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震惊地看向江雁,伏维莘更是下意识地端起瓷杯喝水,顺完气才和江雁说道:“谋害朝廷官员是重罪,会被处以死刑。”
也没有这么胆大包天,江雁赶紧解释:“……不是要谋害。”
“只是或许、大概可以考虑给方刺史多用些助眠的药物,让他多昏睡些时日,既让他少操心多休养休养身体,又能给女郎争取时间解决问题。”
助眠药物而已,她前年躺炕上躺到精神亢奋以至头疼欲裂失眠时,江旺爷爷特地找游医开的方子。
摊开来就小手指指甲盖那么大小的一撮粉末,能让她酣睡一整日。
开始她也害怕会是什么禁药,用久了致瘾怎么办,那不是饮鸩止渴吗?
但可能真的是味神药,她用了半个月没有上瘾,倒是身体出现了抗性,助眠的效果渐渐消失了。
不过对没用过这味药的人,效果应该是立竿见影,堪比蒙汗药,括弧非专用版本。
河定府这么大的府城,肯定有大夫知道更多效力更好更安全的方子。
而且瞧春英毫不惊诧还一脸恍然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有人用过。
江雁又期待地看向伏女郎,这种程度女郎应该敢干的吧,毕竟更过分的也不是没有亲自动手过。
伏维莘时隔许久,再次从江雁表情中准确解读她的内心想法,也没说自己会不会做,只是垂眸吩咐:“别停下,你接着说。”
这是有意向,在考虑具体执行方案了!
江雁也不好说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计划被采纳,心情有些激动,但说起如何说服刺史夫人的想法确实是更有动力。
江雁通过对几个月来有关刺史夫人八卦的总结,以及细枝末节的观察,认为她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看似对名利地位十分看重,全力支持方刺史在官场更进一步的意图,但她最初只选了一个除了脸,身无长物,未来还不知何处的穷书生,然后依靠常家在朝中的残余势力一步步将他推上刺史之位。
若是如府里流传的那样,夫人爱方刺史爱到失去理智,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江雁本来也相信了,因为她听过见过的所有人中,只有夫人她一人甘愿冠上夫姓。
但方刺史这次毁容昏迷,夫人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担忧茶饭不思的情绪,后来除了商议伏女郎的婚事,更是唯恐避之不及,而方刺史作为被嫌弃的当事人,一府之主,竟然毫不在意。
再加上王大娘所说的夫人无意为方刺史生儿育女,有些事情方刺史得哄着夫人才能推进……
江雁对伏女郎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有些怀疑,夫人当前选择下嫁刺史大人,是因为有一个不得已的理由(比如形势所迫),以至于不得不选择他,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美化成爱情,然后演着演着,夫人都快当真了。”
“是这样吗?”伏维莘不太敢信,“若夫人真的占据主动权,怎么会容忍刺史大人养了一园子的美人,又背着她生出了庶子,而且时不时气着自己。”
“因为夫人在前期的忍让中,无意识地让渡了大部分主动权,后面才会因为刺史的背叛而生气。”这一点江雁也有自己的解释。
“所以我觉得女郎接下来去找刺史夫人商谈时,不应该像之前一样示弱来乞求夫人对您的怜惜,而是要千方百计地让夫人意识到,这是一个她重新夺回主动权的天赐良机。
您要让她坚信,若与乌家联姻成功,夫人将彻底沦为刺史的附庸,再多的荣华富贵,她都会难以消受。
但她夺回主动权后,就是将园子里的美人全换成俊俏郎君,刺史大人也得日日哄着。”
“???”不光是伏维莘,在场的几位侍女再度目瞪口呆。
“若是夫人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呢?”春英艰难地吐字询问。
“夫人没有也得有。”这句话江雁说得特别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