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整,理财游戏开幕式开始,外城的大街小巷熙熙攘攘,每一面巨型的屏幕前更是站满了看客。
形形色色的盘口在附近大肆地招揽客人,游戏还没正式开始,选手们都还没上场,竞争就出现了,有赌今年参赛人数的,有赌比赛地点的,有高调晒出资金池的,有贷款的......
开幕式无非就是些吸引人眼球文艺表演,外加介绍今年多达两百多支的参赛队伍,这一套下来足持续了五个多小时。
和往年不同,今年的理财游戏在内城举行,地点就选在紧挨着落科山的原始森林,这片森林极为广褒,起于内城,越过掌河向外辐射,将落科山大半包围在内。
历届理财游戏都有一条奇葩规定,所有参赛选手进场前手里不能拿任何东西,也不能携带任何包裹,总的来说就是全身除了衣服兜里的东西和小饰品之外,不能有其他多余的物件。
今年的奖金是有史以来最高的,同样报名参赛的人数也最多,两万多名参赛选手凭借报名时登记的编号由南内门经检视后进入内城。
重赏之下有勇夫也有匹夫,很多队伍为了带装备入场,队员们内里穿着防毒蚊毒虫抗造的厚衣服,外面套着特大号专门带物资装备的衣服,一个个的兜里塞得鼓鼓囊囊,打远处放眼一看乌央乌央一群大胖子。
皮手套队伍里只有刑二狗一个苦力套着一个特大号衣服,里面塞满了物资,其余人全部轻装上阵,只带着几天的口粮和随身的武器,一行人默默跟着人流前进。
一开始皮手套还有心想掂量一下今年潜在的对手们,可打量了几眼就不想再多看,这些队伍进了赛场九成九都是炮灰。
有经验的队伍携带的物资装备都是经过严密考量的,绝不会多带一件,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才会牺牲队伍的机动性去换取那一点点可怜的安全感。
赛场上最危险的是人,而不是原始森林里的恶劣环境,如果基本的野外生存手段都不具备,那这支队伍就是来送死的。
此时的南内门增派了海量兵力重重把守,数十辆重型坦克停靠在城门下,新构筑的防御工事内大批全副武装的守备军严阵以待。
左右城墙上更是架着数不尽的机枪火炮,两台c型机坐镇在中央,空中悬停着很多装载着武器的悬浮车,无数侦察用无人机嗡嗡嗡地低空盘旋着。
这样的阵势下,等待检视的选手们十分自觉地排队进城,尽管早一刻进城就多一些优势,但一个敢争敢抢的人都没有。
大胖子们你挤我,我碰你,有些个看不清路还不小心插了队,双方居然默默地点点头,然后打着手势各自后退,场面异常安静和谐,要搁往常早干起来了。
钟夜扮成的李福排在队伍里,除了呼吸声、心跳声、走动声和各种机械撞击声摩擦声,愣是听不到其他一点的杂音。
俗话说人数过万无边无沿,两万多人啊这是,就算两万多头猪拱一块也要哼哼几声,超感官下的人山人海,对应这种诡异的安静,搞得钟夜都惊奇不已。
排了近一小时队后,一行十一人通过了检视,领了代表身份的号牌,立刻马不停蹄地向里跑,半路刑二狗累够呛,散了一些物资给众人,皮手套边跑边做着布置。
“这届的人数超了上届三倍还多,这点是我没想到的,地点选在那片无人踏足的原始森林,我估摸着主办方也是想加快游戏进程,尽快淘汰那些滥竽充数的。
原始森林有多危险,相信大家也都知道,进去之后绝对不要去碰那些奇怪的动植物,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麻黄,尤其是你,李福兄弟,你眼睛不方便又没什么战斗力,千万不能一个人行动。”
麻黄曾在一所大学里当过生物学老师,更是野外生存专家,李福憨笑着应了一声,又向麻黄说了句多关照。
皮手套接着道“不管他咋变,咱们的战略不变,三天内我们尽量挑些软柿子捏,遇到不好惹的,能跑就跑,能躲就躲,实在躲不掉就速战速决,三天时间足够新来的兄弟适应。
最终boss很可能是在落科山山脚的某个山洞内,到时我们可能会暂时与其他队伍合作,要防止他们背后下黑手,李福兄弟,全靠你统观全局了。”
内城中,挨着城墙的边缘是一圈开阔地,靠近内城方向的铁轨上并排停着数列火车,更远一点的地方是数十架直升运输机。
跑在皮手套前方的队伍有些跑进了直升运输机,有些上了火车,有些正聚在一起商量,还有些正接受采访。
皮手套带领着队伍跑来,两位记者模样的人,一人拿摄像机一人拿话筒迎上,皮手套理也不理,带着队伍从两人身旁绕过,直奔最远处的直升运输机。
眼瞅着离直升运输机越来越近,跑在队伍最后方的大胖子刑二狗惊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毛哥!我们不是要坐飞机吧?”
