腐朽,滋养出的灵气不断地喂养着这个神胎,也就是天帝血脉之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芷傲然道:“我说过——人皇是人族的天骄人杰,道身被天帝击毁之后,神识恢复,才终于明白,鬼帝叶流霜的堕落,被埋在境海之地并不是偶然,一万三千年前那场仙界之上的神战,是长生天帝图谋了一万年的大阴谋!”
“你放屁!”
白芷呵呵笑了起来:“说到你们的痛处了么?仙界之上的鬼帝身体早就开始腐朽,在那一场旷世神战之中,叶流霜战败,一身摘星碎海的修为散尽,长生天帝在她肉身心脏,埋上了自己的神血之痕,然后将她的肉身,打落仙界,埋在这境海深处!”
三人同时听得面无血色,这种事,就算是他们活了一万多年也是从来没有听过。
三人同时怔怔地听着。
“一尊大帝的肉体,那是多么大的威能,也只有这样的肉身,才能孕育神胎,你们这三个寄生虫恐怕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尊崇的陛下,会用三道仙器镇压!”
白芷用剑指了指天空之上:
“这道混沌钟,一万多年以来,早就在潜移默化你们的心智,叶流霜临死之时,拼尽最后一丝神力,将自己的族人拉进这幽冥画卷之内的仙器,就是怕自己的族人,成为那道神胎的养分。”
白芷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们说,你们的陛下,曾经的鬼帝,支开这方空间的,是她的肉身,还是她的道身?”
三人沉默不语。
“我帮你们说吧!嘿嘿,叶流霜死时,蜕下了她的肉身,铺在了境海之下。用自己的道身,白骨之躯,撑开了这方天地。”
“你们能活着,是因为寄生在族人那千千万万的尸体之上,汲取她们的血肉,才活了一万多年!”
“我说的对么?”
三人的身体瞬间僵硬。
白芷长剑指天,冷笑道:
“我在尸山之时,就发现了下面的尸体已经开始腐朽,按道理,不该是这样,这方空间,下面有光阴长河,时间流逝得特别缓慢,但你们能活一万年,如果不是叶流霜在你们身上种过合道花魂,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们被这里的仙器彻底腐蚀了,仙钟的阴气早已经将你们侵蚀成了不死不灭的怪物。”
“所以,你们必须以族人血肉为食,才能存活!”
白芷盯着他们苍白的脸容:“你们自以为在帮曾经的陛下完成遗愿,在这里造出第一代鬼帝的继承人人皇,又造出第二代继承人我族青帝,现在,又要造出第三代的继承人杜方!”
“可你们三人知道么?人皇登上仙域之时,道身被仙器镇压,一身惊天动地的血气,都被神胎吸干,成为滋养它的灵液,我族青帝的下场好不了多少,从登上仙域的那一刻开始,下场也和人皇一样,现在你们又要送第三代的继承人上去,你们这是,要给九洲造出万古以来,最恐怖的血脉怪物,它成帝的那一天,九洲将不复存在!”
幽篁与李血影紧紧的抿紧了嘴,而最前面的那个妇人站了出来:
“你这些知识,都是从哪里得来的?要知道,这九洲,知道得最全的,也就只有你一个,甚至连我们,也不知道!”
“因为,人皇的残魂遗念,留在了他的神剑承影之中,埋在剑门之内,我族青帝的残魂遗念,留在了我手中这把剑中。我曾短暂拥有过这两把剑,所以,听到过她们剑魂之语!”
妇人低头,沉思了许久,转头看向杜方的身体。
此时的杜方的身体,已经又开始变化,身上所有的诡异的毛发,都开始褪去,他的肌肤是红的,骨架是白的透明,浑身的血管之中开始流淌着一个个古老的字符。
妇人轻轻地道:
“这不是我们所要炼制的不死之躯,白姑娘,我是占星一族仅存的大祭司,幽若,她是幽篁,织梦一族的大祭司,幽冥是驱灵一族的祭司,我们三人,确实如你所说,身体被侵袭得很厉害!”
说到这里,她忽然揭开了袍子,在她美丽的衣服之下,确实是一具瘦弱,干枯,布满了尸斑的陈旧的躯体。
然后,她轻轻地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将自己的头摘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凳子上。
“脱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