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萧容庆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是只管阿谀奉承,顺着他的意就能讨好他。必要的时候,还得逆着他的意思来。
何时逆,何时顺,如何把握好这个度,才是最为困难的。
“你的脾气阴晴不定,同样一句话,说不定今儿个你听着高兴,明儿个便该动怒了。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一直讨好你,但有一点,真诚永远是必杀技。我可以保证自己永远真诚待你,至于能不能讨好你,看的不是我的本事,而是看你的心情,我的运气。”
谄媚奉承他的人不在少数,舒云羽也会奉承他,但她与旁人的不同的一点就在于,她的奉承笨拙而稚嫩,却又无比真诚,似一颗小石子,轻而易举的就能在他心底泛开圈圈涟漪,触动他的心扉,令他不忍再发火。
“你还真是巧言善辩,无理也能辩三分。”
“那也得遇上殿下这般讲理之人呐!你若不讲理,我再怎么会辩也没用。”
云羽温婉一笑,柔声奉承着,萧容庆哼笑道:“本王只讲心情,今儿个心情好,看你顺眼,听着你说的狡辩之词也顺耳,这才不与你计较。”
云羽一脸庆幸地啧叹道:“那还真是难得呀!殿下居然也有看我顺眼的时候。”
她随口感慨了一句,萧容庆不禁在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她顺眼的?他对她,似乎越来越放纵……
不管她说出什么话来,他都能为她找补。瞧见她时顺眼,瞧不见的时候,还会有些烦躁不安。明明不该再来,他却偏要过来,仿佛只有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他那烦躁了一天的心情才能平复下来。
单单只是说话还满足不了他,他似乎越来越喜欢与舒云羽亲近,此刻的萧容庆就这般拥着她,他落在她唇间的吻,时而轻柔缓慢,时而热烈急促。
从前他只顾自己享受,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下意识的会在乎舒云羽的反应,适当的来调整自己的状态,试图让她有更美好的体验。
云羽被他带领着,用各种奇异的方式感知人世间最原始的美好奇妙,她甚至已经忘了光阴的流转,忘了今夕是何夕。
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云羽无力的倚在他怀中,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容庆忽然想起方才她说过的话,鼻梁碰了碰她的额,哑声低问,“只在门外徘徊,是不是没能让你满足?”
“也还好吧!其实我也是有感觉的……”说到后来,云羽的声音越发的小,她的小脸儿红似石榴,不敢抬眸直视于他,他却抬指轻描她的眉,低笑追问,
“什么感觉?说与我听听。”
云羽一脸的难为情,“你懂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不要追问了吧?羞人!”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笑你。”
“那你呢?你是什么感觉?”每当她答不出来的时候,便会反过来问他,萧容庆没什么可害臊的,他靠近她脸颊轻碰着,哑声耳语,
“食髓知味,不解馋,想再要一次的感觉。”
一次已经令她很难受了,他居然还想第二回?“你可别再折磨我了,我很难捱的,好不容易才熬过去。”
“为何难捱?是不是因为……你也想要我?”
萧容庆明知故问,云羽不满轻嗤,“想又怎样?你又给不了。”
“我可以用别的方法帮你。”
他的暗示意味很明显,但还没等他说出来,就被云羽给捂住了,“不许乱说,我才不要尝试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法子,我……我可以忍耐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她不愿再继续这个尴尬的话头,随即说起了旁的,“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关于徐贵妃的,其实她还活着。
太后将她禁足之后,我担心端王得知消息会对她下黑手,所以我自作主张,让你的暗卫出手伪装,以端王的名义,给了徐贵妃假死的药,再借机将她带出皇宫,找隐蔽之所暂时安置。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认为徐贵妃已经死了,端王便会认为自己没了威胁,放松警惕,等到徐贵妃将孩子生下来,到时你便可借着这个孩子,狠狠打击端王!”
道罢自己的计划之后,云羽暗自观察着萧容庆的神情,“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当时你远在围场,我也不晓得自己做得对不对,我只是害怕,向你请示,等你下令就晚了,所以才擅自做主。好了,我交代完毕,你要训我就训吧!”
萧容庆没提这件事,是因为他不想让舒云羽知道,暗卫在暗中跟他汇报一事,他在等,看云羽会不会主动交代,好在她主动向他讲明了一切,萧容庆心下稍慰,
“你做得很好,本王为何要训你?”
他居然没有发火?如此平静的状态令云羽难以置信,“你不会觉得我私自调动你的暗卫,胆大妄为?”
“本王既然决定把暗卫留给你,便已默许你调动差遣,你何错之有?更何况你的考量很周全,待本王得讯之后再下令,的确会晚一步,是以你的决策很正确,本王不会怪你。”
亲耳听到这番话,云羽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那就好,我还怕你会训我,为此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呢!”
“胆小鬼!”萧容庆轻嗤道:“平日里你好似很了解本王,怎的有时候又不了解?只要你没做错,本王又岂会为了这种小事训责你?”
云羽戳了戳他的心口,“你的心太复杂,我看不透,更猜不准。”
萧容庆握住她的指节,沉声慨叹,“看不透就对了,看透一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本王的心是黑的,你还是不懂更好。”
黑又如何?云羽从不介意这个,因为她也一样,“这世上哪有纯白的心呢?人心就像太极图,黑中有白,白中有黑,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只要你做的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即可。”
她的话明明很简洁,也很寻常,却总能敲击他的心扉,令他产生共鸣,他低眉凝视着怀中人的眸子,只觉她的一双鹿眼澄澈明亮,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有时本王觉得你聒噪,有时又觉得你说话还算中听。”
他总是这般善变,云羽已然习惯,“那应该是跟你的心情有关吧!你心情烦躁的时候,才会觉得我聒噪吧!”
想起一事,萧容庆又问,“皇后想给你个妃位的名分,央本王与礼部商讨,你想要什么封号,可以提出来。”
乍闻此言,云羽愣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了句,“可不可以不要位分?”
“有了位分,你便是先帝名正言顺的女人,今后便不会有人在嚼你的舌根,于你而言,此乃无上荣宠,你为何不要?”说出这句话时,萧容庆的眼神难掩试探。
他还在抱着她,却又说让她成为先帝的妃子,云羽总觉得这样的情形尴尬又难堪,
“你就这么想让我做先帝的女人?”