“直升机速度最快,越早抵达赛场越有优势。”皮手套只顾向前跑,头也不回地敷衍道,选直升机不光是因为快,最重要是能从高空俯瞰整个赛场。
到了近前,皮手套一行人先后登上直升运输机,门边一排的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每人怀里抱着一个降落伞包,警惕地盯着新上来的皮手套一行人。
皮手套招呼队员们有样学样,也把座位底下的降落伞抱在怀里。
能千里迢迢赶来参加理财游戏的大多都是亡命之徒,死都不怕更别说跳伞了,皮手套挑选队员又极其严格,不然也不会临近报名截止才凑够人,队员们基本没一个孬的,除了刑二狗。
只见刑二狗苦着一张脸“毛...毛哥,咱这是要跳...跳伞么?”
“废话!”皮手套拍了临座的李福一下,小声道“从现在比赛就算正式开始,你闻闻伞包里有没有被人做过手脚,仔细点。”
钟夜哪懂什么降落伞,活了半辈子摸都没摸过,以前只专注于跑业务,除了杀人外几乎没干过别的,说好听点叫术业有专攻,说难听点就是土包子。
尽管屁都不懂,钟夜还是应了一声,假模假式地埋下头吸起了鼻子,超感官下,伞包里就是一堆叠在一起的布还有码好的绳子,堆叠方式出齐的一致。
粗略对比一番,还真让钟夜“看”出了端倪,有几个伞包里的绳子断了,切口平整,像是被割断的,幸运的是皮手套队伍里的这些完好无损。
听了皮手套的话,刑二狗脸色变得刷白,嘴唇都开始哆嗦,死活也不坐了,非要一个人去坐火车。
直到机舱满员,机舱门完全封闭,刑二狗还不消停,最后皮手套只能将他死死按在座位上。
直升运输机并没有直线穿越内城,而是沿着内城边缘绕了一大圈,飞到落科山原始森林的正上方,封闭的机舱门才开启。
几支队伍陆陆续续跳下,有些队伍因为争抢还发生了斗殴,没落地就出现了伤亡。
有刑二狗这个累赘在,皮手套没有急着跳,而是等人都走没了,才提溜着刑二狗跳下。
刑二狗的体重将近三百斤,皮手套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提着他丢了出去,教刑二狗打开伞后,皮手套也提前打开了伞包。
从高空俯瞰,远处掌河附近矗立着的一个显眼的金黄色建筑立刻吸引了皮手套的注意,建筑顶部是一个三角的形状,下方掩埋在树海中,看不真切。
皮手套来回细致地观察着,除这个金黄色的建筑之外,下方只有一片以绿色为主的无尽海洋,越过掌河一直绵延至视线尽头,再看不到任何的人工痕迹。
下落到一定高度,皮手套清点了一下人数,附近只漂着九个人,唯独少了李福,心里一惊,赶忙四下寻找。
却看到下方距离老远的空中,一人正伸展着胳膊和腿,呈大字型直直向下坠落,伞包都没有打开,看衣着正是李福。
钟夜是第一次跳伞,在直升机上也没人教,还以为降落伞是自动打开的,越出舱门之后,一直保持自由落体的姿态,以致于下落速度超越了除伞包坏了的绝大部分选手,后来居了上。
在皮手套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中,钟夜和天上那几个背着坏伞包的倒霉蛋较劲似的,争先恐后地往地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