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魂枪……”时绍星也是觉得奇怪,这把枪,可有许多年不曾现世了,当年他把这把枪赠予了顾泽,后来到了秦夜泊手中。
中间可是不曾借他人之手的。
再想找到当年绘制的图,可以说得上是大海捞针,就算是这把枪的上任主人,时绍星都不曾有任何关于它的消息。
陷害秦夜泊,这手段算不得狠毒,却是难以招架。
大大小小的麻烦事指挥层出不穷。
“此事可去问洛飞箫,说不准他会有什么头绪。”时绍星想了想他曾认识的人,最终还是锁定了洛飞箫。
秦夜泊摇摇头,道:“既然已经有了误解,那此事不急……”
这些事情,他也不愿意让洛飞箫知晓。
若是真的当面对质,他倒是也问心无愧。
“你的性子,着实是有一些寡断了。祁景安是什么样的人,只怕是你比我更清楚。”他与时绍星有点相似,却又是不同的。
“景安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也是我默许的。所以,你觉得我真的是看上去的这样,优柔寡断?”
时绍星看着他,道:“教主可是唬不住我时某人呐。”
能够驾驭祁景安这种人的,当真是能一点点手段都没有的?
只是,他还从未见过秦夜泊用了什么手段的,便让祁景安对其忠心耿耿。
毕竟,祁景安这种人可不是能够收买的。
“我与他早年相识,是过命的交情,其实这么久以来,我都清楚,我坐不稳教主的这个位置。”秦夜泊对自己的能力是心知肚明。
他把这个染灵,几乎都是交给了祁景安来打理。
事无巨细,祁景安都是一一详细禀告。
原本秦青岚还在染灵分坛,可军师姬曦分身乏术,也只得请了秦青岚过去。
这大教主的位置风光无限,而身边可用的人,虽说是不少,可真正能够赋予真心的,却少之又少。
苏逸打的什么算盘,秦夜泊是清清楚楚,只是姬冰尘会全力帮他做事,是出于交情。
时绍星点了点头,过命的交情,仅凭这一点,祁景安便是永不会背叛的。
“只是,教主当真不担心,张庚衍的动作?”时绍星早就看出来了端倪。
张庚衍对秦夜泊,可以说是拿捏得十分恰到好处。
秦夜泊摇头,道:“不是不担心,是我明知他要做什么,可是我没有办法阻止。杀不得,又不能让苏彦罢了他的职,这个人的心思深沉至极,所做的每件事都在你容忍之内,却又后患无穷。”
时绍星表示赞同,道:“教主若是不介意,那我就直说了。”
“无妨,直说就好。”
“你已经受制于他了,那染灵岂不是……”时绍星没有说完,但是秦夜泊一定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沉默片刻,秦夜泊才缓声,道:“既然他想设局,那我也值得入局,才知如何破局。”
“教主想说的是,以身破局?”
“尚早,不过我猜,他一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所以,不急。”秦夜泊早就拿定了主意,不是想驾驭他么?不是要染灵在他的掌控中么?
那染灵大权都在祁景安手中,就算是有朝一日他死在张庚衍手中,染灵,张庚衍也是动不了分毫。
不过这件事,也只有他与祁景安心知肚明,祁景安做的每个决定,都是正合的秦夜泊的心思的。
这也不需要明说,他二人之间,实在是不必言语太多。
时绍星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既然秦夜泊对此缄口不言,他也不好多问,只道:“以身破局,也可算上我。”
秦夜泊下意识想要反驳,却是对上了时绍星的目光,坚定,且不容拒绝。
鬼使神差,让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秦夜泊,你知道你为什么驾驭不住现在的染灵么?因为你心太软了。”时绍星笑了笑,道:“当年,我可是比你心狠多了。”
“可是我有祁景安。”秦夜泊从来都不会担心是不是不该放了对手生路。
因为祁景安,一定会斩草除根。
时绍星没有再说什么,秦夜泊这个性子,的确是坐不稳教主的位置,而也正是他的这个性子,时绍星才会另眼相看。
若是换了祁景安的那种性子,只怕也不会有今日的染灵。
“江渚山庄,出事了。”来的人是祁景安,也只是丢下了这句话,便是安静站在一旁。
秦夜泊也不意外,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怀着私心,还妄图与虎谋皮,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不过这算得上绝密,也亏着是秦夜泊有意让人去打探了,这事还是没有流传开。
毕竟是梁斯年的家事,秦夜泊也没有再过问。
只是梁安和送来了一封书信,简单说了一下山庄的事情,而始末原委,也是含糊其辞,梁安和有意说明,只怕是梁斯年也会阻拦他。
只是说了山庄失窃,损失了不少人手。
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那就只剩下一个人可以问,张庚衍。
这个人可以说手眼通天。说不准就算是九羽阁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
本该让鬼门去一探究竟的,但在这里只有一个姬冰尘,而那些刺探消息的,都是吴念一手负责的。
长安盛会的东西,能够仿制出来,也着实是不易。
这样的人,只怕是已经被人灭口了。
“我总觉得,这些事情有些不对。”秦夜泊轻轻摩挲着泣魂枪,只是为了陷害他,才仿制了一柄枪?
