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舟到七一七医院急诊科时,苏晓晓正在给病人看诊。
他在门口看了她一眼后,便直接去了住院部夏雪儿的病房。
“景舟,你终于来看我了!”
夏雪儿正躺在病床上玩手机,见顾景舟突然来了,顿时一脸惊喜地慢慢坐起身。
“当了三天总裁秘书,就让自己进了医院,看来,你并不能胜任这份工作。”顾景舟不想与夏雪儿虚与委蛇,冷着脸公事公办地说道。
夏雪儿刚刚绽放的笑容顿时尴尬地僵住。
然后,肉眼可见地收敛起来。
恼羞成怒道:“顾景舟,我之所以当了三天秘书就进了医院,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吗?我都没和你计较,你竟然同我计较起来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配我跟你讲良心吗?何斌,把刚才录的那些东西放给她听听!”
“是,顾总!”
何斌随即将刚才在会所包厢里录的曼丽说的话,及孙少凯说的话,全放给了夏雪儿听。
夏雪儿听得脸色一下变了。
顾景舟居高临下,眸光冷峻地睨了她一眼,“夏雪儿,你如今已没有了跟我讲条件的筹码,请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还有,把剩下的那十张照片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彻底失去嫁入海城任何一家豪门的资格。”
“何斌,你等下去夏家一趟,处理好照片的事!”
“是,顾总。”
“景舟,你听我说,我和孙少凯那晚,我是受害者,是他趁我喝醉了占我便宜!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爱着你,也一直在为你守身如玉,你相信我!”
夏雪儿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顿时着急地向顾景舟解释。
顾景舟一脸冷漠。
“你无需跟我解释这么多,因为我根本就没兴趣知道。你这次的住院费我会负责,还有,我会让公司财务明天打一个月工资给你,你我,以后两清!”
冷冷地说完,顾景舟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景舟,顾景舟——”夏雪儿的脸一片惨白,在他身后失声呐喊。
离开住院部,顾景舟去了急诊。
急诊室里又多来了两个病人,他默默走进去后,只好坐在旁边一张空椅子上慢慢等苏晓晓忙完。
昨晚来了,今晚还来,苏晓晓有些不悦地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顾景舟耐心地等了半个多小时,病人才都离开了,他随即起身走到她面前关切地寒暄道:“今晚这么忙?”
“是啊,所以,你别打扰我!”苏晓晓回答得很不客气。
“苏晓晓,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放弃你的。所以,你别想着你这么对我说话,我就会改变心意。”
“你是受虐狂吗?”
“如果去爱自己所爱的人那也叫受虐,那你说我是受虐狂那便是受虐狂吧。”顾景舟执着而淡然地回道。
“一根筋,真是受不了你!”苏晓晓一脸无语。
幸好,有个病人做完检查,拿着报告单过来继续找她问诊。
顾景舟才又坐回到原位,没再同她谈这个话题。
给这个病人看诊完,苏晓晓马上抬眸道:“顾景舟,我在上班,急诊科也不是聊私事的地方,你以后别来这儿找我!”
“行,我今天也不是专程来找你的,只是顺路经过而已。既然已经看过你,也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了,那我走了。”
“对了,我给你订了宵夜,等下就会送过来,记得趁热吃。”
顾景舟这次没多作纠缠。
语气很平静地说完,然后扬起唇角,给了苏晓晓一个温煦的笑容便离开了。
他突然如此爽快,倒让苏晓晓有些意外。
不过,她也无暇多想,另两个病人随后也拿着检查报告单过来继续找她问诊。
这晚的夜班,又在充实忙碌中度过。
夏雪儿这晚待在vip病房,抓心挠肺,辗转难测。
顾景舟走后,何斌逼她说出了那十张照片放在她家里哪个地方。
然后让她马上联系家里的佣人,说她让一个同事马上去家里拿份重要的公司资料。
何斌随后便去了她家,在她房间里顺利拿到了顾景舟与曼丽的那些不雅照。
她手上从此没有再拿捏顾景舟的证据了。
而且,还被顾景舟误会及如此厌恶。
多年的感情和豪门总裁夫人梦都碎了,还有一百万买照片的金钱付出,还有,这脆弱而破烂的身子。
一夕之间,连回到原点都不如。
夏雪儿又懊丧,又愤怒,又不甘。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待病好出院,那些对不起她的人,她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过,她此次胃穿孔比较严重,大概要住院两三周。
而现在离春节,也只有一周时间了,也就是说,这个春节她也得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了。
这对夏雪儿来说,还是人生第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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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晓忙了一晚,看了一拨又一拨病人,早上快下班时,急诊科的陈主任将她叫到了办公室。
和蔼中带着几分尊敬地问道:“苏医生,咱们科室春节要排班了,你看看,你到时哪些日子不方便,我好给你错开。”
“谢谢主任,我过年期间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办,你就按正常的给我排吧。”
“好,那我知道了。”
“哦,主任,去年科室照顾我,没给我安排除夕值班。今年便给我排上吧,我来上除夕这天的夜班。”
“啊,你要上除夕这天的夜班?”陈主任顿时吃惊了一下。
他还从没见过这么不怕吃亏,为人质朴的医院老板娘,“季董要是知道了,怕是会怪罪我这个科室主任吧?”
“呵呵,主任放心,他很尊重我的工作,不会干涉的。”
“哦,那行,那就辛苦苏医生了,除夕这天,我就安排你上夜班吧!”
“好,主任客气了,谢谢。”
苏晓晓主动要求今年除夕夜值班,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去年顾景舟没询问她的意见,擅自干涉了此事。
不让她这晚待在医院,要让她留在顾家陪他一起过。
她也想跟他一起过,但是,她不喜欢他以一个高位者的身份,来擅自插手她工作上的这些小事。
一点小事她都没有自主权,还何谈大事有自主权?
所以他们会走到分道扬镳这一步,早就在过去几年的很多细节上就写好了答案。
只是彼时的她,尚不愿意看清而已。
今年,是她在急诊科的第二个年头,她没理由年年除夕让别的同事值班,而她总是获得豁免。
她不喜欢这样搞特例。
何况,如今这家医院也是她的,她觉得自己更应该有些主人翁意识。
她也相信,季行渊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