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荧蝉或者荧蜕,还有什么可以替代的吗?”她没什么信心能找到他们说的这些东西,如果有备选,那是最好的。
“有是有…”但年晓不是很想说。
“什么?”
“这……”
“这什么这个,说!”年晓犹犹豫豫的,安然也不说话了,火牙就里急了。
“你凶什么凶啊,我不说还是为你好!”火牙确实急了,说话声音也不自觉大起来,给年晓吓得一激灵。
“三少主,这里是千山,是冰族的地方!”安然护短他能让自己徒弟在面前被人欺负了不成,“另求高明吧,年晓,送客!”
“前辈恕罪!”眼见事情变成这样,她已经不能再沉默了,“火牙一时着急,说话失了分寸,我代火牙给前辈还有年晓姑娘道歉,对不起!”
“落落,你道什么歉!”火牙的身上燃起火焰,室内的温度开始升高,已经准备动手了。
她听到抽刀声从左边传来,年晓旁边的银溪,已经扒出来手中佩刀,准备迎击火牙。
“姐姐,不是我不愿意说,是因为很凶险,如果找不到这两样东西,那就只能找到他们的捕食者,也就是银蜘蛛。”
她对着年晓点点头,表示在听,等待年晓的下文。
“这种蜘蛛全身都是银色,一般蜘蛛会有一些细小的绒毛,可是这种蜘蛛是没有的,整体银白,如同是纯银打造的艺术品,这种蜘蛛以荧蝉为为食,生性凶猛,虽然个头不大,但是毒性极强,若是被咬上一口,它的毒液会直接影响到经络,影响灵力运行,中毒者先是会无法使用灵力,然后就会出现幻觉,最后会在幻觉中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然后深陷其中,死在幻觉里。”
听年晓把话说完,她已经理解为什么年晓不想让他们去找这个了,确实,灵力是他们力量的根源,没有灵力,他们就是普通人,在雪山中行走连最起码的低温都没办法抵抗。
这么说来,荧蝉或者荧蜕确实是最优的选择,可是,说到底,无论是前者还是银蜘蛛,都难寻到,植物可能还会在一个地方等着你去采,最多环境恶劣一些,难采一些,动物到处跑,就算你寻到,也不一定能抓到。
“你说之前有,但是被别人拿走了,还有可能从他们那里取到一些没有使用的吗?”
“不知道。”年晓摇摇头,毕竟是拿出去的东西了,“药嘛,如果不是有用,谁会大老远跑到千山这个地方来找安然师傅,没到雪季的时候还好,到了雪季,这里方圆五里都可以说是没有人烟的。”
“小友,今日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他得给我徒儿道歉!”
该来的逃不过,火牙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这事确实鲁莽了,但是她内心是不想让火牙道歉的,她可以道歉,火牙性子傲,又是为了她才这样。
“前辈对……”
“对不起!”火牙挡在她面前,对着年晓深深地鞠了个躬,标准九十度的一个鞠躬,她看不清他低着的头此时什么表情,但她此时是实打实的难受。
“是我冲动了,对不起!”再一遍,他的头更低了。
年晓也没想到事情最后变成这样了,这狐狸的脾气她是知道,当时在魔域他还跟魔尊打架呢,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可以理解,再加上现在他这么真诚的承认错误给她道歉了:“三少主,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也是……”
“年晓!”安然喝止住年晓,轻轻抬手一挥,火牙直接飞出去撞在了后面的墙上,吃痛的捂住胸口,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年晓伸出去扶火牙的手悬在半空又尴尬的缩了回来。
房间一下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谁都不敢出声,只听到安然手中茶盏杯盖撇去浮沫的声音,安然不急不慢把茶吹凉,慢慢的品着。
火牙缓过一口气半跪在地上,依旧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她扶住火牙一下一下抚摸着火牙的后背随后挡在火牙身前,双目失明虽然无法从眼中看到她的情绪,但是她的神色已经冰霜到了极致。
一盏茶的功夫以后,安然才放下手中茶盏慢慢开口:“若不是当初在魔域你出手帮过我徒儿,就算他已经是狐族的狐王,只要我不乐意,我也是不会出手的。”
她感觉到火牙的身体微微一抖,按住她的肩膀冲她摇了摇头。
“告诉你,你寻到了又如何,如果你丧命你救小友的意义又在哪儿?”
