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小雨淅沥下个不停,打湿了来人的衣物,宫晴雪稍显惊讶的看着眼前之人,随后笑着问:“小五?不对,应该叫你金铭才对,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就你一人?”
金铭刚要开口说什么,她又摆摆手:“算了待会儿再说吧,你有没有闻见一股刺鼻的气味,好像是从议事厅里传来的!”
说着她又敲了敲门叫道:“月爷爷,我进来了!”
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宫晴雪就认为是被默许了,她直接推开门进去,眼前的事物一下她一时间无以言表,只见月长老被一根绳子吊在半空中
那高度,是她所不能及的,她稍愣一会儿,一股苦楚涌上心头,她来不及伤心哭泣,想上去将他放下来,又怕自己力气不够,撞伤他的身体,就只能让金铭去把月长老放了下来
她回头去找侍卫,就算是暗卫也行,刚出去恰好看见门口经过一队巡逻侍卫,立马出声喊到:“你们……”
话音未落,忽然她看见一个黑色人影从房顶忽闪而过,速度很快,她蹙眉死死盯着黑影离开的方向
侍卫闻声赶来,她简单交代一句:“立马告知我哥和宫远徵,要快!”
说完她便脚尖轻点地面,朝那个黑影追了过去,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敢谋害月长老,
侍卫们也是在第一时间分工明确,两个去角宫和徵宫通知人,再两个去查看其他两位长老的安危
还有一个在长老院放出特殊响箭,此响箭一出,高塔的人立马就会知道发生了重大事件,从而将高塔的灯换成红色,以此告知宫门众人提高警惕
所有巡逻侍卫,暗岗暗堡看见之后,都会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剩下的就留在原地,保护现场,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金铭由于担心她打不过,在她离开后,也顺势追了上去
侍卫去角徵两宫时,在长廊拐角处撞到了正往长老院而来的宫远徵
本就一肚子的火没处撒,遇见这么莽撞无知的侍卫,心间的火立马就上来了
宫远徵刚要开口问着什么,就听见见长老院上空发出的特殊响箭声响,抬头一看,高塔的灯也由浅黄色慢慢变成了红色
他蹙眉嘟囔道:“红灯警戒,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
侍卫拱手说:“月长老遇害,雪小姐发现贼人,已经追过去了,我们正……!”
宫远徵听闻她去追凶,着急之下连忙打断问:“她往哪个方向去的!”
侍卫伸手指了指宫晴雪离去的那个方向,再回过头时,就只看见一片衣角划过眼前,空中飘来一句和宫晴雪相同的话:“快去告知我哥!要快!!”
特殊响箭的声音很大,足矣惊动整个宫门上下,颜色也是大红色,在黑夜里极为醒目
宫尚角处理事物向来都晚睡,想来已经看到,但出于职责,他们还是去角宫告知了他、
尽管他们去时,宫尚角已经在来的路上,还是要将事情与他叙述一遍
宫晴雪不似宫远徵,也不似金繁那样,随身携带武器,她现有的,不过就是头上的簪子,还有宫远徵给她准备的暗器
从未用过,想来今日也要派上用场了,她随手拿起三枚银针,学着宫远徵以前教她的手法,向那人扔去
银针细小且长,且上面淬有宫远徵特意调制的剧毒,那人身手了得,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两人来到深山里,再往前就是女客院落
因为新娘的离开,这里几乎都没什么人了,就连侍卫,都很少来这里巡逻
暗岗更是少得可怜,就那两三个,还都已经被他解决掉
宫晴雪看着地上的暗卫尸体,料想此人对宫门的巡防警戒定是有所了解,不然又怎会准确无误的找到暗卫的确切位置,从而在一瞬间将人解决掉
一剑封喉,伤口很细,周围漆黑一片,她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就只能靠听觉去感受周围的一切
好在之前练武时,宫远徵和宫尚角都教过她,如何用耳朵在黑夜中去辨认敌人的确切方位、
在他们身上所学到的一切,之前都没怎么派上用场,想到如今,还要感谢到处那样刻苦学习的自己,还有耐心教导的他们
宫晴雪拿下头上的银簪,按动上面的某个宝石机关,银簪尾部弹出一根尖刺,只要有人靠近,就给他致命一击
她闭着眼睛,仔细聆听周围的一切声音,雨点打落在树上,又从树叶滑落在水洼里
林子里有动物在四处奔跑躲雨,忽然,一个特别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
有一棵树,抖动一下,掉落的雨水,要比旁边的多
那人身法极快,刀光与人影融合一体,同时向她袭来,宫晴雪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树枝,与他对打在一起
但木棍始终抵挡不过利剑,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就被砍成了几节,宫晴雪看出,他虽然手中拿剑,但使用的确实刀法
正当她要再次出招时,突然被人一掌劈在脑后,她还未来得及回头去看,就晕了过去,那人顺势将她接住,没有让她跌入那肮脏的水洼里
他指尖轻抚她的脸,挑起她耳旁被雨水打湿的秀发,嘴角露出戏谑的笑来,抬眼间看着那人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与嘲讽,手掌顺势而下,捂住怀中人的口鼻道:“你招招手下留情,她却死里相逼,你若拿出之前与我对打的身手,她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吧,难不成,你……喜欢她?”
