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合作，上边都对她客客气气。礼尚往来，她同样礼遇有加，与军方相处的极为和谐。
    她这人就是认死理，求帮忙就得带能打动她的东西和态度来，夜墨璃不觉得一个皇男能给她带来什么。
    笑话，如果他真的受宠，她们逃荒好几个月，凤羽国知道他失联，肯定会安排人来寻找，哪能混得这么惨？
    利益？没有到手的东西，都是画大饼。
    她向来只画可以吃到的饼，不吃别人画的大饼。
    听到夜墨璃的话，凤怀夕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失落，他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
    也是，林陌祁他们人好，根本没有问他要身份玉牌，只听他说就认可他的身份。
    可哪怕相信他，现在这种时候，她们依然不会对他这个凤羽国皇男有什么好态度。
    没听到对方说，哪怕是本国的皇男，在她眼里一样不同吗？
    这可是自己有好感的女人啊！怎么能这样对他？
    想到这，凤怀夕的眼神多了些幽怨。
    略带嫌弃的声音响起：“你要是没事就走吧。”
    “我不走，自然你不愿意安排人送我回凤羽，那我能不能留下来？外面不安全，我真的会报答你们的，我知道你们不相信。”
    “那肯定不行，我的地盘只能由我的家人和有卖身契的下人。你不可能成为我家人，当下人，不知道你的金尊玉贵的皇男能不能接受？”
    说到家人的时候，凤怀夕的眼睛亮了一下，可随着夜墨璃的话继续说，他怔怔出神，心情像是乡下破路行驶的牛车，一上一下。
    下人啊……
    本来他很不乐意，手里被捏着卖身契，就算以后有机会回去，能够用代价换回来，这也是耻辱。
    可若是不当下人就不能留下来，他可能会失去清白。
    一国皇男若是丢了尊严，他只有自尽这条路。
    只是稍微犹豫，他就艰难的点头：“好，我愿意成为下人，但能否是活契？以后我会把自己给赎回来。”
    见他犹豫这么点时间就定下这么大的决定，林陌祁对他多了一点佩服。
    果然，人若是想活下去，尊严就得抛开，更何况她家对下人并不苛刻：“行。”
    在他们讨论卖身契的问题时，林陌青已经机灵的到马车那边拿笔和纸过来。
    笔当然不是毛笔，这需要磨墨，路上她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练大字，因此，用的是夜墨璃让人做的炭笔。
    等凤怀夕签下卖身契后，林陌青自告奋勇的带着人去县令那盖章。
    只有盖了章变成红契，这卖身契才是真正有效的。
    凤怀夕就这么看着她们一家人的动作，有些后悔，却根本没法阻止。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
    不知道宫里的父君和帝姬姐姐该有多担心，怪他任性，要是早点回去，或许就不用经历这些了。
    想到为了救自己死去的奶爹，凤怀夕觉得心格外难受。
    若是能平安回去，这次他一定会听话，无论母皇、父君、帝姬姐姐说什么他都会听。
    他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面上却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