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揪住后衣领,许南音右脚还踩在门槛,左脚踏出去踩在了半空,没好气地冲他用口型说:放手!
裴京墨眯眸浅笑,一把揽住她肩,强行带她转了个身。
戏谑地看了她一眼,他低磁好听的声线说:“王婶,这位是我‘不见了很久’的太太,许南音。”
许南音脸色发窘:“……”
王婶看她眼神都看直了,圆圆的脸笑出褶子,“小柳说夫人长得跟仙女似的,还真是。”
算了。就应该学裴公子,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许南音刚做好心理建设,僵硬挤出一抹笑,就见王婶强调:“我昨晚什么都没看见,放心,我有夜盲症,我连地板都看不清……”
仿佛意识到什么,王婶越说声音越小,忽然,圆滚滚的身影走向卧室,健步如飞。
“……”
许南音脸颊发烫,又窘又好笑扭头看向裴京墨。
她瓷白的小脸染上红晕,像水嫩的蜜桃,咬一口就能出汁水,裴京墨喉结微妙地滚动,捏了捏她脸,哂笑:“你个薄脸皮星人。”
两人坐到餐桌前吃蟹黄包。
只见王婶提着一个红白蛇皮袋从卧室出来,“裴先生,村里发金条了,我回去领……”
黄*有眼力见*特助刚刚打电话劝她离开,为boss和夫人创造二人世界。
王婶60岁的年纪主打一个听劝。
一听就是黄特助胡诌的理由,许南音埋头忍笑,将还装有两只包子的外卖纸盒往裴京墨面前一推,递了个眼神。
裴京墨慢条斯理起身,端起两只包子递给王婶,清贵俊美的脸居然有丝笑意,“王婶,路上慢点。”
今天的裴先生完全不是之前冷峻不苟言笑的大老板模样,整个人都柔和了有人味了。
怔了怔,王婶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看了眼这俩漂亮的像从画报里抠出来的小年轻,哎妈呀,太般配了,她乐呵呵转身走了。
吃完早餐,许南音回卧室替手机充电,心里直犯嘀咕,林思甜还没回她消息。
是出什么事了?
她慌忙打去真心蛋糕店。
接电话的是光头,一听到林思甜就气急败坏道:“让她加加班就闹脾气,这都几点了今天还没来上班,你告诉她,再不来,以后都别来了!”
“不来就不来。你扪心自问,你开那点工资对得起思思的手艺?你解雇她,我刚好在你对面帮她开家店,专门抢你生意。”
冷嗤一声,许南音挂了电话。
裴京墨修长的身形慵懒倚在门口,漫不经心勾唇:“我帮你,那么一家小蛋糕店,三天就能垮掉。”
当下却没心情开玩笑,许南音说:“五年前,孤儿院院长妈妈生了重病,思思当时还在念大学,偷偷辍学回云城找工作,照顾院长妈妈。
那时找了一圈也就光头的蛋糕店愿意用她,她觉得光头帮了她,所以这几年她烘焙手艺进步很多,工资没怎么涨,却还一直任劳任怨留在店里。
思思就是这样,嘴上不饶人,谁帮过她,她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
裴公子双手环臂,酸不溜秋:“行,知道了,你宝贝思思人好的不行。”
“她要是再不接我电话,我得回云城看看。”
许南音又尝试打过去,没想到这次通了。
“干嘛?”
林思甜炮仗似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吼来。
许南音不由笑了下,松了口气:“怎么都不回我消息?”
“你现在人在哪儿呢?”林思甜已听乱回。
许南音如实道:“在京大外的公寓,思思你听我解释,我之所以会官宣……”
她话没说完,林思甜直接挂了电话。
看来是气得不轻,好在没什么事。
这才放下心,许南音指尖滑动手机屏,恰巧点进了浏览器新闻页面。
很醒目的标题闯入眼帘:网红彩妆品牌sy一夜之间口碑崩塌!
品牌创始人沈薇或面临数十亿巨额赔偿!
她大致浏览了下,沈薇创办的彩妆品牌涉嫌原材料造假,消费者使用后烂脸,被几十万消费者联合索赔,事情闹得很大。
还有另一条很火的新闻:沈薇关联公司涉嫌税务造假,被警方带走调查!
照片配图上,沈薇看起来是素颜,十分憔悴,被一堆媒体追着拍,被执法人员带上了警车。
点开新闻评论区,网友都在愤怒讨伐她,扒皮她,一夕之间,沈薇整个人臭名昭着,亲手创办的彩妆品牌毁了,还要被查偷税漏税……
更为致命的是另一则新闻。
这则新闻几乎占据各个网站头版头条:裴氏财团官方正式发表一则声明,宣布裴氏掌舵人裴京墨先生和沈薇的婚约已于两年前解除,两人目前不存在任何私人交情。
在这个当口,裴京墨彻底撇清和沈薇的关系,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心里有了猜测,许南音看向裴京墨,“你做的?”
一夜之间,沈薇所有问题曝光,一下就被锤死,不可能是巧合。
“是。”
裴京墨脸色浮现一丝阴寒:“本来没想做这么绝,但四年前你差点轻生,我不可能饶恕她。”
如此凌厉手腕,沈薇没有任何反抗余地,这次注定栽大跟头,彻底翻不了身。
“前两年我和沈薇解除婚约,一直没有对外公布,是因为她求我再缓两年,等她把彩妆品牌做起来。”
裴京墨没有答应也没拒绝,算是半默认状态。
只因四年前沈薇和他订婚为他提供进财团的契机,算帮了他。
他进财团后,一直都在支援叶氏,叶氏用两年时间走出了濒临破产的险境。
“我外公是两年前去世,当时叶氏的财务报表已经好看起来,他临走前放下了心,走的很安详。我也就一直记了沈薇这份人情。”
本来一开始,他就和沈薇明确了二人只是合作伙伴。
明明可以互利共赢,是沈薇耍了手段,落了这么个凄惨下场,纯属自作自受。
许南音神色冷淡关掉新闻,现在的她比四年前心硬,同情心这么宝贵,她不可能浪费在曾经卑鄙陷害自己的人身上。
只见裴京墨走到那个紫檀木箱前,半蹲下,打开箱子后,将两本结婚证妥帖地放进去。
他漆黑深邃的眼目光灼灼:“许南音,还需不需要我再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