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冉两人焦头烂额的时候,江蔓已经坐上了陆铮的车。
从确定关系开始到现在,她和陆铮就一直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长假,陆铮直接把人从车站接走,当下就要带着江蔓去短途旅游。
东省附近有很多美景,农历四月天正是春花烂漫的季节。
老旧的吉普行驶在马路上,缱绻的歌声从录音机里飘出,江蔓把头探出窗外,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陆铮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也跟着探出车窗,任由风如水般从指缝穿过。
江蔓享受地眯起眼睛,“以后退休了,咱们天天出去旅游”
陆铮轻笑一声,“这么年轻就想退休的事儿是不是早了点儿不用等退休,以后只要有假期,我就带你出来玩儿。”
江蔓乐的直点头。
五一假期已经过去一半,两人只剩下三天的相处时间。
这三天里,陆铮带着江蔓从千风山玩到旧殖民街,光拍照片就用完了两个胶卷。
另一边,陈安冉和韩铭从一座精致的小洋楼走出来。
那天联系过韩义军后,韩义军就把老领导的地址给了他们,希望他们能从这里得到点儿支持。
两人本来的目的是想请老领导派人找那货人谈谈,看能不能说服他们退出竞价。
话说的很漂亮,可归根结底就是想以势压人罢了。
好在老领导要脸,没有直接答应他们,只说可以派人去查一查那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两人无功而返,而小洋楼内,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和自己的警卫员说着这件事:
“韩家虽然识相,但半路出家的难免有些小家子气,你看看,又不是多大的项目,觉得合得来就干,合不来就不干。为了这点儿小钱就开始消耗人情,想让我以势压人逼别人退出竞价,真是……”
警卫员闻言笑道:“这不是挺好的吗刚开始韩家站队的时候您还顾忌他们的企图,现在他们只求这些蝇头小利,也方便咱们不是……等人情用完了,您也不用再怕别人诟病了。”
老人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心里对韩家下一代的期待也弱了几分。
他是不会亏待投到他门下的人的,但那也得那些人自己会办事儿才行。
韩家这一代也就韩义军和韩义民两兄弟能入眼,下边这个……人不正派不说,还有点缺心眼。
韩铭不知道自己在老领导心里的评价竟然低到了何种地步,他现在还在不满老领导的处事方法。
韩家为了站队付出了很多,结果想求他帮个小忙都不能一口答应,真是个老狐狸,只吃不吐。
韩铭面色黑沉,一路上都没和陈安冉说话……
两天后,他们从老领导那里知道了那伙人背后是谁。
“柳长卿”韩铭疑惑地看着警卫员,“没听过盛京有姓柳的人家啊像这种没名没姓的,咱们直接去找他谈谈不行吗”
警卫员嘴角抽了抽,垂下眼睑道:
“你们刚来盛京可能不清楚,京里确实没有柳家,但国防却有个姓柳的情报专员,他是陆参谋长手下的人,抗战时期在国军处卧底,立过大功……现在柳家只剩他和他儿子柳长卿……人口虽少,却不是无名无姓,柳专员也是咱们的人,这事儿不太好谈……”
警卫员这话已经很明白了,都是一条船上的,他们不可能只帮一边儿。
韩铭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也终于知道了是陆家在搅合他们的好事。
“老领导就不能管管陆家吗我们之前虽然有点私人恩怨,但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劲应该往一处使,一直为着私怨和我们恶意竞争,到最后谁也落不到好,于咱们这一派也不利啊!”
警卫员摇了摇头,抱歉道:“主要人家也是正常竞价,又不是恶意搞乱市场,再者这项目也没多少钱,又只是你们小辈儿之间的竞争……
领导说,你们小孩之间各凭本事比较好,顺便锻炼一下个人能力。”
这话说完,韩铭瞬间气结,陈安冉面色也有点不好。
警卫员见两人这么沉不住气,暗自撇了撇嘴起身告辞了。
等警卫员消失在视线内时,韩铭抄起他喝过的水杯砸向门口!
“什么玩意儿!我们拿着那么多人力物力去捧他们的臭脚,结果一点儿小事儿都不能给办了,站他们还有什么用你说,最后真的是他上边那位赢了吗”
韩铭不甘地看向陈安冉,陈安冉无奈点头,“何止是赢了,还连任两届。”
韩铭闭了闭眼,最后实在没忍住,一脚踢翻了茶几。
“老天爷真不公平!”
陈安冉叹了口气,知道柳长卿是陆家的人后,她就明白这件事也就只能这样了。
要么直接放弃这块地,要么接受少赚钱的事实。
“韩大哥……要不还是先投资我的歌吧,虽然资金会回笼的慢一点,但我可以保证不会赔本……”
“不行!”韩铭断然拒绝,“我们就用那个价格去买那块地!虽然挣不了多少,但也不会赔对不对”
陈安冉无奈点头,“如果最后持平,那也算我们亏了……韩大哥,以这个价格买地真的不划算。”
何止是不划算,那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和韩铭在一起这么久了,陈安冉也看出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是独子,又是韩家内定的下一代的接班人,他从小就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从来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
如今因为江蔓和陆铮,他连着受挫好几次,这些事严重打击了他的自信,他心底迫切希望能干成一件事,好压过江蔓和陆铮带给他的耻辱感。
可后期被人捧出来的自以为是却让他听不进别人的劝告,陈安冉心里明白,这次的事要是再出差错,那韩铭这个人就差不多要毁了……
她还没有找到下一个目标人选,所以韩铭还不能毁,她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去劝,各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韩铭却越听脸色越差:“连你也让我避开他们的锋芒吗你忘了他们把我们送进监狱的事了这个仇你能忘我却不能!
他们不是要从我们手里抢那块地吗我就是拼着不挣钱也不能让他们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