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百里，多长，你知道吗？”
年轻人看向李多多，觉得不是自己耳朵有问题，就是对面的人疯了。
“做还是不做，全在你们自己。”
场面陷入僵持。
李多多一路走来，结合舆图，实地查看后，明白这里的山泉对张家村极为重要。
拿出水精，水脉立即减少，印证了李多多的担忧。
坏了别人赖以生存的水脉，必须能满足张家村生存下去的需求。
只是拿走水精，固然可以减少很多的麻烦，只是因此产生的后遗症，带来的因果都要李多多和金凌羽两个人承担。
水精属于天地领悟，留在泉眼里是暴殄天物，拿走会影响张家村的生存。
要是散修，获得水精一走了之；要是邪修，不仅拿走水精，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还会屠村。
李多多不会这么干，自己的心过不去。
修炼第一条，修心。
当自己的心过不去的时候，修炼的道路只会混乱不堪。
修心是对自我存在的一种积极探索和塑造。
人在世界中存在往往会感到迷茫和无措，而修心让我们主动去审视自己的内心世界，确定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意义，赋予自己的存在以独特的价值和目的。
修心让我们更加关注自己的内心体验和意识状态，探索心灵的奥秘。通过内省的方式，我们试图触及心灵的深处，了解它的运作机制和潜在能力，从而实现心灵的成长和进化。
在修心的过程中，我们可能会体验到一种超越自我的感觉，这种超越性的体验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无限可能和意义，为我们的人生赋予了更深层次的价值。
可以说，从张家村拿走水精，李多多体会到了在青籽堂中讲到的修心需要的选择。
散修、邪修的方法，不是我所愿，那就按照我心所想去做。
见到张家村的年轻人上来，李多多绝对给他们选择，也是给自己选择的机会。
“修还是不修，在于你们自己。”李多多说道。
金凌羽没有说话，静静看着李多多与张家村年轻人的对话。
“您是仙人吗？”
“不是。”
“你会帮我们引水？”
“会。”
“我们需要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从河引水，我和你们一起。”
几个年轻人彼此看看，眼中俱是迷惑。
不是仙人？他们怎么坏的水脉？明明这里有迷雾，凭着两个人能上来？
几个年轻人万万不会相信。
短暂的对话，年轻人们放弃报复的想法，需要下山和村里人商量。
“我们会在这里等你们三天。”李多多看出几个人的想法说道。
看向两个年龄不大的孩子，年轻人们犹豫不决，只能先下山去。
“为什么不直接离开？”金凌羽问道。
“散弃五谷，劳扰众生；破人之家，取其财宝；决水放火，以害民居；紊乱规模，以败人功；损人器物，以穷人用。”李多多说道。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金凌羽接下去。
从青籽堂、从家族书堂中看到的文字，当初只以为是脑袋里的知识，如今看来，皆是“惟人自召、如影随形”。
这种选择，金凌羽并不意外，只是李多多会选择最为愚笨的方法，让自己不太理解。
“用尽法力，百里掘渠，并不难事吗，为什么要让村民也干？”金凌羽问道。
“愚公移山的故事知道吧。”李多多问道。
“嗯，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金凌羽答道。
“你怎么理解？”
“愚公移山的目标是 “指通豫南，达于汉阴”，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不惜付出几代人的努力。。无论目标多么遥远，任务多么艰巨，只要我们有决心、有毅力，就能够一步一步地朝着目标前进。”
“这是都能看到的解释，有没有想过，没有门前大山的愚公一家，能‘聚室而谋’多久。一代、两代，还是三代？”李多多问道。
金凌羽明白李多多的意思，一个家族的存蓄，必须有核心的精神。
愚公的核心精神是家族面前的两座大山，只要大山还在，家族会聚在一起，“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
大山不在的时候，子子孙孙能不能坚守在一起，会是非常大的问题。
出身大世家的金凌羽感同身受。
自己的家族能够凝聚在一起，除了家族的人和精神，还有不断修炼的进入，让个人无法离开家族的支持和庇护。
个体强大的修士尚且需要家族的力量，何况是能力些微的普通人。
“你是为了这个村子的未来？”金凌羽问道。
“看他们的选择，要是愿意一起修渠，我会帮助他们，凝聚家族核心精神。若是他们不愿意，我会给他们指一条活下去的路。”李多多说道。
“明白，选择是他们的机会，也是你的因果。”金凌羽说道。
“你可观道，人间选择，是人心向背，也是大道显化。”李多多说道。
第一日，没有村民上山，山下鞭炮齐鸣、烟雾缭绕，那是村长带着村民拜天拜地。
第二日，青年人再次前来，问了许多，带着遗憾之色落寞而去。
第三日傍晚时分，张家村一部分的村民，老少轻壮皆有，来到李多多和金凌羽面前。
“仙师，我们要挖河。”带头的不是村长，而是这群人的领头。
“你们确定？”李多多看向下面稀稀疏疏站着的村民问道。
“确定，即使一辈子挖不完，只要以后能引水来，我们就愿意。”领头的村民说道。
“其他人呢？”金凌羽问道。
“他们在求天求地，能有什么用？”村民们露出不耐的神色。
有人想要不劳而获，将收成交给上天。
有人想要勤勉劳作，不管收成如何，必须亲力亲为。
李多多点点头，这些人作为开始，足够了。
修渠开水道，重要的不是人数的多少，而是人心是否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