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萧墨显然还未从愤怒中平息下来。
他一手接过密信,匆匆扫视了一眼信件的内容后,便冷哼一声,将密信撕成了碎片。
\"朕的这位好弟弟,当真是悠闲自得啊!居然还有心思学着做一个明君,妄图好好治理岭南这一方土地。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像他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想必是找到了什么神奇的丹药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真是可恶至极,一想到他还活着,朕就觉得反胃!\"
站在一旁的张德见状,赶忙凑上前去,满脸谄媚之色,用他那尖锐又刺耳的声音说道:
\"陛下息怒,他在陛下您面前,就算个屁,不用在意。
不过,小的还听闻一件事。
据说那沈清歌整日与萧衡纠缠不清,如胶似漆,就连此次萧衡前往戍边,也将她带在了身边呢。\"
听到这话,萧墨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呵,此女当真不知廉耻,如此主动地委身于男子,简直就是个下贱胚子。
既然她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攀附男人,那就随她去吧!
就让她去伺候朕那残废的弟弟好了,且看他是否还有能力行男女之事!\"
“那咱们埋伏的眼线那边究竟要如何行事呢?”
太监总管张德满脸疑惑地向萧墨发问。
只见萧墨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朕不是早就跟你交代过了嘛,让那些探子时刻保持高度的警觉性,严密监视他们近期是否有大额钱财进账。
倘若那张藏宝图当真落在他们手中,朕就不信他们会按兵不动!
眼下的局势,他们的性命还得留着,毕竟当下河西军那边尚未妥善处理完毕,朕实在分身乏术,难以分心去对付这些人呐。
再者,朕不想再来个‘杀弟’的臭名声。
你吩咐下去,多给他们制造些麻烦和阻碍,别让他们日子太好过!
说完,萧某摆了摆手,意思是他乏了。
张德立刻心领神会,说道:“小的这便前去安排几个美人来个陛下解乏!”
说罢,他便匆匆退下,着手办理此事去了。
……
时光过得很快,转眼间,沈清歌已在家中休沐了四五日。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就有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沈家门前。
来人正是云翼,他此行是奉萧衡之命,接沈清歌入王府的。
沈清歌听到门外的声响之后,赶忙将早已准备好的行囊收拾妥当。
临行前,她又向家人简单叮嘱了一番,这才放心地跟随云翼登上马车,启程前往岭南王府。
一路上,马蹄声清脆,车轮滚滚向前。
云翼驾着马,坐在前面,沈清歌则坐在马车内。
此去岭南王府还有半个时辰,于是有些无聊的二人便攀谈了起来。
沈清歌心中记挂着岭南王的近况,率先开口问道:
“这两日,殿下那边情况如何?一切可都安好?”
云翼微微一笑,回答道:
“回姑娘话,主子那边一切尚好。经过两日的调养歇息,如今已正常上朝理政了。
就在昨日,他还精心制定了一项新的政策,并责令张郡守等人尽快落实下去呢。”
沈清歌听闻此言,不禁心生好奇,追问道:“哦?不知是何新政?可否详细说来听听?”
云翼略作回忆,缓声道:
“是开荒之策。据主子所言,待到明年开春之时,这项政策便可正式施行。
具体细则嘛……大致是这样的。
凡岭南百姓,若有意开垦荒地者,均可前往官府登记办理临时地契。
只要连续耕种满五年,那这临时地契便能更换为永久地契。此外,根据各户人口数量不同,每户最多可开垦荒地五亩。
不仅如此,在税收方面亦有所优惠减免。头一年,免征所有税款;此后五年内,则仅收取一成税额。待五年期满之后,再依照常规的田税政策征收赋税。”
沈清歌听完云翼所言后,不住地点头表示认同:
“此政策确实相当不错啊!然而,若要将其切实推行下去,恐怕还需要经历不少波折与困难的。
普通百姓对咱们官府的信任程度可不高呀。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方面的考量或计划呢?”
“回姑娘话,自然是有的。只是具体细节,还需等您到了主子那里再一同商议。
咱们先过去吧!”
云翼边说边抽了抽缰绳,加快速度。
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已行至岭南王府的大门口。
此时,早有王府的管事嬷嬷以及宫女在门口守候多时。
岭南王府简陋,之前萧衡为了给沈清歌妥善安排住处,可是苦思冥想了许久。
经过反复斟酌,终是在后院寻得了一处较为僻静清幽的小院子,才勉强作数。
当看到马车缓缓驶近时,那两位管事嬷嬷——王嬷嬷和李嬷嬷赶忙毕恭毕敬地上前迎接,并小心翼翼地将沈清歌从马车上搀扶下来,而后簇拥着她往府内走去。
一路走来,凡是遇到沈清歌的人,无论是仆役还是杂役,无一不是颔首低眉、恭敬有加,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在对待自家未来的女主人似的。
对此情景,沈清歌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好笑,暗自腹诽道:
“这些人未免也想得太多了吧!”
但表面上,她依然保持着优雅的笑容,亲切地向每一个路过的人点头致意并寒暄问候几句。
没过多久,几位嬷嬷就领着沈清歌来到了那座幽静的小院前。
其中一位嬷嬷恭敬地开口道:
“女史大人,我们到地方啦,从今往后,这儿便是您的居所。
这座小院目前尚未取名呢,大王特意交代过,由您依照个人的喜好来给它定个名儿。
不知女史大人心中可有想法?”
沈清歌缓缓停下脚步,立在院门口,目光投向院子里那几株绽放得艳丽的梅花树。
那梅花在寒风中傲然挺立,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她不禁微微一笑,轻声吟道:“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嗯……我看不如就叫‘南枝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