他按住口鼻的手很是用力,没有一丝缝隙,像是嵌进了皮肉里
那人眼神透露着心疼,只有一瞬间又消失不见,他冷冷道:“一个女人罢了,你若想要,便给你好了!”
那人轻笑一声:“是嘛!”
宫晴雪因为窒息在挣扎中醒了过来,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口鼻被捂住,呼吸不畅导致头脑发晕,看不清眼前事物
她只抓住了眼前人的衣袖,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那人也松开了捂着她的手,将她靠在一旁树上,去到那人身旁,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快速离开
没过多久,朦胧间她好像看见一个身影,朝她飞奔而来,宽大的外袍,随着他的快跑而在身后飞舞,就像是新生蝴蝶的翅膀
耳边传来熟悉叮铃声,她最终还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着实吓坏了飞奔而来的宫远徵,他给她把了脉,发现一切正常,只是晕了过去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人紧紧搂抱在怀中
来时匆忙,也没带什么侍卫,忽然旁边的树丛好像在动,从里面窜出一个人来,待他走近才发现,此人一身侍卫打扮
他一手捂住腰腹,丝丝血迹从指缝中流出,他颤颤巍巍来到两人面前,看了眼他怀里的人儿,拱手行礼:“属下办事不利,被那贼人……跑掉了!”
宫远徵只感觉眼前人似曾相识,声音也好似在哪里听过,夜太黑,他又抵着头,看不清面容
思来想去见他侍卫打扮,蹙眉有些怀疑,一把将宫晴雪拦腰抱起,眼神凌厉看着眼前人,不带任何感情:“走前面!”
侍卫回了个是,便手捂着腰腹,走在前面,时不时还微微回头张望,好似在看他们有没有跟上来
宫远徵得绿衣外袍披在了宫晴雪的身上,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感觉有些不适,往他怀里钻了钻整张脸躲进脖间,以此来躲避那些星星点点的雨滴!
她的额头,触碰在他的侧脸下颚,宫远徵知道她已经醒了,但还是有些昏沉
他用侧脸蹭了蹭她的额头,抱着她腰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心,又看着前面人问:“月长老怎会遇害,他身旁的黄玉侍哪儿去了?”
侍卫回答不上来,他只是说:“今日属下本在巡逻,途中解手,看见雪小姐一人在议事厅门口徘徊,本以为有什么事,就上前问问,看看要不要帮忙,雪小姐自言自语推开议事厅的门后,就看见了月长老的尸体挂在半空,而后雪小姐叫来其他巡逻侍卫,发现有贼人从房顶忽闪而过,不由分说就追了过去,我有些不放心,就也跟了上来!”
说罢立马又拱手赔罪道:“属下办事不利,未能保护好雪小姐,还请徵公子责罚!”
怀里的人动了动,宫远徵叹口气,看了眼他受伤的地方,叹口气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感觉好像见过你!”
侍卫说:“属下之前的名字叫‘小五’通过选拔进入宫门后,管事给我取了新名字,叫金铭!”
宫远徵刚要说什么,怀里的人便轻声喊出了那个名字:“小五……”
金铭拱手:“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