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甄眉头轻皱,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恳切,他微微向前倾身,语气近乎哀求地对辛夷说道:
“先带回枫叶谷吧,总不能让这孩子流落街头。
你看他那可怜模样,我们怎能狠下心不管?”
辛夷却把头一偏,连连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调侃:
“别揽活好吗!再说了,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这来历不明的孩子,谁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
陆甄着急地辩解:
“他不是野花,他是孩子,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我们若弃之不顾,于心何忍?”
辛夷嘴角微微上扬,挑了挑眉:
“孩子还不如野花安全呐。
孩子要吃要喝,还得照顾,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可担待不起。
再说了这事多蹊跷呀!
蹊跷产物下只能是算计”
陆甄沉默了片刻,目光坚定地直视辛夷的眼睛:
“这孩子一出生就无父母庇护,最近世道又不平稳,定是九死一生。
若因怕麻烦而对一个鲜活的生命视而不见,那我们与那些冷漠之人又有何异?”
辛夷微微一怔,脸上的戏谑渐渐褪去,她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得轻巧,枫叶谷也并非世外桃源,诸多事宜都要重新考量。
且这孩子的身份背景全然不知,若是邪魔的孩子,咱们抚养长大,到时候危害人间,岂不是引火烧身?”
陆甄缓缓走近辛夷,放低声音:
“正因前途未卜,才更要将他带在身边。
我们可以慢慢探寻他的身世,在枫叶谷给他一个安身之所,教他为人处世之道,就算他是一个邪魔,以后也会向善,也算是我们为这世间积了一份善德。”
辛夷抬头望向远方,沉思良久,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干脆交由接生婆抚养,你付灵石作赡养费,这样既不会亏待孩子,还保证了孩子的安全”
“我不管我就要带它回去,”
陆甄看着这孩子,越发觉得同病相怜。
辛夷用神识查看一下,目前来看,这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妥。
“罢了罢了,就依你吧。但愿这孩子不会给我们带来太多的麻烦,也希望他真如你所想,能有一番造化。”
陆甄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怀抱婴儿的姿势,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担忧,尽管她自己也未曾有过养育孩子的经验,但此刻却下定决心要护这孩子周全。
“走吧,小家伙,以后枫叶谷就是你的家了。”
在那斑驳陆离的墙面阴影之后,有两人身形隐匿,行动鬼鬼祟祟,还不时探头探脑地朝前方张望。
其中一人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些许疑惑与不甘,轻声说道:
“殷长老,咱们魔主就这么让他们抱走了?
这可关乎我族的未来啊,万一有个闪失……”
殷长老微微抬起手,示意他噤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中透着笃定:
“放心吧!
魔主吃不了亏。以魔主的天赋与聪慧,哪怕身处险地,亦能化险为夷。
况且,这世间诸事皆在魔主的掌控之中,不过是暂时寄身于彼处,日后自有定夺。”
“那魔母的尸体都已消散,这坟墓怎么修?”
身形消瘦的黑袍男子满脸愁容,眉头紧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无措,他无奈地看向身旁的殷长老,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与疑惑。
殷长老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而平静,他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
“立个衣冠冢就很好。
虽肉身已逝,但魔母之威、之恩泽仍留存于众魔心中。
衣冠冢亦可成为我族缅怀之地,承载往昔之记忆与荣耀,让后世子孙知晓魔母之伟大,亦能使魔主之情有处安放。”
“那老瘟婆咱们什么时候去救?”
黑袍男子低声询问道。
殷长老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而冷静,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死了才不会起疑,明白了吗?”
“可老瘟婆咱们魔界的三长老”
“三长老怎么了,为了咱们魔界的安危,我这个大长老该牺牲的时候,也会牺牲!”
黑袍人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挣扎和不忍的神色,但在老者的注视下,他渐渐低下了头,默默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既然如此,事情也处理完毕了,收拾收拾回家。”
老者极力压抑着内心复杂的情绪。
“结账!”
伙计听到招呼,立马手脚麻利地拿出本子,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便算出了结果。
他抬起头,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
“您一共消费 300 灵石。”
“多少,你说多少?”
林一眼睛瞬间瞪大,声音陡然拔高,难以置信地吼道。
“300 灵石。”
伙计被林一的反应吓了一跳,但仍重复了一遍,没算错呀!
“你这是黑店吧!当我们没有下过饭店吗?”
林一气得脸涨得通红,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争辩,那架势仿佛要把这店给掀了。
“啊~~啊啊啊……”
原本在包裹里刚睡着的婴幼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声吓得大哭起来,那哭声尖锐刺耳,在饭馆里回荡。
“小点声行不行,刚哄着!”
陆甄眉头紧皱,脸色黑得像锅底,满心烦躁地吐槽道。
“对不起,对不起,伙计,这顿饭我们结。”
辛夷见势不妙,急忙满脸堆笑地向伙计道歉,试图稳住这剑拔弩张的形势。
“怎么能你结?”
林一一把拉住辛夷,用力将她扯到身后,眼神中带着几分倔强与坚持。
他心里清楚,这几个孩子生活本就不容易,自己都还没长大成人,如今又捡了个尚在喝奶的恶魔娃娃,处处都需要用钱。
林一猛地转头,双目之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怒视着伙计,同时伸出手指,用力地指着账本大声道:
“你看看上面这些菜,我们压根没点,怎么能算在我们头上?
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胸膛也剧烈地起伏着。
这时,一直躲在众人身后、默不作声的君迁子,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开口道:
“是……是我们点的。”
那声音小得如同蚊蝇一般,若不是周围安静得针落可闻,恐怕根本没人能听清。
林一听到君迁子的话,整个人瞬间愣住,脸上的怒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尴尬。
他缓缓放下指着账本的手,动作僵硬地挠了挠头,眼神四处游移,试图寻找一个可以安放目光的地方,嘴里嘟囔着:
“啊,那……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