“我可以为她死……”火牙的声音沙哑,因为胸腔的疼痛让他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喘息,她不解的看着火牙。
“我不需要你为我死。”他还没懂吗,就像安然说的,她从不需要火牙为她死,她可以永远看不见,但火牙不能死!
“小友,这人太固执,你先带他回去吧。”安然摆摆手,已经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过多解释。
“前辈……”
“小友,勿再言。”
整个过程没想到最后在这样的氛围和对话中结束了,回去的路上,火牙非要背她,她直接震开火牙的尾巴:“火牙,你的生命在我看来比什么都要宝贵,我不需要你赌上性命为我去做一些事,如果没有你,我找回来记忆,找回来过去又有什么意义?你要我还没有找到答案之前先失去你吗!”
说出心里积压了很久的话,她一下子感觉轻松了,她现在不想考虑怎么好好跟火牙沟通,她现在只想把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那就是她的想法。
她不知道在魔域她沉睡的那几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现在的火牙这么敏感,如果那个期间发生了什么,可以的话,她想知道,她想知道火牙这样的原因,她想要原来那个简简单单的火牙回来,闯祸也没关系,麻烦也没关系,他不用懂事,不过伪装,不需要用消耗生命的方式去告诉她,她对他得重要。
“火牙……”她迎面抱住那个此时不知所措的他,“不要怕,落落在这里,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永远是多远,玫瑰会枯萎,河水会干涸,他们也会在时间的长河中销声匿迹。
这一夜风平浪静,火牙依旧如往常一样把她圈在怀里入睡,这一晚,他们两个各怀心事,却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的时候火牙还没有醒,她蹑手蹑脚的从火牙怀里出来,看到最近因为这几天各种事情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的火牙,她思索片刻在他眉心轻点,施加了一个可以让他最起码可以睡上五个时辰的术法,出门时又用月天在房间设下一道结界后就去找安然。
“小友,这么早就来了。”对于她的到来在安然的意料之中,不过还是比他预想的时间早了一些。
安然正在把昨天收进屋里的药架拿出来,一个一个挨着把架子摆好,她在一旁等待着安然把这些做完,现在的她视物不便,稍不注意,撞倒其中一个,可能这些才摆好的架子就全都倒了,而且,这些安然除了年晓,是不让其他人触摸的,不过这会儿可能年晓也还没有醒或是其他原因,所以现在只有安然一人。
“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荧蝉或者银蜘蛛。”
安然整理手中的药架以后,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在听到她的话以后一顿,随后又继续冲泡着他手中的茶,她静静的等待着,既然曾经有人来求过这种药,不可能没人找到过,既然找到过,就会知道大概的地方和抓捕的方法。
“小友这是准备自己去?”茶已经泡得差不多了,安然坐到一旁的台阶上开始喝茶,“那只能狐狸呢,为何不让他陪你一起?”
她也在一旁同坐:“这是我自己的事。”
“他应该不那么认为,小友是担心他的伤?”
安然一切看得了然:“他这么关心你,你俩已经结契了?”
“结契?”
“结契是兽族和人族一种特殊的契约方式,一旦结契,灵兽和主人同生共死,不过一般这个是为了限制兽族为主人所用,在无法伤害主人的前提下还必须得保护主人。”
她摇摇头,她和火牙并没有结契,一切都是你情我愿,原来还有这样的契约。
“这种契约对灵兽来说并不公平,他如果不是自愿结下契约呢?”她问出来自己的疑惑。
“哈哈哈哈……”安然越发喜欢面前这个人,在这个大家都觉得这个没有问题,有利于自己的契约面前,她却说,不公平。
“小友觉得这个契约为何会这样?”
她沉默,天底下有几个人会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在别人手中,何况是灵兽或者兽族。
“小友不必担心,这种契约并非人人都会,这也是禁术的一种,极少人知道。”
题外话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安然这才又回到了主题:“说起这个荧蝉,其实也不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不过它的生存环境对水源有着极高的要求,千山的水都是雪水,自然纯净,再加上特殊的气候和充裕得灵力滋养,让这里的荧蝉比其他地方的生命力更加旺盛,自然药性更好。”
“其他地方也有?”她在一旁认真听着,原来如此。
“有!”安然回答得十分肯定,“不过,其他地方的对你的眼睛,应该无用。”
刚燃起的希望又没了,如果其他地方有,她就多了很多机会,不必局限于一处,可是只有这里的才可以,那她就没有其他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