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兮到家后，才发现自己又被网暴了。
    端倪还是从张晓萌身上看出来的。
    一进家门，张晓萌就把她推去卧室，“哎，若兮，你这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方若兮哭笑不得，“那也洗漱一下再睡啊。”
    张晓萌干巴巴道：“哦，那、那好吧。”
    现代人进卫生少有不带手机的，方若兮转头就要找手机。
    张晓萌一见她找手机，顿时急了，“诶！我觉得不洗也行！你要不就这么睡吧！”
    方若兮：“……”
    她微微一挑眉，眯眼盯着张晓萌。
    “怎么？手机上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吗？”
    张晓萌：“……”她嘴巴闭的像蚌壳。
    再一想找不到的手机，方若兮心里就有数了。
    她直接伸出手，“手机拿出来。”
    张晓萌见瞒不过了，只得坦白。
    含含糊糊地说完，她忙道：“你真没必要看啊！”
    “周导跟陈天后都出来为你说话了，还有邹荣，他找了好多水军下来搅混水，这……”
    方若兮干脆自己动手，从张晓萌大衣兜里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一开机，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她先上网看了一下情况。
    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就开始回复亲友的短信。
    周导：【叶惠婉真的在后台要扇你？】
    方若兮本不想多谈此事，但看周导还不清楚详情，就在网上那么袒护她，便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
    周导看完她的回复，气得够呛。
    周导：【原先，叶惠婉这个人是有真才实学的！但看看她近些年！不搞创作，天天抱着那点老东西啃！】
    周导：【你那话没毛病！她就是被戳到痛处了！】
    周导越想越气。
    周导：【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她应该最清楚！明明她出来说一句话的事，就能解决！可她偏偏装死装到现在！】
    周导：【诶！这个叶惠婉人品怎么这样！】
    感动于周导的信任，半开玩笑回道：【周导，我这只是‘一面之词’，您就这么信我？】
    周导发了个‘黄豆翻白眼’的表情。
    周导：【你们争执这事，整个后台都瞧见了吧？撒谎有什么用？到时出来个人不就戳穿了？】
    周导：【行了！这都夜里一点多了，你赶紧睡吧，我看网上风向已经歪的不行了，你这公司的小老板还挺靠谱。】
    方若兮心中微暖。
    一般，这种事张晓萌不会瞒她。
    张晓萌瞒她这事，只能是邹荣给了她准信，告诉她不用担心。
    方若兮打开公司群，直接@邹荣：
    方若兮：【大恩不言谢，邹总。】
    邹荣发了个大佬叼雪茄的表情包。
    叫我邹总：【若兮，你去睡吧，这帮小黑子都是渣渣。】
    叫我邹总：【诶，你看着吧，顶多明早八点，叶惠婉就要出来澄清！】
    叫我邹总：【什么玩意！就她那垃圾老公谁稀罕？】
    【甩出来沾人身上，都属于‘对人扔粪’!动物园的猴都不玩这么脏！】
    “哈哈哈哈~”外面偷偷窥屏的张晓萌笑翻了。
    方若兮也没憋出，被逗笑了。
    心里的确舒坦不少。
    的确，后台那么多人，保不齐就有人，把她跟叶惠婉对话从头听到尾。
    思及此，方若兮放下手机去睡觉了。
    ……
    这边，叶惠婉被接回老宅。
    本来，她看见丈夫章勋，是恶心的不行。
    但章勋只说了一句话，她就乖乖跟着章勋回家了。
    “老佛爷要见你。”
    叶惠婉回到章家主宅已经是深夜了。
    章家人都知道，老佛爷有严重的失眠。
    过了晚上十点，除非是天音要倒闭了，不然谁都不能去打扰她休息。
    但这次，叶惠婉夜里12：30进家门，德叔直接在玄关堵住她道：
    “夫人，老太太在房里等着见您呢。”
    饶是章勋都惊了下，“现在？”
    德叔点头，“是的，四爷。”
    叶惠婉跟着德叔一路到了老宅里南区一楼的主卧。
    她以前从没进来过这里。
    章家，只有老太太嫡亲孙女章涵钰可以进出这里。
    德叔推开门，示意叶惠婉进去。
    他则止步于房门外。
    叶惠婉走进房间。
    房间的灯光并不明亮，出于一种昏黄。
    穿着丝绸睡袍的老佛爷就半倚靠在床上，见叶惠婉进来，笑的十分和蔼地对她招了招手。
    “来，阿婉，过来坐。”老佛爷拍了拍自己的床沿。
    叶惠婉受宠若惊，“董事长，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换衣服。”
    老佛爷佯装嗔怒，“都是一家人，我还能嫌你脏？”
    “快过来，我这暖和，外面夜里现在寒气大了。”
    叶惠婉心里感动，走过去后，拘谨地坐在床沿上。
    “演出辛苦了，我们都看了，你给章家长脸了，好孩子。”
    提起这个，叶惠婉难免想起方若兮的那首《如愿》。
    她心里就想扎了根刺，笑容都有几分牵强。
    老佛爷又问：“你今晚听了方若兮那首歌没有？”
    叶惠婉抿紧唇，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不止看了。
    博客上的事她也知道。
    路上，章勋还因为被网友损了而不高兴，责备她连累自己下水，甚至让她出面辟谣。
    但，叶惠婉就是不听。
    看见那些网友去骂方若兮，她就觉得畅快，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哦？你觉得她怎么样？”老佛爷问。
    昏黄的暖光下，满头银丝的老人眼睛虽然有些浑浊了。
    但，谁要觉得她老眼昏花了，那可就……
    叶惠婉谨慎道：“的确有才华。”
    长久的失眠让章石文君在夜晚并不是很有耐心。
    “阿婉，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叶惠婉脸色有些苍白，身子好像有些摇摇欲坠，“她，她比我当年有才华。”
    老佛爷抬手，替叶惠婉捋过一丝垂落的鬓发，“有才华的人多了，但也不是谁都能成章家人。”
    “你跟她最大的不同就是你的背后有章家。”
    叶惠婉抬头，美眸含泪，“我、我对不起您的栽培。”
    叶惠婉借着这股劲儿，把后台的事说了。
    老佛爷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在这之前有没有听说过这事。
    “傻孩子。”
    “你若是想泼她脏水，前面那段对话就不应该在人多眼杂的地方说。”
    “现如今这个场面，就算你不说，早晚也会有听见你们对话的人，为搏眼球把实情说出来。”
    “到时，你不成恶人了？”
    老佛爷虽然这么说，但叶惠婉只以为她是顾全章勋的名声，顾及章家的门楣。
    老佛爷轻拍她的膝盖，指点道：“你是什么档次？她是什么档次？你只要把她对你说的那话，隐晦点说出来，那些网友自然会脑补，会捕风捉影。”
    “你再道歉，他们就会‘惜弱’，反而衬得那个方若兮咄咄逼人。”
    三两句点拨，就让叶惠婉‘豁然开朗’。
    “好了，这么晚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叶惠婉听话的站起身，恭顺地给老佛爷道了晚安，正要出去，老佛爷又叫住她。
    “你今晚没有回应，明早记得解释一下，就说昨晚演出太累了，回家就休息了。”
    “记住，你姿态放的越低，别人就会越会觉得方若兮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