不应当,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时绍星那时候的地位可比现在的秦夜泊高了不少,为何如今被陷害的人是他,而从未想过陷害时绍星?
只是因为月无双么?
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他已经忽略的东西。
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不要惊动洛飞箫为好,显而易见,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而如今在长安的,绝对不止有一个九羽阁。
自从他坐上了教主的位置,的确是树敌不少。
最初的陈风等人早就被连根拔起,杨冉川殒命,就算是漫园的沈青,有过恩怨的周元鸿,都是被他一一解决。
还有一个鬼门的罗影……他可是有鬼门的人,也不屑于做这种事。
至于张庚衍和陆从秋,根本没有陷害他的这个必要。
还有谁……到底还有谁意图这般做?
祁景安看他想的出身,轻轻咳嗽一声,道:“总坛来了一个人,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说教主你想见他。”
“我想见他?”秦夜泊重复了一遍。
“对,他是这样说的。”
这倒是奇怪,来到总坛,秦夜泊从未认识过此人,却说是秦夜泊想见他。
只不过这里,他也确实不好离开,毕竟这泣魂枪的事情还没有眉目。
祁景安刚要开口,秦夜泊便一声打断他:“景安,你得替我走一趟了。”
“正有此意。”祁景安立马起身,道:“我先去准备了。”
秦夜泊点点头,道:“务必要小心,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还有就是,这把枪的事情……”
祁景安迟疑了一下,似是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秦夜泊是不愿意动用漫园的,毕竟苏逸这个人城府极深,就算是秦青岚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不是,不是未必,是肯定。
而现在,秦夜泊的意思,祁景安已经明白了,他要用漫园去查这件事。
玉淮山,染灵总坛。
“老朽,李於哲。”
此人可谓鹤发童颜,闭着双眼,头上还有一只玉钗。
祁景安立刻回道:“我管你是谁。”
“老朽知道一些事关重大的消息,不知副教主可愿用冥灵木来换?”
听到这三个字,祁景安心中只觉得,绝对不只有这一个人冲着冥灵木而来。
染灵总坛的那一截冥灵木,可以说得上是极有灵气的,哪怕是严寒凛冬,那片地方仍能开出盛夏的花。
若是说它为俗物,倒是没人相信。
不过传闻只是传闻,不能尽数当真的。
“不换。”祁景安拒绝的十分干脆,当初沈亦透露给他的,就是他与张谦汐都是冲着冥灵木而来。
他们是什么人?养蛊人,只怕这李於哲,也是与此有关。
这东西在染灵或许是没有用处,但是落到别人手里,可就不一定了。
干脆一把过烧了这东西,也省的有人惦记。
他不知道秦夜泊究竟清不清楚这些事情,但是现在已经有人盯上了它,那就必须处理掉。
永绝后患。
李於哲似乎是料到了祁景安的反应,道:“此事还是得和秦夜泊来说。”
祁景安看着他,没有说过。
“毕竟关系到了鬼门,换成你们的教主的话,一定不会如此干脆的拒绝老朽。如果错失良机,你说你们教主会不会觉得后悔?”
李於哲是抱着志在必得的想法的,这一截冥灵木,用来养蛊那可真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祁景安本就明白这冥灵木是与养蛊有关系,而此人又牵扯出来了鬼门,想以此说服秦夜泊,那必定说明此物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
“你想的太多了,他不会后悔的,送客。”祁景安起身,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再有这心思,我就剁了你。”
李於哲摇摇头,叹了口气。
吴念不在总坛,祁景安也是下了指令,要去彻查那把枪的事。
以漫园的速度,不日便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