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蜘蛛的抓捕比她想的要难一些,但是好在结果是好的,她此时反而开始庆幸自己的幸运。
将银蜘蛛收好,她将感知扩到最大,依旧没有银溪和年晓,看来两人已经不在这附近了,她收回感知,思索着下面的事应该怎么办,虽然她一路来年晓有留下标记,但是自己看不见,感知范围有限,她只能盲目的摸索,大概的去寻找方向和标记。
蛛丝留下的伤口并不是很深,她撤去手臂上凝结血液的冰,将卡在血肉里的蛛丝抽出来,蛛丝钳进肉里,可是抽出的蛛丝比她记忆中的好像少了很多,她摇摇头甩掉这些想法继续处理伤口。抽动的时候带出些许皮肉,她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处理着,随即将衣摆的一角撕出条布简单的包扎了伤口。
血液透过布料有些许渗透出来,她有些感觉不太对劲的皱起眉头,感知着伤口,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这种感觉从脑子里抛出去,长时间的蹲守还有刚才的战斗已经让她感到非常疲惫,但是她不敢在这里休息,得另外找个安全的地方,她首先想到了来得时候那处山洞。
凭着记忆感知着周围的环境,她寻了一个方向开始出发,并在沿途按照年晓之前教她的留下记号。
如果可以,年晓其实也不想就这么跑出来,可是她再蹲守的时候看到了绿光,凭她的经验和直觉,她觉得那就是荧蝉,她本来想让银溪帮她抓的,可是银蜘蛛的原因,银溪太过于专注地面,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发现,一咬牙,她也只能自己上了。
年晓知道自己灵力并不好,但是山中地形还算熟悉,而且之前她也抓过荧蝉,对于抓捕荧蝉还是有信心的。
一路上跟着荧蝉跑了一刻钟的样子,荧蝉大概是累了,停在了一处树干上休息,腹部的荧光也时不时的闪动起来,年晓知道,这是荧蝉体力被消耗得差不多才会有的表现,现在是抓捕的最佳时机。
年晓慢慢的从一棵树的背后挪到另一个树的背后,慢慢靠近,因为来的时候荧灯给了姐姐,出发又着急,她自己反而忘了带荧灯,再加上这个情况一下子变成这样,也是她没有想到的,她正在纠结到底是直接扑上去,还是用自己薄弱得灵力赌一把的时候,荧蝉却像是被什么控制住,慢慢的从树干漂浮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年晓顺着荧蝉飞去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银溪手握成剑指,控制着荧蝉最后收入锦袋。
“银溪!”年晓惊呼,喜形于色,“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你离开,猜到你来抓荧蝉就跟过来了。”银溪不疾不徐的迎上去,一脸温和。
“我本来刚才想叫你一起的,可是你太专注姐姐那边了,我就想自己解决……”年晓赶紧解释着刚才发生的事,说道姐姐,她突然大叫起来,“姐姐!姐姐现在一个人在那边啊!”
银溪点点头:“我离开之时,她和银蜘蛛正在对峙,我们出来也没多久,现在回去应该没问题。”
“那我们赶紧走!”虽然银溪这么说,年晓还是很担心,毕竟现在姐姐眼睛看不见,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她也不能怪银溪贸然过来,她自己还不是一心想着抓荧蝉就离开了,这么一想,年晓心里更觉得愧疚,在一想到山庄里那只狐狸,万一真发生什么,会被烤成肉串嘛!
等到年晓和银溪回来的时候,刚才的地方只剩下打斗过的痕迹,地面上,还有一处血迹,年晓看到这些得时候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加着急了,不过好再银溪在一旁冷静得分析当下得情况,再加上她离开时并没有想法隐藏自己的痕迹,稍加寻找,他们找到了她离开得脚印。
“姐姐应该是朝着我们来时的山洞去了,我们得赶快。姐姐看不见,万一走错方向,我们得赶在下雪之前和她汇合,还有……”年晓担忧的两地上的蛛丝小心收好,希望不要发生她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回去的路上,她的头又开始疼起来,身体越来越沉重,一种疲惫感袭上心头,她感觉有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脸上:“下雪了?”
