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谢琅冰冷的声音忽然出现。
不知何时,关闭的房门被打开,谢琅就站在门口,神色冷峻,眼中有怒火跳动。
他的愤怒全都冲着蓝空而去,如果实现能杀人,蓝空早已死了千八百次。
手腕被攥住,先不说心情如何,乌童雪想趁机收回手,没挣动。
看起来轻轻松松的一握,实则力道把控十分到位,不会令人不舒服,但想要挣脱,也不是那么轻易的。
“主人,他好吓人。”蓝空趁机躲在乌童雪身后,改攥为抓,抓着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身侧紧紧扣住。
语气小心翼翼,颇为惊恐。
乌童雪动了动嘴角,手上又挣了几下,依旧没挣脱。
牛劲真大,有这力气,在外面也不会被轻易欺负。
主人?
谢琅喉结动了动,偏长的发搭在前额,半遮住眼睛,一股无名怒火腾地升起。
什么小猫小狗竟然也敢来碰瓷老师。
蓝空十分柔弱、可怜的躲在后面,冲着谢琅露出害怕的表情。
那双握在一起的手真的十分碍眼!
乌童雪一看不好,警告地看了蓝空一眼,才抽出手来。
“老师,他是谁?”
谢琅的目光直直看向乌童雪。
他待了老师身边这么久,自然清楚他有洁癖,一般人他都不会近身,更别说放肆地亲密握手。
开门时看到的那一幕,在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
乌童雪头疼,本来他和谢琅之间的关系勉强维持在一个平衡上,这下好了。
他有预感,谢琅这家伙肯定会做出改变。
“他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学生,现在出了点意外,暂时跟着我们。”乌童雪说出这么句话,至于可信度有多少……
反正他面上没有一点说谎的痕迹。
乌童雪淡淡地看了眼蓝空,又看向门口的陆渊。
这位依旧是刚正不阿、浑身正气的好人。
刚刚谢琅的声音不算小,而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五感灵敏之人,第一时间觉察到这边的动静,过来看。
“陆队长,麻烦你给他安排一下房间。”乌童雪心中微微叹气,“他跟我们一同去中心基地。”
陆渊点点头,目光在蓝空奇异的外表上多停留一会儿。
蓝空睁着空灵无辜的眼眸,乖巧的不行。
刺头。
陆渊给他下了一个简单的定论。
“不早了,你跟我来。”
蓝空看向乌童雪,依依不舍,十分不想分开。
乌童雪对此没什么表情,“一切听从陆队长的安排,知道吗?”
蓝空之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那叫一个哀怨。
被众人行注目礼的乌童雪:“。”
神态自若地冲大家点点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休息,晚安。”
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乌童雪和谢琅两人。
“老师。”谢琅轻声喊了一句,嗓音沙哑,原本微微佝偻的腰背挺直,额发晃动露出一双锋利的眼。
谢琅很高,只是平时喜欢埋首做事,也不爱和其他人打交道,因此存在感不强,同时也隐匿他的危险性。
乌童雪绷紧身体,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然后,抓住了他的手……
谢琅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心口。
宽大的手掌牢牢箍住细白手腕,胸腔里的心脏在快速跳动,强劲有力。
“你知道的,对吗?”谢琅低下头,声音沙哑滞涩。
知道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乌童雪被惊了一下,手指微颤,只那么一秒,他就知道补救不了了。
闷闷的低笑声传来,同时还有手下胸腔一起带来的振颤感。
谢琅那双眼向来是锋锐犀利的,好似一柄利剑,此时却盛满愉悦,热意滚烫得仿佛要溢出,让人心颤。
乌童雪张了张嘴,一根手指忽然压在唇瓣之上。
“我知道了。”谢琅笑意温柔,“老师,晚安。”
说完,抽手离去,转身去了卫生间。
狡辩的话就那么被堵在喉间,乌童雪深深吸了口气,趁着没人给了自己脑门一下。
真是读书读傻了,竟然反应这么慢!
原地走了两圈,认命地叹了口气,去床上躺着。
总归,他是有分寸的是吧。
谢琅洗漱完出了卫生间,入目是一张恬静的睡颜。
脚步声渐近,最后停在床前。
……俯身关了床头的小夜灯。
脚步声渐远。
乌童雪心底松了口气,隔了一会儿才翻了个身,放心地睡去。
却没看到,背对着他的谢琅勾起的嘴角。
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蓝空来历不明,陆渊安排他和自己一间,原本的队友获得单人房待遇。
不大的房间里,陆渊指了指另一张床,“今晚你睡这里。”
“哦。”蓝空看起来蔫蔫的,没怎么搭理陆渊。
陆渊一直在观察他,“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虽然长相看起来像小白脸,但他又不止看脸,观察了一会儿,判断这家伙的武力值绝对不低。
看着脸嫩、好欺负,但个子没比他矮多少,也并不清瘦,恐怕脱了衣服那身肌肉不比他少。
“蓝空。”蓝空自顾自地掀开被子就要睡觉。
“等等。”陆渊皱眉,看着他沾了污泥的后背,“去换身衣服。”
蓝空扭头一看,顿时一惊,“什么?”火急火燎拿过干净衣服,“嘭”的一声关上卫生间的门。
这一惊一乍的,属实是让人糟心。
……
天蒙蒙亮时,雨声渐歇。
天空澄澈如洗,湛蓝一片,万里无云,太阳高高挂起,仿佛昨日的异常都是幻觉。
一醒来,乌童雪第一时间检查自己,身上没有异常。
看来,谢琅确实有分寸。
谢琅已经起床不在房间,他也起来抓紧洗漱下去。
踏入餐厅,齐刷刷的目光朝他看来。
乌童雪顿了顿,淡定地继续走,脑子里疯狂回忆,应该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吧。
他下意识看向谢琅。
“乌教授,昨夜那场雨果然有古怪。”
乌童雪点头,反应过来,“……你们发现什么了?”
谢琅的目光黏在那道身影上,隐晦又炙热。
清晨阳光正好,熹微暖色落在他白色衣摆、精致侧脸,长长的睫毛投下浅灰阴影,粉嫩唇瓣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望之如沐春风,心生欢喜。
一夜过去,好似有什么发生改变,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教授,您看这个。”卫安兴冲冲指着一个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