她伸手接住飘飘洒洒的雪花,眼前的一切慢慢清晰,白茫茫的雪地无边无际,她独自一人站在其中,天空中的雪越下越大,她想找地方躲避,可是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
雪越来越大,她慢慢发现周围的不是雪,是羽毛,大片大片的羽毛,白色的羽毛,她正在奇怪为什么,突然一把剑从背后贯穿自己的胸口,她在这瞬间忘记了呼吸,惊讶的看着这把剑,她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捅了她,那把剑又快速的从她身体里被拔了出去,血液喷涌而出,她咳嗽着有血从她的嘴角溢出,她抚摸胸口,看着手上的血越发疑惑。
一个银色长发的人用一双冰冷的蓝眸看着她,高高在上,手中的剑上是她的血。
她捂住心口,被那个眼神震慑在原地无法动弹,一种恐惧的感觉由下而上,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更加惶恐。
她看到那个人又举起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的剑把她笼罩在阴影里,她想逃,可是她的四肢不听使唤,她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挣扎着,可是身体依旧纹丝不动的在原地等待着死亡,像是已经知道自己必死的命运,无从违逆。
她看着那把剑越来越近,刀锋折射得光芒闪花了她的眼睛,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闪身到她面前,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她惊讶的闻着那股熟悉的青草香,只听到噗嗤一声,有个东西落在一旁,她顺着那个声音看去,和一个目光对上,那双眼睛里,是温柔和诀别,她看到他瞳孔中的自己,还有那个抱着她的人,那个人,没了头颅!
惊恐席卷了她的大脑,呼吸越发急促,心跳急剧跳动,她张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的嗓子就像被什么捏住,她想喊火牙,想过去抱起那颗头颅,可是她的身体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呼吸越发困难,抱着她的人身体依旧温暖,她一点一点抬起头,有液体喷溅到她脸上,被血染红的白衣,还在跳动的心口,衣襟,还有……
怔愣着,她发现自己好像是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她想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这些场景,但是那双眼睛很像被人硬生生撑开,直到那心跳慢慢弱下去直到她再也感受不到,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好像知道当下的情况,又不能理解,她的身体缓了过来,但是她好累,仅是对于动动手指这个动作就觉得好像被抽空了力气。
她一点点伸出手,发紧的嗓子终于可以断断续续的发出声音:“火…火…牙……”
在那双温柔注视她的目光中,她的手终于触碰到他的脸上,他已经没有温度了,她有些恍惚,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这张脸,描摹着他的眉,眼,鼻,唇,反反复复,最后托着他的脸用大拇指一遍一遍的摩挲着他的脸颊,在这一刻,她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她神情越发温柔,笑容在脸上绽放,她把他的眼睛合上,缓缓把他抱在心口的位置,慢慢起身,朝着身体走去。
将头颅和身体对齐,她的手拂过脖子处的伤口,伤口慢慢愈合,但是那个人依旧没有气息,她做完这一切,感觉特别的疲惫,稍作整理,她拉了拉他的耳朵,目光温柔,笑容破碎,一把冰刃已经出现在左手,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心口扎去。
天地无声,只余空叹,还有什么意义呢?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本就是苟延残喘,执着什么……
大雪中,火牙使用同心镯追踪着她的位置,身体传来的疼痛感让火牙清楚的知道她现在受伤了,本来只是手臂传来痛感,后来突然心口一痛,这让他更加不安。
离得越进,同心镯连接的红线在灵力的催动下有了若隐若现的连接着,指引着火牙来到她的身边,红线的不远处,雪地中有一个身影,火牙心中一喜,随即就查觉到了不对劲。
她正跪在雪地中,手持冰刃,向着自己的事胸口扎去,动作之间干脆决绝,火牙心中一惊,飞身而至,一脚踢掉她手中冰刃,可是她木然的又化出冰刃,继续想自己扎去,火牙惊吓之余想都没想直接一个一手刀将她打晕,接住她软下来的身体,也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伤口不算太深,但是却是黑色的。
火牙变成狐狸把她背在背上,用尾巴覆盖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根本没有用灵力御寒,如果不是还穿着大氅,可能露在外面的手脚已经被冻废了,还好他赶到得及时,只是有些红肿。
他不敢耽误,连忙背着她回了山庄,年晓和银溪一路寻着脚印追上来,发现地面上多了一个人的脚印,旁边还有一串动物的脚印,但是比一般得动物大一些,银溪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年晓还有点在状况之外,不过银溪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拉着年晓一路追寻着脚印希望能够追上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